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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貧窮的世界

  “多此一問,跟我來吧。”奚風招手,讓趙雙龍繼續背著他回家。

  奚風的家距離府衙頗有些距離,走路要半個小時左右,房子是老房子,但卻不小,有一個泥土圍墻圍起來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一棟很長的土屋,有多個房門。屋檐下,堆著高高的柴火。

  敲門之后,一個黃色皮膚,褐黃頭發,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簡樸樸素的十五六歲的少女來開門,穿著打扮0分,但其臉型和皮膚卻是不錯,收拾打扮一下,也能是一位美女。

  “你是誰?”少女嗓門不小,審視的眼神,更是能讓宵小息聲。

  “妹,是我。”趙雙龍背后的奚風開口了。

  “哥,你怎么回事,受傷了?”少女此時才看到奚風,緊張不已,“快,快點進來。”

  引趙雙龍進了奚風的房間,將奚風搬到床上,少女憂心不已,“哥,你怎么傷得這么重,要不要緊?”

  “放心,沒事,你把藥給我煎了,喝幾服就好了。”

  少女拿了藥就要去煎藥,見趙雙龍還站著,問,“謝謝你背我哥哥回來,你先回家吧,你家人應該等急了。”

  趙雙龍:……,這么直白的趕人嗎?

  “誒,妹妹,晚上多煮一碗菜,趙雙龍兄弟今晚留在我們家吃飯。”奚風連忙出口,說著給兩人彼此介紹了一下,趙雙龍得知了少女名叫奚月。

  “那麻煩你看顧下我哥,我去煮飯、煎藥。”奚月立刻去忙碌了。

  見房間里連一條凳子都沒有,趙雙龍在床沿坐下,正要開口,奚風先開口了,“趙兄弟,或許你那邊的風俗與長安城不同,但你來到長安城,就要遵守長安城的風俗。”

  “這是自然。”入鄉隨俗嘛,趙雙龍只是理解。

  “我們長安城的風俗是除了妓院,他人的床榻是不可以隨意坐的,哪怕是父母子女,父不坐女床,母不坐子床,兄弟姐妹之間12歲以后,也要分床,彼此不得坐他人床榻。”

  連忙起身,趙雙龍道歉,“我不知道你們這里的風俗,見諒,見諒。”

  “無妨。”

  屋里是沒有坐的地方了,趙雙龍只能站著,“奚風,現在回到了長安城,那陰神紙人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說了吧?”

  對那陰神紙人,趙雙龍心有余悸,路上趙雙龍向奚風了解陰神紙人之事,奚風卻以秘密唯有,絕口不提。現在回到了城里,趙雙龍再度追問,他不單單是想知道這個陰神紙人的信息,更多的是想藉此間接了解這個世界的戰力層次,若是紙人已經是定點,那還好說,若不是,那么趙雙龍就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此事等待城守裁斷,能告訴你的,我日后會告訴你的。”

  “好。”趙雙龍也不再強求。

  在最后一抹余暉之中,晚飯煮好了,奚風也被扶到了桌上,雖然眼睛看不見,但絲毫不會影響他吃飯。

  入座的趙雙龍看著桌上的飯菜,陷入了沉默。

  碗中的飯就不要說了,蟲蛀鼠咬還夾雜著黑色的不明顆粒,讓人看了就很沒有食欲,菜也只有一菜一湯。菜是普通的青菜,湯中更是只能看到三片不明果肉片,以及一片薄薄的熏肉片漂浮在湯面。

  就這!?

  趙雙龍忽然想起,奚風之前明明說過,多加一碗菜的,難道你們兄妹倆平日吃飯都只有一碗湯,連菜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趙雙龍的想法,奚風忽然開口,“不是讓你多煮一碗菜嗎?菜呢?”

  奚月頓時不高興了,“你一個月就拿那么些薪水,還想吃什么,都窮的快揭不開鍋了,再說,這湯里不加了熏肉了嘛,這可比再多煮一碗菜強多了。”

  說著奚月還拿眼看趙雙龍,一臉的不滿。

  聞了聞,奚風滿意的點頭,“確實是熏肉的香味,你終于懂事一回了,趙雙龍兄弟,吃,不要客氣,大膽的吃,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趙雙龍:……。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趙雙龍深深懷疑這兄妹倆是在逗自己?

