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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離開桃仙機場之前,于博堅持要去商場買腦白金,他還記得去年的諾言。

  “阿媽身體很好,不愛吃這些,莫要浪費錢了。”

  簡若柳小聲說道。

  “由著他好了。”

  王翰林無所謂的擺擺手:

  簡若柳低下頭,手里牽著王翰林的大拇指。

  于博買了四盒腦白金,據說是一個療程的,然后三個人就開始漫長的轉車過程,終于在晚上8點多到達簡若柳家門口。

  這里的景色和去年差不多,氣溫也很低,呼出來的團團熱氣出了嘴邊就凝結成霜花,天上是紛紛涼月,眼前是一地白雪。

  成成依然老遠就跑過來抱住簡若柳,阿媽也依然舉著蠟燭站在巷子口,王翰林有種“去年今日”的感覺,他悄悄問于博:“你會唱《yesterdayoncemore》嗎?”

  于博點點頭:“會啊,咱們高中還學過,你忘記了?”

  王翰林哪里記得,只好糊弄道:“我就會唱《小星星》了,你叫我爸比,我唱給你聽。”

  “操,又想占我便宜!”

  兩人嘀嘀咕咕跟著走進簡若柳家的小院子,成成的手被簡若柳牽著,不時的轉過頭看著王翰林和于博,也不像去年那樣認生了。

  “嘿,成成,還認識于博哥哥嗎?”

  于博彎腰說話,標準的學生打招呼方式。

  成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點了點頭。

  王翰林就不同了,直接“唰啦”一下把成成抱起來,還騰出一只手捏了捏成成的臉蛋。

  “嚯,胖了點,臉上也有肉了。”

  王翰林掂了兩下:“過年了,正好送去賣掉。”

  去年成成還是小瘦胳膊小腿的,一張小臉上只能看到大眼睛,今年大概是營養豐富了,眉毛深了,臉蛋也紅潤了,鼻子和嘴巴好像都長開了一樣。

  “翰林阿哥。”

  一年沒見就被抱在懷里,成成有些不好意思。

  “咦?”

  王翰林有些奇怪,小孩子記憶通常都是短暫的,于是問道:“你咋記得我呢?”

  成成不會撒謊:“阿媽說,家里有肉吃,全是因為阿哥。”

  “喔。”

  王翰林看了看前面的阿媽,轉頭笑嘻嘻說道:“這要謝謝你阿姐,阿哥從不管這些小事的。”

  院子里的格局沒什么改變,王翰林正借著月色打量,突然聽到兩聲“汪汪”的犬吠,從角落里還竄出一個灰色的四腳小動物。

  王翰林才想起簡若柳家里還養了一條小土狗。

  “莫吵!”

  正在王翰林懷里的成成變得很勇敢,掙扎著跳到地上,叉著腰攔在王翰林和于博面前保護他們。

  小土狗看到主人站在前面,“嗚嗚”叫了兩聲沒有造次,也好奇的盯著兩個陌生人。

  “狗東西,去年老子還摸過它呢。”

  王翰林沖著土狗吹了聲口哨,跟著進了小廚房。

  因為一路趕車都沒有吃飯,簡若柳放下行李后,把頭發盤起來開始升爐熱灶。

  這里都是燒柴火的,沒多久小廚房里就煙霧繚繞,不過呆在里面很暖和,王翰林嫌熱脫掉了羽絨服,穿著利索的皮夾克,把剛才沖著自己吠叫的小土狗按在地上欺負。

  院子里還有一只大花貓,本來它也想湊湊熱鬧的,不過看到小伙伴的慘狀,只敢遠遠趴在阿媽腳下,王翰林腳步稍微動一下,大貓馬上警惕的站起來后退兩步。

  阿媽看見王翰林心里很高興,只是看她和自己閨女的神態,而且和年輕人沒什么話聊,只是看著。

  成成心眼和簡若柳差不多善良,一開始看到王翰林玩弄狗子,她還覺得好玩,后來又開始心疼,但是又不敢勸,只能蹲下小身子,伸手摸著狗子的頭安撫,眼睛還不時眨巴眨巴的看著阿哥,期望他手下留情。

  于博心想翰林個壞種,明明成成眼淚汪汪的,還故意假裝看不到,他推了一下王翰林。

  王翰林正玩得高興,不耐煩的說道:“干嘛?”

