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蜥蜴坐在馬上頭戴斗笠面紗,手中牽著一根繩索,后面綁著掌柜的,眾人在前面騎馬而行,他就在后面被拖著走。
雖然十分凄慘,卻不敢有半分怨言。
“大人,你們這是要去哪啊。”掌柜的哭喪著臉,他已經走了幾個時辰了,腳都磨破了。
“桃源林。”楚辭輕聲說道。
聽聞這話,頓時掌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大人,那地方都是傳說,根本不存在的。”
“要是他不存在,我就放你離開,要是他存在的話,你就進去,若是你能活著出來,那么就放你一條生路。”楚辭表情平靜的說道。
人的話,有假,但是觸控板的提示,應該不是假的,距離提示的十天后開啟,還剩下兩天,他們也快來到了渡口。
這是一個碼頭,處于丁字河流的交匯口,共有三條岔路,負責漕運,可以在這里運輸貨物和租船。
“漕幫。”
馬老六坐在毛驢身上說道:“這里就是周遭赫赫有名的漕幫分舵。”
楚辭點了點頭,白樺走上前,找到漕運的負責人,表明自己想要租船,順便打聽了一下關于桃源林的消息。
哪里知道漕幫的人聽到這話,一個個笑的前仰后合。
“兄弟,看你也是個文化人,怎么能相信虛無縹緲的傳說,我們漕幫分舵在這里這么多年,那條路線走了上千遍,也從來沒有遇到過所謂的桃源林。”
“要我說,兄弟還是別浪費那個銀兩了。”
“正好,我有一批貨走那條水路,你要是不信邪,就和我們同船,到地方你們下船,若是沒有桃源林從那東走五里有一家驛站,租幾匹馬回這來,銀子就不收了。”他擺了擺手。
“多謝。”白樺回來詢問了一下楚辭的意見后,他們就登上了貨船。
一個時辰后,船緩緩開啟。
眾人坐在甲板上和那些船夫聊著天。
“講真的那條水路,兄弟們走過無數遍,也沒有見過什么桃源林,傳聞是傳聞,估計就是你們這樣的文人墨客弄出來噱頭。”
“我聽我爹說,幾十年前,尋找桃源林的人,那才叫一個多當時船都不夠他們租的,最后也都是無功而返。”
船夫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尋找過桃源林。”
“就算找不到也沒有關系,權當是看看沿途風景了,今年漕運收益怎么樣?”楚辭笑了笑。
“這幾年,戰火連天,內憂外患的生意也就那樣大多數走漕運都是拉糧食,還有拉尸體的,你看咱們這船,就是專門用來拉尸體的,西北戰亂,死傷無數,咱們北州還算好的。”
“最多就是一些賊團,規模不過幾千人,西北那邊為了爭奪領土血流成河。”
“藩王相爭打的不可開交,說實話,北州這邊估計也用不了幾個月時間,就要戰火連天了,到時候,可有的受的。”
“我是準備在爭幾個月的錢,就找僻靜地方買個房子,踏踏實實生活了。”
“看你們也不了解時事,這有船報。”他將一沓紙張扔給了楚辭,上面記載了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五花八門,花邊新聞,國家時事,什么樣的都有。
西北戰亂,藩王紛爭。
北州流寇打家劫舍,血洗村落。
有宗門大開門戶,下山清理流寇,有大俠橫空出世。
楚辭看的津津有味。
多搜集一些信息,總是好的。
“看你們幾個,風塵仆仆的樣子,趕了挺久了路吧。”船夫也是閑的發悶與楚辭他們聊了起來。
“我們從長安來。”
“長安?沒聽過。”
“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以后你會聽到的。”楚辭自信的笑了一下。
畢竟,
長安在他來之前,只是一個小村落,沒有什么大事發生,沒聽過也算是正常的。
“估計后天清晨,就能抵達桃源林那個地界,傳言是在附近,不過走了幾千個來回,那里也是一片禿地,十多天前,我剛從那里路過了一趟啥都沒有。”
“可有雜草?”楚辭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禿地一片,花草樹木,皆無。”
“附近可有深林?”楚辭再次問道。
聽他這么一說,船夫頓時楞了一下,摸了摸下巴說道:“對呀,那片岸上是一片深林,古樹參天,偏偏就那個地界寸草不生,你這么一說,倒是有點玄乎了。”
“也可能是那里的土壤,不適合有樹木生長。”
白樺說了一句。
“不知道,反正我和我爹世代走這條水路,也都沒有見過什么桃源林,估計就是以訛傳訛,說不定是那個文人喝多了,出現幻覺了。”
船上其他船員,也說道:“那地方傳的挺邪乎的,不過我也沒有遇見過,你還記得不,咱們有一次從那下船小解,也沒發現有啥不一樣地方。”
“哦,我想起來了,咱們不還發現那有好多小孔,然后往里面尿尿來的么。”
“小孔?什么樣的小孔。”
“太久遠了,忘了。”他搖了搖頭。
夜幕降臨,天氣微涼,眾人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在船尾時不時的有鈴鐺的聲音響起。
整艘船的船艙當中,載滿了尸體。
這些尸體都是從西北漕運過來的,到這里中轉,運輸到西塘,由西塘的人在負責讓尸體還鄉,這個時代,不同于現代。
交通不便,而且沒有火化的概念,尸體死去以后,需要落葉歸根,送回家鄉。
西塘,
是一個著名的城市,也被稱為半鬼城,整個城市,尸體基本比人還要多,因此也衍生了一種行業,趕尸匠。
有船員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去船后檢查了一下,因為那些鈴鐺都是掛在尸體的腳踝上的。
尸體不動,鈴鐺就不會響,不過水路有時候會有顛簸。
“狗日的。”下去檢查的船員罵了一聲,這鈴鐺的聲音在午夜極為刺耳,嘗嘗擾的他們睡不著覺,不過因為雇主給的錢多,是尋常貨物的好幾倍。
所以他們倒也是樂得這趟差事。
“……這原來是不是有一具尸體來的。”他印象里這最上面有一具尸體,因為他們都是整齊排列用木板作為隔斷。
所以尸體缺了一個十分的明顯。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雙蒼白冰冷的手遏制住了他的喉嚨。
將他掐了起來。
船員的臉,漸漸沒有了血色,雙眼充血,他掙扎著,最后斷了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午夜再次安靜了下來,鈴鐺的聲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