  吃過晚飯之后,由于沒有多余的房間,奚月把柴火間打掃了一下,鋪上了稻草桿子扎成的床墊,外家一床滿是補丁,散發著異味的薄薄被子,趙雙龍夜宿的房間就收拾出來了。

  “條件簡陋,還請多多包涵。”奚風滿是歉意。

  撇了撇嘴,奚月卻道,“好了,都是男人,矯情什么,這里能遮風避雨,總比露宿街頭要好,還有什么好挑的。”

  “舍妹就是這樣說話,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介意。”

  “無妨。”

  送奚風回房的奚月連油燈都沒有給趙雙龍留下一盞。

  隨著明月高升,城池大片區域,都陷入了黑暗,在野外趕了六天路,精神緊繃,趙雙龍也頗有些累了,早早入睡。

  翌日,在清晨的炊煙中,趙雙龍醒來。

  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不少,身體卻一陣酸痛。

  剛剛洗漱好,奚月就出現了,“吃飯了。”

  對于早飯趙雙龍并沒有抱有期待,但是看到早飯后,他還是深感失望。

  早飯吃的是稀飯,只是實在是太稀了,趙雙龍可以看到碗底的飯粒不超過30粒。再看奚月,她也一樣。

  “你們早上就吃這個?”趙雙龍忍不住詢問。

  “有的吃就不錯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哥的份上收留了你,你就要成為流浪漢了。”奚月翻了個白眼。

  趙雙龍:……。

  掏出了一塊黃金,趙雙龍問道,“這個能值多少錢?”

  “這不就是一塊黃色的石頭嘛,打磨的工藝也不怎么樣,不值錢。”奚月瞟了一眼,一臉的嫌棄。

  “這不是石頭,是……。”趙雙龍閉上了嘴巴,很顯然,在這個世界這東西不值錢。

  “不要做著暴富的夢,你還是先踏踏實實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再說,想要在長安城住下,可并不容易。”

  趙雙龍:……。

  吃過早飯之后,趙雙龍出門溜達了,在沒有對這個世界有足夠的了解之前,還是要先融入這個世界,而錢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走在街上,走不多時,趙雙龍就看到了一個個沿街乞討的乞丐,這些乞丐或老、或小,骯臟污穢且神情麻木。走過路過的人,很少去搭理他們。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好似急著去干什么一樣,有的人甚至小跑,大多數人臉上,滿是焦慮。

  走過了幾條街道,趙雙龍終于遇到了一家當鋪。

  瞄了眼趙雙龍的衣服,掌柜不咸不淡的問,“要當什么?”

  趙雙龍不死心的拿出了一根金條,“這個值多少錢?”

  掌柜接過看了看,搖頭道,“不知名的石頭,不值錢,不過也有人圖個稀奇,活當10幣,死當60幣。”

  一路走來,看過不少人買賣交易,趙雙龍對這個世界的貨幣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人類八城,每座城都有屬于自己的貨幣,但幣種和價值都是等同的。貨幣的單位都是幣,面值則分為1幣和10幣兩種,至于1幣的購買力,相當于藍星時候的五塊錢,還是很給力的。

  只是,這一根金條就兌換300幣?實在是太少了。

  “你看這個值多少錢?”趙雙龍換上了一顆3克拉的鉆石,這可是天然鉆石,絕對能引來女人的矚目。

  “這只是一顆透明的石頭,根本不值錢,沒人要的東西,不收。”

  接連遭遇挫折,趙雙龍已經明白,這個世界有自己獨有的貨幣體系,而且,或許是因為生產力低下的原因,這里幾乎沒有奢侈品的市場。

  “那你再看看這個東西值多少錢?”趙雙龍拿出自己的雷神燈。

  翻來覆去看了許久,“這是個新奇的玩意,但也只能用來照明,也就是圖個新鮮。活當50幣,死當我給你330幣。”