  于博指了指正在做飯的簡若柳,王翰林抬起頭,案板上放著一塊臘肉,簡若柳正在慢慢的切成薄片。

  “有什么奇怪的,人民生活變好了嘛。”

  王翰林轉頭回了一句,小土狗也終于抓到這個機會,撒腿就溜。

  不一會晚飯就做好了,青椒臘肉和蒸水雞蛋,外加熱騰騰的面條,王翰林心里點點頭,自己在港城的伙食也就這樣了。

  簡若柳家里硬生生被抬起來了,作用最大是王翰林,就連白一菲一開始是特別反對這門“親事”,慢慢的變成默認,最后居然贊成。

  如果王翰林不插手簡若柳的生活,她的大學生涯固然寧靜,但是也辛苦啊,畢竟要打好幾份工供自己和弟弟讀書。

  正在吃飯的時候,院子里的柴門突然有些動靜,小土狗叫了一聲又沒了動靜,估計是熟人。

  王翰林抬起頭,進門的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胡子拉渣的,皮膚粗糙,手上有被凍得龜裂的傷口,眼神沒什么靈光,好像是沒有出過遠門的樣子。

  看到小廚房里突然有兩個年輕人,他也嚇一大跳,阿媽用當地語言介紹了一下,他才憨憨的點點頭打招呼。

  “他是誰?”

  王翰林用普通話問道。

  “大伯公。”

  簡若柳輕輕的解釋。

  總之就是長輩了,王翰林掏出自己的煙扔了一支過去,大伯公忙不迭的接過來,看到是一根靚煙,他舍不得抽夾在耳朵上,從口袋里掏出煙葉和白紙卷起來點燃,嘴里嘰里咕嚕說著一大堆話。

  “大伯公說,明天他家女兒結婚,也想請你留下來參加。”

  簡若柳在旁邊解釋。

  “明天啊?”

  王翰林愣了一下,他打算明天就回去的,只是還沒買票。

  “翰林,我和我媽說后天到家的。”

  于博其實也挺想留下來玩幾天的,就怕他媽的棍子不允許。

  “我知道,不過人家這么誠心的邀請,直接走了多不好。”

  王翰林想了想:“我先問問吧。”

  于博點點頭,他以為王翰林要問大伯公和阿媽的關系如何再做決定。

  哪知道王翰林轉頭就問道:“新娘子漂亮不?”

  “漂亮呀!”

  成成搶著說道,還加上一句:“但是沒阿姐漂亮,阿姐是最漂亮的,除了阿姐就是她了。”

  “這樣啊。”

  王翰林咳嗽一聲:“于博從沒看過你們這邊的婚禮,我帶著他長長見識吧。”

  “我什么時候說了啊。”

  于博一臉委屈:“總之我明天要回去的,不然我媽肯定要罵我。”

  “這樣吧,既然意見分歧了,我這個人也不習慣勉強。”

  王翰林從錢包里掏出一枚硬幣:“讓老天爺決定,猜對了我們就明天回去,猜錯了就多留一天。”

  于博考慮了一下也答應了,二分之一的幾率還是蠻大的。

  王翰林把硬幣高高的拋起,然后“啪”的一聲握在手心。

  “來,猜猜這枚硬幣是幾幾年生產的,猜對了我們明天就回富順。”

  “不是,你這猜硬幣咋和其他人不一樣呢?”

  于博沒見過這種套路:“我們以前都是猜正反面的,哪有猜幾幾年生產的啊!”

  “沒見過那是你沒見過,只能說見識少,愿賭服輸啊。”

  王翰林把硬幣揣在成成的兜里:“于博哥哥給你買糖吃的,你快謝謝他。”

  “謝謝于博哥哥。”

  成成很聽話,脆生生的說道。

  “謝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的錢。”

  于博知道自己玩不過王翰林,悶悶的嘀咕兩句。

  大伯公聽到王翰林愿意留下來,顯得很高興,搓了搓干巴的手掌,用當地方言說了兩句就回去了。

  “他在說什么?”

