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被那么多毒蛇纏住,嚇都要嚇死了。
他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他雖然對毒蛇不太了解,但是,他卻也知道,顏色越是花哨的蛇,毒性越強。
再看纏在他身上的那些毒蛇,皮膚一個比一個艷麗,一個比一個花哨。
王二斷定,這些毒蛇的毒性,肯定不低。
要是他稍有不慎,驚到了那些毒蛇,被它們親上一口,他的小命,估計馬上就會被安排。
好在路途平穩,沒有太大的顛簸。
王二安靜地躺在鐵籠子上,不敢動,也不敢大口的呼吸。
他要盡可能保持安靜,直到三輪車到達目的地。
司機敢販運如此劇毒的毒蛇,就說明,他對毒蛇十分了解。
他也一定有處理這種情況的預案。
三輪車到達目的地之后,司機肯定會發現王二。
到時候,王二就得救了。
在此之前,王二只需要保持安靜就可以了。
其他的,什么都不必做!
多做無益,做了就是死!
王二像個木頭人一樣,躺在鐵籠子上。
一條花斑蛇,在他的脖子里緩緩地移動。
透骨的冰涼,從花斑蛇的皮膚上散發出來。
緩緩地滲進王二的脖頸。
直到此刻,王二才深刻認識到,為什么人們都說蛇是冷血動物。
它的血,的確是冰涼的。
王二感受著脖子里的冰涼,心窩里更是哇涼哇涼的。
這比被一把鋒利的寶劍抵著喉嚨,可厲害多了。
被寶劍抵著喉嚨,只要王二保持安靜,不隨便亂動,性命就會無尤。
可是此刻,他的脖子里不是一把死劍,而是一條活蹦亂跳的花斑蛇呀!
那條蛇不停地動來動去,不停地蠕動,不停地游走。
而且,這條可惡的花斑蛇,性格比較開朗,一會兒鉆進他的頭發里,一會兒又用軟糯的芯子,觸碰他的耳廓。
那種感覺,真是奇癢難忍!
王二被觸碰的又麻又癢,他想放聲大笑。
可是他不能!
一旦他發笑,他的面部肌肉,勢必會顫抖。
顫抖的結果,將是致命的。
花斑蛇勢必會受到驚嚇,然后狠狠地在王二的臉上啄一口。
如此一來,王二就徹底與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王二只能忍。
能忍別人不能忍之忍,才能活下來!
三輪車的噠噠聲漸漸小了下來。
車子行駛的速遞,也漸漸放緩。
王二心想,一定是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果然。
幾分鐘之后,車子停了下來。
嘭——
是車門打開的聲音。
之后,便是一陣踢踏的腳步聲。
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明顯是朝著他所在的地方來的。
王二心中一陣欣喜,忍耐了那么久,終于要得救了!
不過,王二并沒有得意忘形。
王二清楚地知道,越是到最后,越是要忍耐。
一旦忍耐不住,就會功虧一簣。
很快,腳步聲就來到了近前。
‘啊——’
是一陣毫不做作的驚叫聲。
王二對此,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任誰見到車斗里突然出現一個大活人,都會驚訝不已。
而且,這個大活人還是被一群花斑蛇纏繞著,這就更令人驚訝了。
幾秒鐘之后,那個司機得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他又走了過來。
這次,他的手上多了一副黑色的橡膠手套。
他的腦袋上,也扣了一個透明的塑料面罩。
總之,凡是有皮膚裸露的地方,都被緊緊地包裹上了。
王二見了,心中一喜。
從司機的武裝上來看,他的經驗的確非常豐富。
能夠被這樣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司機救援,王二的性命,妥了!
那個司機湊到王二身前,瞅著他看了一陣,之后又沖身后的伙計擺擺手,招呼他們過去。
沒過多久,車斗周圍便擠滿了人。
那些人都穿著統一的制服,制服的胸前,左邊繡著一個藍色的福字,福字周圍是繡著一汪深藍色的海水,驚濤拍岸,栩栩如生。
右邊,則繡著一個赤紅色的‘音’字,音字的周圍,同樣繡著一圈圖案,卻與福字周圍的圖案大不相同。繡的是一團烈焰,熊熊燃燒的烈焰。
王二一瞧便明白了,這是福音藥店的伙計。
原來,這里是福音藥店。
王二正要到福音藥店來,卻陰差陽錯搭上了前往福音藥店運送藥材的三輪車,這機緣,嘖嘖……
既然這里是福音藥店,那王二就不擔心了。
福音藥店里,啥濟世的良藥都賣,就算他現在動彈幾下,惹怒了花斑蛇,也不打緊。
福音藥店里有藥啊,就算被咬傷了,立馬服下一劑湯藥,包管藥到毒解,立馬跟沒事兒人一樣。
有了福音藥店這層倚仗,王二的膽子,立馬就大了起來。
他說,‘哥幾個,扶我起來,躺的久了,腰有點兒疼!’
