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完“可惡又可愛”的簡若柳，王翰林終于心滿意足了，還主動擦了擦她臉上的口水。
“飯就不吃了，我現在也睡不著，咱兩鬧鬧磕吧，聲音小一點”
王翰林盤起腿，伸手幫成成掖了掖被角。
“嗯。”
簡若柳看了看熟睡的成成，順從的點點頭。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躺著一個孩子，王翰林又忍不住撓撓頭了。
他媽的，怎么越來越像夫妻深夜聊天的氛圍了。
“那個，咱們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王翰林辦法還是很多的，他曉得從什么話題入手，簡若柳這樣的女孩子，你送她1000萬，不如和她一起回憶兩人相處的1000個小片段。
果然，簡若柳聽到這句話，抬起頭認真的說道：“在操場。”
“操場？”
王翰林心想不對吧：“咱們第一次見面應該在食堂，那天我還搶你饅頭吃了，還給你喂了蝦仁。”
想起這些小事，簡若柳更加害羞，也有些歡喜，桃花花瓣一般的眼尾微微勾起，不過她還是很堅持：“在操場的新生開學典禮。”
“噢”
王翰林也想起來了，其實那次都不算單獨見面，王翰林主動跑去女生群體里打招呼。
那個時候，白一菲才是英語系六班最出風頭的人物，王翰林當時都不如她。
現在回憶起來，真有點憶苦思甜的感覺呢。
王翰林取笑簡若柳：“當時你就說了一句話，還結巴了兩次。”
簡若柳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我也會緊張的。”
王翰林笑呵呵的：“那次以后就是軍訓了，軍訓倒是天天見面，后來你還用所有積蓄請我吃小火鍋記得不？”
簡若柳“嗯”了一聲，當時她只想還錢的，因為王翰林幫她交了班費。
還完錢以后，自己繼續在食堂和圖書館兼職，王翰林當他的大班長，只是后來的申請貧困生補助又把他們拉到了一起，下面就是看電影、那一聲沒頭沒尾的晚安，林太后突擊視察 兩人從大一上學開始，一直說到大二上學期結束，不過很有默契的略去了那個扎著高馬尾，仰著下巴的傲嬌女孩。
王翰林發現簡若柳記憶比自己好，很多小事自己都模糊了，但是她記得很清楚。
“昨天中午那個新郎，看得出很想去外面打工。”
很快，王翰林就談到了這場婚禮：“他可能有些想找我落腳的意思，不過我沒搭理。”
“那你需要他嗎？”
簡若柳輕聲問道。
王翰林想了想說道：“這事你決定吧，就像上次于博找你說情，你自己在腦袋里分析分析，這個剛剛結婚的年輕新郎適合不適合出去打工，你覺得適合的話，那我就收下了。”
簡若柳抬起頭看著王翰林，王翰林沒說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簡若柳緩緩呼出一口氣，好像有一個重擔壓在自己身上。
的確是重擔，簡若柳一個念頭，很可能就改變這對新婚夫婦的命運，到底是在平靜的村里生兒育女，還是見見繁華的大世界。
外面誘惑那么多，數年以后，丈夫還能保持原來的質樸嗎，漂亮的新娘還能恪守初心嗎，這些現實問題一擺出來，不會比于博和井明耀之間的關系簡單。
“另外啊。”
王翰林摩挲著下巴：“我想大三上學期或者下學期，直接把阿媽和成成接出來，成成要上小學，外面的教育條件好一點。”
“不好！”
一個聲音直接否決了。
“嗯？”
王翰林看著簡若柳，簡若柳搖搖頭，示意不是自己出聲的。
“嘭！”
睡在中間的小成成，就好像彈簧一樣坐起來：“我不想去外面。”
“你沒睡著啊？”
王翰林奇怪的問道。
小成成撲在簡若柳懷里：“你們說話我就醒了，阿姐，我不想去外面，就見不到阿媽了。”
簡若柳溫柔的撫摸著成成后背，解釋道：“成成母親改嫁了，就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村，平時還能見到的。”
“阿哥，我不想去外面。”
成成生怕以后再也見不到母親，淚眼朦朧的轉過小肩膀，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很聰明，好像知道誰才是說話管用的那個人。
王翰林不吭聲，看了看手機發現已經快2點半了，拍了拍成成的小腦袋說道：“時候不早，休息了。”
他說完就自己先躺下了，手臂枕著后腦勺，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腳后跟一踮一踮的在思考。