  這是于博問的,其實王翰林并不感興趣,抓起小土狗又在蹂躪。

  “嗯,嗯,他說”

  成成一邊解釋,眼睛一邊看著翰林阿哥,生怕他不小心把土狗錘死了。

  “大伯公說,明天是他女兒結婚,很快就要到阿姐了,他要準備點好酒。”

  于博聽到,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個尷尬的話題,王翰林連女朋友都不想確定,現在怎么可能想著結婚呢。

  “大伯公家的女兒多大了,可能到了適婚年紀,你阿姐還在讀書呢。”

  于博趕緊找一個合理解釋。

  “不對呀。”

  成成不懂大人之間的復雜思想,歪著小腦袋說道:“二姐比阿姐年紀還小,她才18。”

  “啥,18歲就結婚嗎?”

  于博愣了一下,這才剛剛成年呢。

  “有沒什么奇怪的。”

  一直沒說話的王翰林,突然插了一句:“以前我們初中的女同學,她們有些沒考上高中的,在外面打了兩年工就回家相親結婚了,現在20歲說不定小孩都有了。”

  于博點點頭:“這倒是,暑假我回家就碰到一個,當時差點沒敢相信,初中的鄧翠翠還記得不?”

  王翰林搖搖頭:“完全沒印象。”

  接下來兩人就討論起以前的同學,主要以于博回憶為主,高中同學還好,初中同學要經過不斷提醒,王翰林才能想起來一點點。

  當然,“結婚”這種無聊的話題,就這樣被王翰林帶偏了,

  于博越談興趣越大,每當想起初中和高中的那些往事,他總要興奮的一拍大腿。

  成成聽不懂這些,趴在簡若柳懷里昏昏欲睡。

  簡若柳呢,一只手撫摸著成成的頭發,另一只手不斷往爐灶里添加柴火,保持小廚房里的溫度,搖曳著的紅光映襯在她眉眼之間,一片溫柔婉約的似水年華。

  晚上,簡若柳幫忙鋪好床,王翰林和于博睡在被褥里,于博嘴里還一直在逼逼。

  王翰林偶爾附和兩句,心里卻想到底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連續兩年陪著我來xj,就算明知道晚回家要被打罵,最后也還是默認了。

  “翰林。”

  于博看到王翰林很久沒吱聲,問了一句:“你睡了沒?”

  “有屁就放。”

  王翰林說道。

  “你到底怎么處理蘇禾禾和簡若柳這兩個女孩,難不成想都娶嗎?”

  于博突然問道,他還沒忘記小廚房里的話題。

  “什么?”

  王翰林好像沒聽清楚。

  “你打算怎么處理蘇禾禾和簡若柳,難不成還想都娶嗎?”

  于博又重復一遍。

  “不是,上一句說了什么?”

  “你睡了沒?”

  “睡了,別煩老子。”

  第二天早上,王翰林和于博早早被叫醒去參加大伯公家里的婚禮。

  不過兩人的側重點根本不同,于博覺得這里的鄉民真的很淳樸,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既好奇又和善,于博點頭致意的時候,不管大人還是小孩比自己還要害羞,全都不好意思的轉過頭。

  大伯公家里人尤其客氣,隔段時間就有人跑過來,操著不標準的普通話問道:“大學生,餓了沒有,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于博以前不管在家或者學校都是小透明,突然受到重視很不習慣,手忙角落拒絕別人的好意,悄悄問旁邊的簡若柳:“翰林呢?”

  “他去看新娘了。”

  簡若柳小聲說道。

  “還真去了”

  于博呆了呆,王翰林真是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

  沒多久王翰林又跑回來了,一開口滿嘴的酒味:“我的媽呀,這里釀的果酒后勁有些大,我就喝了兩碗,頭都有點暈了。”

  簡若柳倒了杯茶遞過去:“你怎么喝酒了?”

  王翰林喝完熱茶,抹抹嘴巴說道:“還不是你們這邊的風俗,新娘子擺了八碗酒攔門,新郎是個比我們年紀還小的弟弟,喝了三碗就有些吃勁,我這人最愛打抱不平,就幫忙喝了兩碗。”

  于博瞧著熱鬧,心里癢癢的:“翰林,新娘漂亮不?”