王二這話剛說完,周圍立馬陷入一片寂靜。
老司機呆了,福音藥店的伙計也呆了。
就連盤踞在王二脖子里的花斑蛇也呆了。
尼瑪!王二居然說話了!
這可真是……
‘啊!妖怪啊!妖怪會說話啦!’
老司機率先發出一聲驚呼。
旋即,福音藥店的伙計,也跟著咋呼起來。
他們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樣,在那里上蹦下跳,眉飛色舞。
他們互相抱在一起,驚恐著,好奇著,討論著。
‘遇到蛇妖,已經是倒了大霉了,沒想到,遇到的蛇妖,還踏馬會說話!這可真是駭人聽聞啊!’
老司機叫道。
‘是啊,是啊,我是從來不相信怪力亂神這類東西的,可今天見了,我不得不相信呀!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蛇妖,還踏馬是一條已經進化成人的蛇妖!
只不過,可惜的是,這蛇妖是個公的,要是個母的,我鐵定豁出去我的貞操,也要和它大戰幾萬個回合,譜寫一段西湖畔的佳話!‘
張三抱著胳膊,一臉自豪地說。
‘吁······‘
一陣噓聲響了起來。
‘得了吧,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你比大夏國男人的平均標準水準,還要低上一大截,就憑你,還想和蛇妖大戰上萬個回合,你可真敢想!‘
說話的人是李四,和張三住在一個屋,準確點說,是吃飯睡覺都在一個屋。
他們對彼此都十分了解,甚至連對方不知道的事情都知道,比如對方屁股上長了幾個痣,痣上有幾根毛。這些當事人都不清楚,但對方卻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所以,對張三所說的話,最有質疑權的人,就是李四。
‘你不要侮辱我的名譽,大家都是男人,你比不過我,就來詆毀我,可真有你的呀!
你說我不行,要不,你去找個女蛇妖,讓我給你演示演示。我要是戰不了上萬個回合,我把我未來的老婆讓給你,怎么樣?敢不敢賭?‘
李四沉默了。
‘哈哈,慫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敢跟我賭!我的能力,冠絕全球,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比得上,這絕對不是我吹,是真的,我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威猛的男人!‘張三得意地說。
李四終于不再沉默,他終于發聲了。
‘我說,張三,我剛才不好意思說你,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你剛才說的那個賭局,你以為我真不敢跟你賭?
我不是不敢和你賭,只是不好意思打你臉而已。首先,剛才你說的那個賭局,本身就有問題,確切點兒說,是賭注有問題。‘
‘哦?賭注有問題?‘周圍的伙計都好奇地盯著李四,‘呃,剛才張三說用他未來的老婆作為賭注,這有什么問題?這沒有問題呀!‘
周圍的伙計,都非常不解。
都希冀地望著李四,希望他能給個圓滿的解釋。
李四果然不負眾望,他故意咳嗽了一聲,然后極其鄭重地說,‘我說各位,我說他的賭注有問題,并不是瞎幾把說,而是有真憑實據的。
各位請看看張三的面容,他長成這個13樣,他要是能娶上老婆,老母豬都能上樹!‘
大伙聽了李四的話,紛紛轉頭望向張三的臉。
平時大家在一起工作,早就習慣了彼此的面容,也早就見怪不怪。
現在仔細看起來,張三的面容真的有點奇怪。
張三的面容,和之前那個令王二狂嘔的中老年婦女有的一拼,臉也沒有固定的形狀。
現在瞅著張三,他是張三。一閉眼,再一睜眼,他就不是張三了,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而不管他變成什么樣的人,他都和那個中老年婦女一樣,擁有讓人腸胃翻涌的魔力。
這群伙計,之前之所以沒有嘔吐,是因為沒有仔細瞅過張三。
現在仔細一瞅,頓時覺得頭昏眼花,腸胃翻涌,好似吃了石楠花一樣。
嘔········
大家終于扛不住了,組團嘔吐起來。
一時間,福音藥店的后院里,便彌漫起一股濃烈的惡臭。
再說回王二,剛才王二仗著福音藥店里什么藥都有,膽子驟然肥了起來。
他大聲地請求伙計幫忙,把他從鐵籠子上扶起來。
他剛說完,那條盤踞在他脖子里的花斑蛇就愣住了。
那條花斑蛇萬萬沒想到,王二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竟敢無視它的權威,胡亂動。
花斑蛇怒了。
你無視我的權威,我就咬死你,讓你好好嘗嘗我毒牙的厲害!
王二說完沒多久,花斑蛇就張開了拳頭大小的嘴巴,朝王二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