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史的提醒讓柏人縣長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現如今冀州可是袁紹袁大人當家，就算是朝廷的驃騎將軍，也沒有袁紹的命令好使。
所以他立刻就熄了投降皇甫哲茂的打算，一邊指揮著城中士卒開始在城墻上駐守，另一邊開始向袁紹所在的真定傳信。
單單憑借城中的士卒或許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但是絕不可能兩萬敵軍的圍攻守住城池。
柏人縣長只能寄希望于袁紹大人接到自己的求援，能夠率領軍隊折返柏人，救柏人城于倒懸。
皇甫哲茂看著緊閉的城門，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起來城中的守軍鐵了心的拒城死守，那就只能強行攻城了。
他很快就回到楊業的身旁，笑著說道：“看來只能強行攻城了，所幸城中守軍不多，應該可以很快就拿下眼前的城池。”
楊業看了一眼柏人城的城墻，拱手說道：“主公放心，末將必為主公拿下這座城池。”
皇甫哲茂點點頭，他現在對于楊業的保證很是信任：“行了，速速攻城吧。看來本將還需要將洛陽修書一封，看看劉財神能不能為咱們擠出一只援兵來。”
聽到自家主公提起劉晏，楊業笑著說道：“恐怕比較困難，劉大人向來都是一毛不拔。之前說過咱們兩年之內不能調動一兵一卒，今次主公的求援估計也會石沉大海。”
在決定攻略趙國的時候，皇甫哲茂就已經提筆向劉晏請求派出更多的并州軍前來參戰。
結果并州兵馬不見增多，只等來了劉晏拒絕的信件。畢竟司隸現在承受不住長時間的戰爭，若不是今次有黑山軍提供的糧草，劉晏恨不得親自過來讓自家主公返回洛陽。
只是這樣的理念顯然是與皇甫哲茂相違背，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不趁機為將來打下攻略冀州的橋頭堡，還不知道下一次機會在什么地方。
只是在劉宴、齊泰他們心中，自家主公的計劃實在是激進了一些，所以他們才會否決自家主公提出的增兵濟州島的建議。
洛陽那邊沒有動靜，對于皇甫哲茂來說，他也只能從先前攻略整個趙國，轉而變成柏人和中丘兩座城池罷了。
楊業聽了自家主公新的計劃，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氣。
憑借兩萬兵力就想攻下整個趙國，實在是兵行險著，現在這樣才更符合用兵之道。
所以面對柏人的堅守，原本小心翼翼用兵的楊業變得大開大合起來，幾乎沒有給柏人城防士卒喘息的機會，麾下士卒就已經將飛梯架設在柏人的城墻之上。
接下來的攻勢就比較簡單了，當飛梯架設在柏人城墻上的時候，城中的士卒已經知道大勢已去，瞬間失去了抵抗的決心。
柏人縣長也明白城中的兵力想要守下城池那是千難萬難，是以在飛梯搭設在城墻上的一剎那，他就立刻命令所有士卒向城外突圍。
柏人城的順利甚至有些超乎皇甫哲茂的想象，在留下士卒駐守之后，他們沒有多做停留，向著中丘城開始進軍。
當皇甫哲茂亮出自己驃騎將軍的身份，中丘的縣長并沒有多做抵抗，直接選擇投降了朝廷。
順利的攻下常山南側的這兩座城池，皇甫哲茂當即命令全軍開始休整。
此時袁紹也已經知道了柏人城被并州軍圍攻的消息，看著遠處并州騎兵，更是怒火中燒。
“皇甫小兒，你欺人太甚，某家定不與你干休！”
逢紀、田豐、文丑這些人看著怒不可遏的自家主公，皆沒有去觸袁紹的霉頭。
等到袁紹稍稍平復之后，田豐這才開口說道：“主公不必如此憤怒，并州騎兵為了拖延咱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以并州軍的兵力，攻下兩座城池就已經是極限了，此所謂圍魏救趙之計。依屬下之見，咱們當拋開一切顧慮，全力圍攻真定城。只要拔除了黑山軍，盤踞在冀州的并州軍就會不戰自退。”
一旁的逢紀也是大點其頭，這么淺顯的道理他相信自家主公是拎得清的，斷不會丟了西瓜去撿芝麻。
“報，鄴城急報！”
就在袁紹還在猶豫的時候，傳令兵就叫喊著闖進了中軍大帳之中。
一聽說是自己老巢出現了問題，袁紹一把搶過了傳令兵高舉的竹簡。
等到袁紹一字一句的看完，這才咬牙切齒的說道：“退兵，回防鄴城！”
這樣的選擇讓田豐和逢紀都有些懵逼，連忙阻止了袁紹的動向：“主公且慢，可否告知鄴城發生了什么事？”
袁紹將竹簡重重的扔在了案幾上：“并州軍調集重兵進去蕩陰，并且從邊界進去直撲鄴城。大公子恐怕并州軍會前后夾擊鄴城，故而讓某家早做決斷！”
田豐皺起了眉頭，看著案幾上的竹簡說道：“主公，不知留守鄴城的沮授、審配如何認為？”
“哼，這兩人說不過是并州軍的把戲，不足道哉，讓某家全力將真定攻下。”
田豐和逢紀對視了一眼，這才朗聲說道：“啟稟主公，縱觀并州軍的部署，其并沒有與咱們在冀州決戰的心思，而是著眼于解救黑山軍的困頓局勢，說到底就是為了在咱們冀州境內保留一顆釘子。”
“再者說并州軍剛剛經歷了左馮翎、涼州與漢中之戰，憑借那貧瘠的并州之地，恐怕早已存糧耗盡。是以并州軍出兵是假，倒逼咱們退兵為真，還請主公定奪。”
田豐的一番肺腑之言，袁紹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心里面。
果真如田豐預料的一樣，那自然是萬事大吉。如果一旦皇甫哲茂就是以黑山軍為誘餌，打得確實覆滅冀州的盤算，那后果不堪設想。
袁紹思前想后，還是沒有勇氣去賭這么一局，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全軍開拔，向柏人、中丘方向進軍，某家要讓皇甫哲茂吃不了兜著走！”
田豐心中嘆了一口氣，不過相比退回鄴城，現在的局面最起碼好上許多。
趙國距離常山也算不遠，他們隨時都能夠殺將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