  王翰林斜覷一眼:“剛才喊你一起過去看新娘,你端著架子不去,現在又想知道答案,等著吧,新婚夫婦會過來敬酒的。”

  “我也沒端著架子。”

  于博嘀咕一句:“人家都覺得我們是大學生,咱在這里又是做客的,冒冒失失去看新娘子太不顧形象了。”

  王翰林咧嘴笑了笑:“你他媽幸虧是沈城理工的,要是麻省理工的,地球估計都容不下你了。”

  很快外面傳來一陣哄鬧聲,大伯公女兒和女婿過來敬酒,于博趕緊墊起腳。

  新娘子雖然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紅裙子,不過因為天生長的漂亮,又喝了點酒,一顰一笑都是嬌俏可人味道,把整個客廳都照的亮堂堂。

  不過新郎年紀真的很小,甚至可能還不明白結婚對自己的意義,傻站著四處敬酒。

  他看到王翰林,茫然的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大學哥,謝謝你剛才幫我喝酒。”

  “好說好說,新婚快樂。”

  王翰林笑哈哈的,豪爽的又喝了一碗。

  于博看的心里酸溜溜的,他不是羨慕死黨長袖善舞,到哪里都能打成一片的能力,王翰林小時候就這樣。

  于博羨慕是這個弟弟新郎。

  這個新娘的姿色,放在沈城理工那就是妥妥的校花,根本都不帶打折扣的,甚至在金融大這種學校,除了蕭容魚以外,大概也沒多少超過新娘子的。

  這樣的女孩子,就是因為被禁錮在大山里出不去,不得不嫁給這樣一個邋遢新郎。

  說實話,于博在這種人均學歷是小學的地方,多少還是有點自豪感的,不然也不會端著架子。

  不過,現在看到這對新婚夫婦后。

  怎么說呢,他莫名其妙想起了西門慶,武大郎和潘金蓮。

  “翰林,新娘子蠻漂亮的。”

  于博倒是不敢當西門慶,他就是覺得新娘這樣的漂亮女孩,放到大學里,追求的男生不要太多,結果找了這樣一個對象,心里真是無處安放的檸檬呀。

  “的確漂亮。”

  王翰林差點又把“顏值”計量單位楊慕沐拿出來,不過想到于博不熟悉楊慕沐,也就放棄這個想法了。

  “于博,你要是注意觀察,這個村子的基因都很好,不談年輕的簡若柳和新娘,其實那些剛結婚幾年的小媳婦,她們也都很漂亮。”

  于博剛才一直端著“高材生”架子,現在趁著熱鬧才抬頭觀察一下,果然如此,滿屋子的年輕女性雖然穿的衣服都是手工縫制的棉襖,鼓鼓脹脹有些土,不過一看臉蛋,恨不得掏錢買幾件新衣服讓她們打扮打扮。。

  另外,從手腕和脖子看,身材也不會胖,偏偏她們老公總是冒著傻氣。

  于博越看心里越糾結,忍不住說道:“新郎配不上新娘。”

  男人有時候很奇怪,于博雖然覺得好友腳踏兩只船,同時攥著蕭容魚和簡若柳,這種行為實在太過分。

  要是有人對于博說:“王翰林這人對愛情不忠貞,朝三暮四的,你別和他做朋友了。”

  于博一定會覺得這人是個傻逼。

  要是讓于博和這個新郎做朋友,并且告訴他:“這個新郎雖然邋遢,也沒什么能力,但是對愛情很忠誠,你和他做朋友吧。”

  于博也一定是不搭理的。

  聽到于博直接說出對新婚夫婦的看法,王翰林皺著眉頭:“配不配又不是你說了算,即使真的不合適,也沒必要在人家婚禮上說出來。”

  “我也就是和你抱怨兩句而已。”

  于博小聲說道:“你以前看電視節目,看到主持人漂亮就想和她們結婚,我參加婚禮覺得新娘子漂亮,覺得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不行啊。”

  “可以,可以。”

  王翰林笑著說道:“那你干脆留下來好了,簡若柳還有幾個表姐妹沒結婚,她們要是找到一個大學生當老公,一定很高興。”

