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哲茂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面具來,緩緩的待在了自己的臉上:“呂奉先,汝可識得此人?”
呂布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心中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在太師府他雖然一直向側門方向突圍,但是對于董卓箭術的顧忌,還是讓他看清了行刺董卓侍衛的面容。
皇甫哲茂看著呂布驚訝的眼神,這才揭開了人皮面具:“呂中郎將,你在太師府一路狼狽逃竄,不會真的認為是你刺殺了董卓吧?”
這樣一戳就破的謊言,以呂布的驕傲自然不屑為之:“沒想到皇甫州牧竟然如此大公無私,倒是讓本將著實有些另眼相看。”
前一段時間皇甫哲茂才擺明車馬的與董卓進行聯盟,這還沒過多長的時間,一轉身變成了布局刺殺董卓的功臣,這前后的轉變真的是讓人感到意外。
皇甫哲茂聽著呂布的嘲諷,笑瞇瞇的說道:“還是不比奉先兄,這才是讓本州牧欽佩。”
“你!”這樣的譏誚顯然戳中了呂布的痛處,頓時一雙牛眼就瞪了過去。
一直在另一側聆聽的王允趕緊走了出來,擋在了兩人的中間:“沒想到皇甫州牧如此大公無私,真乃吾輩之楷模。”
王允可是后董卓時代朝政的當權者,皇甫哲茂自然不可能同時開罪王允與董卓。
故而面對王允釋放的善意,皇甫哲茂拱拱手說道:“王司徒客氣了,某家只是不忿董卓所做天怒人怨之事罷了。還請王司徒早日通稟陛下,讓陛下親征以安民心。”
“英雄所見略同,本司徒也是這般設想,所以才會請旨安定長安局勢。可讓呂中郎將帶領士卒穩定城中各處軍隊,皇甫州牧以為然否?”
“此乃正理,奉先兄請。”
呂布看了一眼王允和皇甫哲茂,第一次對董卓沒死在自己的手中感到了遺憾。
不過現在可不是論功行賞的時候,還是盡快安穩住長安的局勢,才有下一步的可能。
“還請王司徒多做考慮,本州牧這就回府安坐,不給王司徒添麻煩了。”
皇甫哲茂不顧王允的挽留之情,直接轉身離去。王允眼見留不住皇甫哲茂,也沒有再去強求。
董卓依然身死,留下了大片的全力空白。他必須要抓緊時間,才能攫取更大的權力。
剛剛踏進府門,皇甫哲茂就被下人攔住了:“啟稟少爺,老爺在書房等你,讓你快點過去。”
看來父親也得知了消息,這才迫不及待的讓自己趕去商議。皇甫哲茂也沒有什么猶豫,再一次來到了皇甫嵩的書房之中。
“父親安好,不知今次叫孩兒前來,可有要事?”
皇甫嵩看著像個沒事人的兒子,搖搖頭說道:“有些事情已經安置妥當了?”
皇甫哲茂撓撓頭,自然明白父親的意思:“啟稟父親,關東聯軍現在正爭權奪利,西涼軍還要面對長安的局勢。對于孩兒來說,現在是最好的謀取洛陽的機會。一旦將洛陽收復到孩兒的手中,孩兒就有理由說服陛下東遷。”
現在的并州無力面對關東聯軍和西涼的同時攻伐,所以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在這狹小的地段中闖出一片天空來。
“并州軍一旦開動,必將引發朝野震動,到時候你要如何自處?”
皇甫哲茂笑了笑,拿出那張人皮面具擺在兩人的面前:“所以孩兒親手干掉了董卓,才會讓文武百官的戒心降到最低。”
“罷了,為父就舍下這張老臉,為你拜訪一下為父的好友舊部。但是你這幾日給為父在府中安坐,絕不可踏出府宅一步,明白嗎?”
皇甫哲茂身為并州牧手握重兵,此時正是應該避嫌的時候。一旦讓人意識到他將要卷入朝野爭權之中,怕是難以善了。
不過這也正是皇甫哲茂的計劃,所以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當下就答應了下來:“諾,孩兒謹遵父親之令。”
長安的局勢在王允、呂布等人的強力彈壓之下,很快就平穩了下來。西涼軍身在長安的段煨見到沒有任何的機會,也對王允表現出了臣服之意。
不過皇甫嵩自董卓死后開始了頻繁的動作,讓王允內心深處不由的濺起一絲漣漪。
要說現在的長安百官當中,還是以皇甫嵩對漢室的貢獻最為顯著,這人要是出面爭奪權勢,就算是王允亦要讓上幾分。
皇甫嵩也沒有表現出這樣的意思,只是與那些好友舊部走動走動之后,皇甫府的大門再一次緊緊關閉了起來。
作為天子的劉協第一次親身登上了政治舞臺,只是他卻發現此時的局勢與董卓在世時一般無二。
先是司徒王允如霍光一樣自領尚書事,總管朝政,著手安排張種往酸棗一行,欲要與關東聯軍結盟。
然后又在劉協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任命呂布為奮武將軍,晉封為溫侯,與三司平起平坐。
其余王允系的官員也開始大肆加封,加官進爵者比比皆是。
而在王允的宣傳之下,天下人也知道王允與呂布合謀設計誅殺了董卓。至于皇甫哲茂在其中的戲份,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聽到這個消息的皇甫哲茂只是微微一笑,根本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他現在考慮的是未央宮的那位皇帝陛下該如何是好,這位小皇帝恐怕是沒有想到。
剛死了一個殺千刀的董卓董太師,現在有冒出來一個王司徒。只是任憑他們誰人當權,劉協的地位該是什么還是什么。
但是逐漸長大的劉協是否能夠忍受這樣的事情接連發生,以皇甫哲茂的想法恐怕是不行的。
后世之中劉協為了重奪皇權,依靠許昌的董承、劉備等人就要誅殺曹操,以此來看這也是不甘人下的主兒。
只是現在王允依靠呂布掌控了羽林軍與部分西涼兵,實際上與董卓在世沒有絲毫的改變。
身處未央宮的劉協就是這么孤立無援,這個時候自己就要為這位小皇帝,創造出另外一種選擇,一個能讓這位小皇帝獨掌大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