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見陳剛不再計較,登時松了一口氣。他的小命,可全攥在陳剛手里呢,要是惹了他,他一松手,曹沖的小命,可就真的要報銷了。
現在好了,小命保住了,他又可以肆無忌憚地寫小說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重新獲得了和迷妹們在旅館沖鋒的機會。
他今天要是死了,還和迷妹重逢個鬼呀?!所以,在這點上,他要感謝陳剛,感謝他的不殺之恩。
‘叔,要是方便的話,就把我拉上去唄!吊在這兒,怪不得勁兒的。’曹沖舔著臉笑道。
‘這有啥不得勁兒的,我感覺挺得勁兒啊!’陳剛戲謔地盯著曹沖。曹沖頂撞了他,他雖然不與他計較,但是教訓一下,還是十分必要的,免得以后不知天高地厚,捅出更大的簍子。
所以,陳剛并不打算,立即將曹沖提上來。讓他在冷風里晾著,讓他好好反省反省。這對他以后的成長,會有莫大的好處。
如果曹沖能夠看透人類的心理,知道陳剛心里憋著的‘好意’,他一定會狠狠地詛咒他,甚至會甩起巴掌抽他幾個大耳瓜子。
‘您要非把我吊在這兒,我也沒什么意見。關鍵,我就怕十一樓的住戶受不了呀。你瞧我現在這模樣,吊在這兒跟貞子似的,十一樓的住戶見了肯定以為見了鬼,嚇都嚇死了!’
曹沖所說不假,此刻他正好吊在十一樓的窗戶外。而且,這窗子還是臥室的窗子。不知為何,這戶人家把臥室的窗子開的特別大,儼然一副和落地窗比大小的架勢。
窗子上沒有拉窗簾,臥室內的景象,一覽無余。曹沖朝里頭瞥了一眼,臥室的燈亮著,散發出粉色的光暈。
這樣粉色的燈光,曹沖十分熟悉。大學四年里,他曾無數次在學校后街粉色燈光的門外,躑躅徘徊,可就是不敢靠近。一來是因為囊中羞澀,二來則是因為體力不濟。
大學的四年里,除了剛進校門那會兒,其余的所有時間,曹沖都病殃殃的,像只害了病的瘟雞。他甚至虛弱到走起路來都會左搖右擺、飄忽不定的地步。若是來陣大風,估計他能被吹的飛起來。
他的室友,一看他這情況,頓時痛下決心,大學四年里,堅決不談戀愛。如果有可能,寺廟放低招人門檻的話,他們愿意終生不娶,皈依佛門。
‘美女如蝎,丑女如虎,坐地能吸金剛杵,佛祖誠不欺我呀!’他的室友常常發出如此感嘆。
臥室里除了搖曳的燈光,和電視機里循環播放的兩人電影,并沒有人。也不知大晚上的,屋子的主人去哪里了。
曹沖心說,幸好陳剛看不到屋里的景象,不然,萬一被他知道房間里沒有人,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在騙他,他一定特別生氣,更加不愿拉自己上去。
正在這時,曹沖忽然發現,臥室的被褥開始劇烈地都懂,就跟里面藏著什么東西似的。
曹沖仿佛中了大獎,一陣歡喜。沒想到,今晚因禍得福,居然要免費觀看一場現場直播,真是爽歪歪呀!
就在曹沖興致暴起的時候,被褥被猛地掀了起來,一個男人露了出來。那個男人有著锃光瓦亮的腦袋,腦袋上滿是汗水,就跟剛從片場回來似的。
這一定是男主角吧!曹沖心想。曹沖閱片無數,一眼就看出,這個光頭佬,肯定是片子里的男一號。
‘吱呀!’
聽的一聲細響,臥室的房門被打開。
那個光頭男人好似小偷偷東西被人發現,立馬從被窩里躥了出來,直接跳進床邊的大衣柜里。他的動作無比嫻熟,就跟之前演練過許多遍似的。
臥室的房門打開以后,一個病殃殃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好看的西服,不過他的身子太單薄,穿著西服,給人一種牙簽杵大缸的感覺。
‘臥槽,不會吧!’曹沖滿臉興奮地叫了起來,‘這里不僅有男一號,還有男二號,看來今晚不是二人互搏,而是吭哧三人行呀!’
男人將西服脫下來,扔在床上,然后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床上。
這時,臥室里響起一陣尖銳的貓叫聲。男人猛然來了精神,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掀開被子,無限寵溺地望著床上的兩只貓。‘真是對不起,今天工作太累了,竟然把你們給忘記了。剛才一定壓痛你們了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
男人誠摯地道歉,之后也不管那兩只貓是否接受他的道歉,就關上燈,鉆進了被窩。
之后,曹沖便聽到一陣歇斯底里的貓叫聲,從臥室的窗玻璃中傳來。
曹沖聽的一陣心焦,不由得罵道,‘尼瑪,真踏馬變態。本來以為是一場香艷的直播,沒想到,竟然給老子看了一部貓片兒!而且,還是兩只不忠的貓的貓片!’
