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就站在石灘之上，很冷的日光照射在海面上，反射的光線剛剛好照亮了他的臉。
是那種很奇妙的顏色，但總體顏色還是偏向于清冷風，她也沒有多少表情，就只是很平靜地看著那塊石頭。
周昭也能感受到這塊石頭上與眾不同的氣息。
真的是那種蘊養了好多的天地靈氣的天生頑石，雖然表面上是被海浪沖刷出的坑坑洼洼的形狀，但卻絲毫不能掩蓋這石頭本真的純粹晶瑩。
這石頭已經有玉化的趨勢了，真正的石心也已經生成，在修行些年應該就真的成為靈石了。
而且這石頭不僅有慧根，更是難得一見的平和感覺，雖然被當地人當做神祗，卻絲毫沒有沾染上那種貪得無厭、乖張暴戾的氣息。
這一點真的超級難得，如果所有的神祗都是這樣的話，玄女也就不會去一個又一個地消滅了。
周昭嘆了口氣，飛身向前，站在了玄女的身邊。
“我覺得這石頭不錯。”
周昭想了想，還是表達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這么覺得。”
玄女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周昭，很難得地微笑了下。
和她平時的形象完全不符，周昭一時間甚至很難接受，一直做高冷路線的玄女竟然也會有這么甜美的笑容。
“但它的修為遠遠不足以成為一方海域的守護神。”玄女補充道。
“它有慧根的，不需要多少年就可以成為的守護神的。”
周昭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作為神明，修為什么的反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有道心和造福百姓的善心。”
“所以說如果讓你做神靈的話，你會一直保持這種善心嗎？”
玄女突然發問，看向周昭的目光變得玩味而且極具審視意味。
“盡力而為。”
周昭回答得也很誠實，而且正視著玄女的眼睛絲毫沒有偏移。
玄女的眼神非常深邃，似乎可以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他并沒有說違心的話，更沒有做違心的事，所以也是很坦然，完全敞開自己的真心讓她探查。
過了好久，玄女呼出一大口氣，似乎很松了口氣般笑道：“原來如此嗎？想不到你是這么子的想法呢！”
這語氣中的淡淡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他覺得自己回答得沒什么問題啊！總不可能拼命而為吧？
看著夕陽一寸一寸落到海面之下，這次不僅僅玄女了，就連周昭都被染上了璀璨的色彩。
但最明顯的，卻還是那塊石頭，在陽光的照射下，它甚至透露出了玉石的質地，純粹到沒有一點雜質的石心。
看得周昭都有些羨慕了，這么好的石心，如果能挖出來做飾物的話，蘊養效果那簡直堪比先天靈器了。
但他肯定是不可能這么做的，作為一方海域的守護者，它的存在甚至在天庭都是有記錄的。
除非是圣人等級的人物，不然誰敢裂石挖心基本就可以等天雷了。
玄女已經坐了下來，挑了一塊還算是平坦的石面，抱著膝坐著。
三圣母也確實是孩子心性，此時竟然已經下海和一群小孩子打起了水仗。
雖然她已經活了上千年，但混跡在孩子堆中竟然沒有一點違和感。
等到漁火渺渺、月下波光的時候，巨石旁邊的人群終于散去了。
玄女緩緩站起身，輕輕抖了抖衣服，身影一閃就到了巨石前面。
周昭跟隨在她身后，對于巨石的靈體他還是很好奇的。
玄女輕輕拍了下巨石的一些裂痕處，裂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出來吧。”玄女把手重新攏入袖中，看著面前的巨石。
巨石很明顯震顫了幾下，緩慢地從巨石上空浮現出一抹抹白煙。
這巨石一看就還沒有修煉到一定的水平，連真靈出竅都這么困難，白煙還得一點一點凝聚。
凝聚速度還是很快的，巨石之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威武男人的形象。
雖然形體很是威武，但眉目之中卻是慈善得很，一看就知道是宅心仁厚之人。
“阿石見過玄女上仙。”
然后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周昭，但一副不知道周昭是誰的模樣。
但既然是和玄女一起來的，肯定不是一般人。雖然看上去不是特別厲害，但仙人向來是不可貌相的。
在這海濱屹立了這么多年，他不知道見識過多少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實際上卻是隱世不出的仙人。這種仙人的實力的深厚遠遠不是他這么一塊小小石頭可以想象的。
很明顯，眼前的男人器宇軒昂、仙風道骨，應該就是那種傳聞中的隱世上仙了。
他也沖著周昭非常恭敬地深深拜了一下：“見過上仙。”
周昭則做了個揖作為回禮。
倒不是對這區區石靈施禮，只是在對他的七竅玲瓏心施禮罷了。
而且他身上的香火氣息好濃厚，突然就充滿了神圣感。
“不必拜我。”玄女搖了搖頭，一雙眼睛中泛著金光打量著這石靈。
確實不錯，假以時日應該可以進入仙界。
只是他身上不僅僅香火氣息，世俗氣息也有些過于濃厚了，完全沒有靈石應該有的那種傲骨。
這也相應限制了他將來的前途，注定達到不了石破天驚的境界了。
“我看那么多百姓來你這里禱告，不知道都為了什么事？”
玄女瞇著眼睛，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也沒有什么大事的，主要就是關于海上平安、日常祈福之類的小事而已。”
石靈回答得很是冠冕堂皇。
“每一日的香火都是如此鼎盛嗎？”
“倒也不是，只是最近這海域有些不大平安，祈福的人才稍微多了些。”
玄女略微皺了皺眉，海域不太平？
這個回答是她沒有想到的。
因為她記得她曾經鎮壓過海底的妖獸，順便把這片海域的龍族錘了一頓。
這時間也就不到百年的樣子，竟然還敢出來作怪？
“海域上出現了什么？”
玄女的聲音明顯冷酷下來。
周昭卻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來玄女又要惹禍了。
明明說好了只是游蕩人間，閑逛下感受煙火氣而已，她又要斬妖除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