“豈止有罪,死罪!”
徐皇帝語氣堅決,充滿殺意!
事關小命,兵部侍郎心中駭然,磕頭如搗蒜一般,面如死灰的哀嚎:“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
徐皇帝一臉嫌棄,一腳直接踢在兵部侍郎的身上,將他踢到在地,怒道:“革職查辦!”
話音剛落,馬上有金甲將軍上前,將兵部侍郎像拖死狗一樣的拖了出去。
“陛下饒命……”的哀求聲音,仍是不斷的從遠處傳來,直至消失……
“戶部何在?”
這一次,戶部侍郎學聰明了,趕緊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臣在!”
“你有沒有罪?”
這……
這個問題,有點不好回答。
好家伙,徐皇帝上來就干死一個,革職一個,這要是回答不好,真的是……
徐皇帝也不著急,也沒有催促,就那么站著,看著戶部侍郎。
可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戶部侍郎的身上,依舊給了他莫大的壓力。
在這種壓力下,戶部侍郎的嘴唇動了動,脖子一歪,干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可想而知,他承受的壓力究竟多大!
徐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沉聲說道:“來人,降職留用!”
說罷,馬上有人將戶部侍郎帶離了興慶湖畔。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六部侍郎,已去其二。
剩下四位侍郎,個個心驚肉跳,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生怕徐皇帝下一個的目標,就是自己!
徐皇帝目光掃過四位侍郎,落在另一邊武將的隊伍上。
武將們,依舊沉浸在黑甲將士們帶給他們的震驚之中。
一直等到徐皇帝走到他們的身前,他們才反應過來。
“你說,你有沒有罪?”
“末將……有罪。”被點到名的將領苦笑一聲,表情慘淡,單膝跪地,低聲說道:“末將甘愿加入,只做沖鋒小卒,請陛下應允!”
徐皇帝并沒有因此而對他另眼相看,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徐英,你要嗎?”
徐英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黯衛的普通軍士,不取三十以上。”
言外之意,有資格參加朝會的將領,并沒有資格加入徐英麾下的黯衛。
“不過……”
徐英話鋒一轉,那位將軍眼中燃起希望。
“……以他的能力,可以做黯衛的小旗,但是要從普通軍士做起,斬敵一百,才可以授予小旗!”
“末將愿意!請陛下應允!”堂堂將軍,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
那一副焦急的模樣,似是生怕自己說的晚了就會錯過!
徐皇帝不置可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轉頭望向另外一人,問道:“你,有罪嗎?”
這位將軍,回答的與前一人如出一轍,也是請求加入黯衛。
徐皇帝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之色。
失望的目光,逐漸升級為憤怒!
憤怒,是對自己的憤怒,是對大梁這種號稱肱骨之臣的廢物而憤怒……
徐英一直在旁,看到徐皇帝似乎有失態的跡象,連忙伸出手輕輕撫在他的背上,低聲說道:“陛下,靜氣!”
他的話,在加上他渡入徐皇帝體內的氣息,終于穩住了徐皇帝的氣息。
氣息是可以穩住,可是眼中深深的失望,卻沒有變化。
徐皇帝轉過身,重新走到之前被他賜死的那名言官的身上站定,緩緩說道:“你們,沒有一個人問問吾,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讓吾非常失望。”
“你們每個人,都只想著自己。”
“卻沒有想過,吾為何如此。”
“有罪無罪,總要知道發生了什么。”
“可是你們……”
徐皇帝有些悲傷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你們有罪,吾又何嘗沒有罪?”
“可是,吾不能將自己革職查辦,否則,這天下如何?”
聽起來,像是自嘲的話。
但是,話音剛落,一種文武官員非常整齊的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臣有罪!”
整齊的步調,就好像曾經排練過無數次一樣。
是的,事實上,這一幕就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排練。
過往數年間,在興慶宮的大殿之中,每每徐皇帝發怒,總會上演這一幕。
今天,也沒有例外。
但是以往,徐皇帝在大殿之中發一通脾氣,基本上也就將事情了結。
可是今天,徐皇帝忽然笑了。
笑聲由小變大,他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點開心,只有悲涼……
俄頃,他停下了笑聲,緩緩說道:“你們有罪,吾也有罪。所以今天,吾就要將自己革職!”
剛剛說完,他緊接著怒吼一聲:“閉嘴!”
他怒目而視一眾官員,硬生生將所有準備再次高呼“臣有罪”的嘴巴,全都堵上!
說罷,徐皇帝遙望人群的盡頭,目光不再冷漠,輕輕招了招手,示意后面的徐瑾到前面來。
徐瑾邁動腳步,款款而來。
片刻功夫,便走到了徐皇帝的面前。
徐瑾正要下拜行禮,卻被徐皇帝伸手攔下。
她也沒有糾結,不再行禮,不過仍是對徐英微微點頭示意。
徐皇帝看著自己的女兒,忽然笑了。
這一次,他是開心的笑。
笑聲中,不再悲涼,只有開心!
開心的,就好像一個孩子一樣!
天知道,從他坐上皇位之后,能有這種發自內心的開心,屈指可數!
看到他笑,徐瑾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低聲說道:“父皇,我們都誤會楊大人了……”
徐皇帝像個孩子一樣,眨著眼睛,小聲說道:“真的是我們嗎?”
徐瑾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徐皇帝的意思!
原來……徐皇帝早就知曉楊毅的安排!
這……
難道說……
徐瑾心中正在思索,徐皇帝開口說道:“吾已然決定,從今日起,傳位與徐瑾!即日起,徐瑾便為大梁皇帝!”
“禮部,草擬詔書,昭告天下!另外,一切儀禮盡皆從簡,待天下太平,正式舉行登基大典!”
什么!
徐瑾?
怎么能是徐瑾!
且不說女帝能否登基!畢竟還有太子!
禮部侍郎雖然怕死,可是在這種大是大非的面前,仍是硬著頭皮說道:“陛下,于理不合!太子徐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