  “你激將什么,又不是沒可能。”

  于博不滿的回道。

  王翰林先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后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三觀太虛幻了,也沒怎么理解含義。”

  他們在這邊吹水,那邊婚禮還在熱鬧的進行,看來全國吃喜酒流程都差不多,主人家最忙碌,隨份子的群眾各自吃飯聊天,當然關系特別好的親戚,還是會去幫幫忙。

  比如簡若柳和幾個女孩子,已經主動清理外面的鞭炮碎屑了。

  “這有什么難理解的,三觀的字面意思就是相同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這樣情侶才能生活一輩子。”

  于博繼續剛才的話題,難得找到點王翰林不懂的東西。

  王翰林想了想:“我還是覺得三觀這個詞太西化了,也太飄了。在我的眼里,老王和林太后的生活就挺好的,他們是普通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按照你們的說法,老王和林太后三觀幾乎不在一條線上的,但是不影響他們結婚生子,養育我長大,并且相伴相老。”

  “于博,咱們都是普通人。”

  王翰林重重的跺了跺腳,震得泥土地面灰塵都揚了起來:“可以頂天立地,也可以狡詐陰險,可以當個誠實小郎君,也可以嘴里沒有半句實話,但是一定不能飄,飄起來的人就是自己騙自己。”

  于博正聽得很有感悟。

  王翰林“嘿嘿”一笑:“你實在不理解,那就想想你父母的生活,以前我們上小學的冬天,外面冷的都掉冰渣子了,于叔和姨還上街賣咸。”

  王翰林拿起碗“嘩啦啦”倒滿酒。

  于博問道:“你要做什么?”

  王翰林揚了揚下巴:“那個新郎弟弟被人家灌酒呢,我去擋兩杯。”

  于博抬起頭,那個冒傻氣的新郎官喝的滿臉通紅,廉價西服領子上全部濕透了,腳步打晃眼看就撐不住了。

  “算了,你和他又不認識,幫這個忙做什么?”

  于博勸阻道。

  “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

  王翰林拍了拍于博大頭:“你是該端著架子的時候下賤,該開心隨意的時候又自重身份,該幫忙的時候作壁上觀,該冷漠無情的時候又偏偏心軟。”

  “操!”

  于博被說的不爽,拿起碗“嘩啦啦”也倒了小半碗,不過被王翰林攔住了。

  “你不許喝,這雞把果酒后勁太大了,我估摸自己要醉。”

  王翰林把于博剛倒的小半碗酒,一股腦全倒在自己碗里:“我這100多斤,簡若柳和成成搬不動的,你要扶著老子回去。”

  王翰林說完,直接端著一碗酒走到人群里,推開幾個圍攻新郎的親戚,大聲說道:“誰欺負我家的新郎官弟弟,不要人多欺負人少,來來來,咱們先他媽喝兩碗。”

  “大學哥。”

  新郎官年紀小,被堵在墻角喝呢,一看有人開口維護,還是上午幫自己的那位年輕大哥,感動的差點哭了。

  王翰林聲音很洪亮,屋里屋外都聽到了,正在掃地的簡若柳也直起腰,發現王翰林正和其他親戚拼酒。

  “好!”

  在周圍親戚的鼓掌中,王翰林一口氣喝完,還洋洋得意的把碗底扣過來,顯示沒有一滴酒落下。

  簡若柳看著看著,臉上驀然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珍貴的冬日陽光趁著中午灑下來幾縷,一直被王翰林欺負的小土狗不知道什么時候溜達到這里了,搖著尾巴跑著、跳著......

  于博把這些景象盡收眼底,突然嘆一口氣:“我也想當渣男。”

  他一邊嘀咕,一邊準備倒點酒喝喝,不過從旁邊伸出一只小手攔住了。

  成成。

  他噘著小嘴巴說道:“阿哥剛剛說,不讓你喝。”

  “連你個小屁孩都管我。”

  于博兇了一下成成,不過成成也不怕他,于博只能沮喪的把成成抱到凳子上。

  “你要吃什么,你阿哥不務正業和人拼酒,于博哥哥喂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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