簡若柳看到王翰林不給出答案，就曉得他心里的想法很堅定了，摟著小成成重新睡在被子里。
“阿姐，你以后莫要離開我。”
父親打工后一去不復返，母親改嫁他人，小成成生怕阿姐也會離開自己。
“阿姐不會的。”
簡若柳幫小成成擦著眼淚。
“阿哥。”
成成掙扎著轉過頭，小臉還撲簌簌的掉眼淚：“你也莫要離開我，好不好。”
王翰林轉過頭，看著成成一抽一抽的小肩膀，展顏一笑。
“好呀。”
第二天早上，王翰林起來后就回去收拾東西，于博在旁邊抱怨道：“你昨晚睡簡若柳房間的嗎，搞的我一個人睡覺。”
“咋滴？”
王翰林打量著于博：“你都20歲了，還要哥哥帶著你睡啊，你也該鍛煉鍛煉一個人睡了。”
“滾蛋，我早就一個人睡了！”
于博不滿王翰林胡扯，商量道：“我是想問問，我要留多少錢給阿媽合適。”
“你今年不用留了，已經買了腦白金。”
王翰林揮揮手說道。
于博不樂意：“我知道她們不缺錢，不過這是我的心意。”
“你真的不用。”
王翰林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拒絕。
“不行，我已經準備好了，就是數額不好確定。”
于博也有自己的想法。
王翰林沒辦法：“你現在身上還多少錢？”
“原來是工資加獎金差不多1萬4，，自己也買了點衣服，還有機票”
于博在王翰林面前也沒必要撒謊：“現在還有6000多吧。”
“你回去給陸姨吧。”
王翰林繼續整理行李。
于博還要說點什么，王翰林直接說道：“我開了個奶茶店，簡若柳是大老板。”
“雖然她繼續用我的名義開了戶口，不過這個錢還是她支配的，具體盈利我不清楚，可平常管事的白一菲年底就拿了8000多塊錢，簡若柳會差嗎？”
“這么多？”
于博有點吃驚，他又很快為蘇禾禾打抱不平：“你都不給蘇禾禾這種好處。”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
王翰林反問道：“蘇禾禾性格和簡若柳截然不同，她們對幸福的定義也是不同的，哪里能一概而論。”
“再者說，我和她們只是高中同學和大學同學，大家就是喝喝茶的關系。”
王翰林收拾好包，直接出去吃早飯了。
于博愣了愣，忍不住罵道：“放屁，你們是同學關系嗎，你那是饞人家的身子！”
“腿，渣男！”
王翰林和于博回去時，除了簡若柳和成成以外，昨天的新郎也帶著新娘來送行，手里還拎著土特產。
王翰林笑哈哈的握手擁抱，也沒有推辭的收下土特產，但是沒給人家留一句承諾。
看著癡癡呆呆站在巷子口的四個人，于博心想簡若柳和小成成有理由等在那里，這對年輕的新郎新娘就沒必要了，因為王翰林連名字都懶得打聽。
“翰林的心為啥能這么硬呢。”
于博心里默默想著。
兩人一路輾轉換車來到蓉城，這次就連于博都主動想著要幫陸玉珍買禮物，他晚回去一天，帶點禮物沒準可以少挨罵。
“老王那邊也不能忽略了啊。”
王翰林想起還有老爸，咂咂嘴又買了四條煙，全部都是xj的當地煙。
于博看到了，也跟著買了四條。
王翰林擔心這煙是假的，想了想對于博說道：“于博，把你爸撕了給我抽抽，免得買了假煙。”
“操！什么叫把我爸撕了。”
于博不滿的說道：“你就不能把話說完整嗎，把送給我爸的煙撕開來嘗一支。”
“一個意思嘛，你咋這么咬文嚼字呢。”
“不給！要抽你就抽自己的那些。”
“瞧你小氣的樣。”
“我樂意。”
兩人互相埋怨登上回沈城的飛機，只是睡一覺的功夫就到老家了，站在熟悉的華聯商場門口，于博感覺就好像做夢一樣。
早上還在幾千公里以外的xj，摸著狗子和大貓，逗弄著小成成，現在傍晚已經回到老家了。
要不是涼風嗖嗖的，于博老以為自己在夢里。
“發什么呆？”
王翰林招招手喊了一輛的士：“你自己打車回去啊，這兩天別找我，找我也不在家的。”
“噢，噢。”
于博迷茫的揮手告別，摸出一支煙“吧嗒吧嗒”抽著，他覺得這一年過的太快了，可是想想收獲也蠻大的。
“即將有了女朋友，也有了錢，還能給爸媽買禮物，考試成績也沒有掛科。”
于博低頭看了看大包小包：“好歹算個豐收年吧。”
王翰林沒那么多感觸，一路小跑回到家里，王偉正坐在沙發上看體育節目。
老王沒有開燈，客廳里只有彩電的光線在閃閃爍爍。
“為什么老是不開燈啊。”
王翰林回家第一個動作是換拖鞋，接著“啪嗒”一聲打開燈，第一句話也不是打招呼，而是“心疼的責怪”。
“老王，家里缺這點電費嗎，以后別讓我給你配老花鏡！”
“關燈看舒服。”
王偉回了一句，默默打量自己兒子。
其實王翰林見到老王也挺想念的，畢竟上次見面還是11月份，不過他也養成了這樣一種習慣，放下行李從臥室、廚房，再到衛生間全部逛了一遍，發現沒有林景霞身影，這才來了一句名言。