曹沖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泄,吧唧一腳,直接踹在窗戶玻璃上。
不過,踹完之后,曹沖就后悔了。萬一把玻璃踹碎,那豈不是自找麻煩?到時候,那個病懨懨的男人,絕對會跑過來,拿剪刀剪掉他的頭發,讓他從十一樓掉下去,摔成稀泥。
曹沖一想到這可怕的畫面,整個人立馬就不淡定了。他不安地對陳剛說,‘叔,快點拉我上去吧,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冒犯您了,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讓我上去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曹沖大吼大叫著,陳剛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不過,聽曹沖的喊叫,情感真摯,飽含深情,一點也不像撒謊的樣子。于是,陳剛便決定將曹沖提上來。
‘好吧,我這就把你提上來!’
陳剛話剛說完,曹沖只覺眼前一陣恍惚,緊接著就直接從十一樓的窗外,飛進了十二樓的家中。
曹沖不可置信地看著滿地的衛生紙,滿眼都是化不開的震驚。
‘強!實在是強!膂力驚人,手速更是恐怖如斯,真是太踏馬強了!’
曹沖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一個勁兒地夸贊陳剛。
曹沖不是那種容易被折服的人,他是寧可被掰彎,也不愿被人折服。
可今天,他破例了。因為,陳剛的手速太踏馬快了,甚至,瞞過了曹沖的眼睛。
曹沖心想,如果我有這種手速,那就好了。再也不必苦逼地寫小說了,沒人看不說,還孤單寂寞冷的要死!
如果擁有陳剛這樣的手速,以后就拿個火盆,火燒的旺旺的,再往盆里扔一把栗子,直接到街上表演火中取栗去,那效果絕對炸裂,絕對能吸引許多觀眾,月入百萬將不再是夢想!
而且,表演火中取栗這樣炸裂的節目,一定會吸引許多喜歡獵奇的年輕人,其中肯定不乏膚白貌美、性感妖嬈的美女,到時候,趁著去收錢的空檔,以鬼影迷蹤手,過把手癮,豈不是爽到天際?
曹沖陷入深度幻想中,一想到能過足手癮,就樂得嘴角歪斜,口涎直流。
陳剛望著曹沖按在自己胸前的雙手,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人真是沒救了,小說不好好寫不說,人還特猥瑣。
陳剛這是脾氣好,要是擱年輕那會兒,曹沖若是敢這樣威脅他,他早就張開巴掌,把曹沖當提溜打了。
‘喂,請你放尊重一點!再這樣,我可要告你襲警了!’陳剛厲聲喝道。
曹沖嚇了一跳,立馬醒了過來。
當他看到自己的雙手正在干嘛時,不由得一陣驚恐,尼瑪,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變態了?居然連五大三粗的男人也下得去手?
‘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曹沖道歉。
陳剛沒好氣地盯了他一眼,怒聲道,‘難道說句對不起就完了?’
‘那你還想怎樣?’曹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總覺得陳剛這個人不簡單,似乎取向有些問題。莫不是他見自己帥的冒泡,勾起了饞意,想把我給吃了?
啊啊,不要呀!你出柜也好,斷背也罷,那我都管不著。可我是正常人呀,我還要和我的迷妹久別重逢呢,你可不能欺負我呀!
陳剛低頭看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那你倒是把你的爪子拿開呀!你要是再不拿開,我就開槍把你的爪子給崩了!’
曹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還緊緊地抓著陳剛,不由得一陣害臊,忙彎腰道歉,‘對不起呀,真是對不起!因為太舒服了,我才一時忘記把手拿開!’
‘嗯?’陳剛眉頭一跳,立馬就要發飆。
曹沖立馬改口道,‘哎呀,你瞧我這嘴!我不是那個意思呀!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曹沖腦筋急轉,立馬想到一個很好的借口,‘那啥,我最近在構思一部小說,小說的主角是個變態。可現實生活里哪有那么多變態呀,所以,我就強迫自己模仿變態,來揣摩變態的心理和行為方式。’
陳剛一聽,臉色頓時緩和不少。‘這么說,你表現的這么變態,都是為了寫小說?’
曹沖見陳剛開始信了,立馬點頭道,‘是的,是的,就是為了寫好小說。’
‘那你也別模仿了,直接照著你自己寫就是了。’
‘嗯?’曹沖搖搖頭,‘那可不成,我小說的主角設定的可是個變態!’
‘難道你覺得你自己還不夠變態嗎?一天用這么多衛生紙!還堆在屋里不打掃!你說你不是變態,是什么?’
曹沖想了想,說,‘我這么做,主要是不想把精力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編程能讓我糊口,碼字能讓我快樂,收拾屋子能讓我干嘛?等哪天我的小說火了,一天賺他個百八十萬的。拿出十萬買衛生紙,再拿二十萬請個頂級明星給我當保潔,它不香嘛?
這人呀,活著得有追求,不能老是渾渾噩噩的。你瞧我的目標多明確,就是為了寫書成神,賺大錢,然后揮霍。如今這個浮躁的年代,像我這樣擁有遠大理想、又踏實肯干的人,已經不多了!‘
陳剛聽了,真想上去揍他一頓,把他打醒。陳剛雖然沒有接觸過網文,但陳剛也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想要一夜成名,從小透明蛻變為大神,那絕對是癡人說夢。在他看來,曹沖才是最不腳踏實地、最浮躁的人。
更何況,陳剛今天來的時候,已經收集了大量的資料,絕大部分是曹沖以往寫的小說。陳剛把每一篇都大致瀏覽過一遍,得出的結論是——擦邊球傾向嚴重,必須抓起來狠狠教育一番。不然,曹沖這小子的光明前途就徹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