  看樣子這個掌柜是喜歡雷神燈的,所以開價略微向上浮動了少許。

  只是,雷神燈就給這么點錢,趙雙龍如何肯答應,當下又換了幾樣寶物,對方給出的價格,就沒有超過一千幣的。趙雙龍失望的離開,他一件物品都沒有當。

  不是他斤斤計較,而是他不想為了點錢,讓這些對這個世界而言新奇的東西暴露自己,引人注意。而只有掌柜一人見過,問題則不大。

  既然當東西賺錢這條路走不通,趙雙龍就想要找工作,界面上的店鋪,不管是酒館、茶館、青樓、商行,趙雙龍能問的都問了一個遍,結果讓趙雙龍大失所望,不少商店以收學徒的名義,只包吃住,是不給工錢的,就算是給工錢的,工錢也很低,一般每個月的工資都在200到300幣之間。

  這些工作不但累,而且非常的忙,從早忙到晚,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動輒打罵的那種。

  這樣的工作,趙雙龍自然不可能去干。

  一天走下來,趙雙龍把長安城走了大半,在這里,趙雙龍好像看到了晚清時期,貧民的生活,感觸頗深,但工作并沒有著落,回到奚風的家,恰好是晚飯的時間。

  晚飯依然簡陋,但走了一圈,見到了這里真實的生活水平之后,趙雙龍倒是頗有些理解奚月了,任誰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都會斤斤計較的。

  吃著晚飯,幾人閑聊,奚月最關心的自然就是趙雙龍的工作問題,若是趙雙龍有收入了,她也可以趁機要些生活費,但很顯然,她失望了。

  “趙雙龍兄弟,等我傷好轉,我幫你問問看,看捕快是否還會招人,雖然危險了些,但以你的身手應該問題不大,雖然薪俸不多,每個月也有500幣。”奚風說道。

  當捕快不但要追捕,還要值夜班,非常的辛苦,而且又危險,又沒有多少私人時間,趙雙龍并不愿當捕快,他不是來這個世界謀生的。

  “有沒有自由時間會比較多的職業?”趙雙龍開口問。

  “挑三揀四,拈輕怕重,不像個男人。”奚月陰陽怪氣的說著。

  “休得胡言。”訓斥了奚月,奚風想了想,還真的想到了,“還真的有,那就是士。”

  “還請詳細說說。”趙雙龍立刻來了興趣。

  “切,士可都不是尋常人,那是要拯救蒼生的人,就你?”奚月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在這長安城中,有一個名為貢院的地方,只要能進貢院,就能成為士,貢院每個月會支付給士三千幣的生活費用,逢年過節還會有補助。”奚風解釋道。

  三千幣粗略換算就是一萬五千塊錢,這錢可不少。趙雙龍頓時來了興趣,“要如何才能成為貢院的士。”

  “這我還真知道一點,誰不想成為士,過上好日子呢!”奚風苦澀的一笑,“不過想要進入貢院可不容易,首先必須得到一個士的推薦,這是最低的資格,好像還有其它條件,但這第一條我就無法滿足,所以,其它的我并沒有去了解,你如果想成為士的話,恐怕要自己去探聽情況。”

  聞言趙雙龍無奈搖頭,“這不是階級壟斷嘛。”

  這話奚風和奚月聽不懂,也懶得懂,他們都認為,趙雙龍是不可能成為士的,畢竟,奚風曾經為此也瘋狂過一段時間。

  再向奚風打聽消息,奚風都是一問三不知。

  翌日,趙雙龍起床后,繼續滿長安城的探聽關于貢院和士的消息。關于貢院和士,在坊間傳的神秘莫測,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世人更是將所有關于美好生活的想象,都安在士的身上,趙雙龍輕易就分辨出那是假的。

  在坊間沒有探聽到自己的消息,趙雙龍于是直接前往貢院,只是,他卻無法靠近貢院,這里有士兵把守,不是普通人能靠近的。

  “兄弟,我想問問,要如何才能成為士?”趙雙龍向士兵請教,卻只惹來嘲笑聲。

  “想要成為士,下輩子吧賤民!”

  “太好笑了,什么人都想成為士。”

  “士可是人上人,呼風喚雨的人,什么阿貓阿狗都敢癡心妄想。”

  克制下揍人的沖動,趙雙龍走遠了一點,卻沒有離開,在貢院外蹲人,當然,他不是想要伏擊那些士兵,而是想要等到士,正所謂閻王易見小鬼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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