“爸，我媽呢？”
老王也不以為意：“知道你今天回來，她出去買菜了，可能碰到哪個同事鄰居在聊天吧。”
王翰林撇撇嘴：“親兒子回家都不重視。”
看到王翰林打算回臥室睡覺，王偉叫住他：“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
老王臉色難得嚴肅，王翰林想了想先把煙拿過來：“爸，孝敬你的。”
“噢。”
老王拿過來看了看，隨手把煙放在茶幾上，等著兒子在廚房里洗黃瓜出來。
“天這么冷，你非要吃這些生冷瓜果啊。”
老王雖然有事要談，不過看到王翰林就這樣吃生黃瓜，還是擔心他吃壞肚子。
“爽就行了。”
王翰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沾著水的手直接摟住老王肩膀，眼睛盯著電視上的女排比賽，嘴里嚼著黃瓜說道：“啥事找我。”
其實王偉挺欣慰兒子這樣的態度，在家里林景霞是嚴母，自己就不適合再拉著一張臉了，所以王翰林從小到大并不怕老王，非常怕林景霞。
“今年你賺了多少錢？”
老王在政府機關工作，一般不會直接問隱私的，不過這是自己兒子，所以也沒什么阻礙。
“二百多萬吧，本來300多萬，發獎金散了點，還要再給一個員工配輛20萬的車。”
在金錢上王翰林不會對親爹撒謊，他都沒想老王問這個做什么，總之自己的錢就是父母的錢。
“這么多？”
老王有些吃驚。
“嗯，明年可能更多。”
王翰林在家里看電視也沒個正經坐姿，脫掉鞋子直接翹在茶幾上，“叮叮叮”的還碰到一些東西。
王偉提醒道：“你媽剛買的手鐲，你別碰壞了，不然又要罵人。”
王翰林拿起來瞅了瞅：“這明顯是打造玉器剩下來碎料做的，改明我去首飾店給她買個真品，小里小氣的。”
“這些都不重要。”
王偉看著兒子問道：“你又去送小簡了？”
“嗯。”
王翰林點點頭承認了，林景霞曉得這事。
“我想和你談的就是這個。”
王偉嘆一口氣：“我是看好老蘇家的女兒，這個閨女漂亮，個子高，懂禮貌，學習成績又好，前兩天在街上看到我和你媽，硬是拉著給我們各買一套羽絨服，最重要的是，咱們兩家知根知底。”
王翰林不說話了，靜靜的聽著。
“不過呢。”
王偉搖搖頭：“你媽更喜歡簡若柳，她當然也有自己的理由，當然小簡我也喜歡，現在就是你的態度。”
“你要是選擇了小簡，那我們就和老蘇說清楚，這樣兩家不至于當個仇人；你要是選擇了小蘇，那就盡快和小簡一刀兩斷。”
王偉下了最后通牒：“所以，你必須要拿出一個結果。”
王翰林怎么可能選擇呢，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爸，你有空去富順美院寫點字不是挺好的，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可以處理好的。”
“那你打算怎么處理？”
“容我想想。”
“年前能拿定注意嗎？”
“我困了，爸，我先回去睡覺了。”
王翰林又想遁走，老王沒辦法，最后只能換了種方式：“那你先告訴我，你中意誰吧，這樣以后我和老蘇見面，知道用什么態度來應對。”
王翰林心想今天不給個答案，看來是不行了，于是手指沾著水，在紅木茶幾上寫了一個姓。
哪知道老王看完以后，這個沒什么脾氣的中老年人，氣的拍了一下茶幾。
只聽“叮”的一聲，林景霞買的手鐲直接震斷了一個。
“我靠。”
王翰林嚇了一跳，迅速遠離事故現場：“爸，這是你弄壞的啊，和我沒什么關系。”
看到王翰林跑回臥室睡覺，老王瞅著兩截的手鐲，也是一臉憂愁。
王翰林回到臥室后，這里翻翻，那里看看，昨晚因為熬夜再加上今天旅途奔波，真的倒在床上瞇了一會。
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到客廳里有人說話，還有那熟悉的腳步，這是林太后回來了，王翰林趕緊爬起來過去請安。
結果，王翰林還沒打開臥室的門，就聽到老王解釋那個碎裂的手鐲。
“碎了就碎了吧，翰林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也是不小心的，左右也不怎么貴，不如就當這事沒發生吧，別給孩子增加心里負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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