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會。”
“可自從這條腿瘸了以后，就不會了，功夫不功夫不重要，拐爺我當年，那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別看我現在這樣。”
“楚大人有酒嗎。”拐爺感覺自己不喝點有點吹不下去。
“有！”楚辭二話沒說，親自跑到廚房去拿了幾壺上好的佳釀，拐爺坐在地上，靠在那抱著酒壺，大灌了一口。
楚辭也直接坐在大堂的地上。
兩個人抱著酒壺。
“盛嘉十二年的時候，我剛剛十六歲，那時候村里人都說我長得好看，是全村第一美男子，日后指定也能風流天下，走到哪，都少不了美人陪伴。”
拐爺提起當年，那是眉飛色舞。
“那時候年少無知，還真就以為自己是全村最美的了，結果當我出了村子，我才知道，原來老頭我，那是全國最美的美男子呀。”
“不說別的，當時我走在京城大街上，不知道多少王府家的閨女，攔不住的往外跑，就想見我一面，跟我說兩句話。”拐爺拍著大腿根，猛地又灌了一大口酒后說道：“可惜，那時候我有脾氣，不見，什么王公貴族，統統不見。”
“你說我是那種會出賣自己色相的人嗎？”
“肯定不是！”楚辭馬上附和道。
宋瀟瀟蹲在一旁，看著楚辭指了指地面說道：“地上臟。”
“沒事，地是大狗擦的，衣服臟了是二狗洗，到時候他們兩個打去吧，更何況，坐在地上是我們城主府的風俗。”
楚辭擺了擺手。
繼續聆聽著拐爺敘說當年過往。
“那時候，我是真沒想到，一個又一個小姑娘，路過我身邊，就裝作暈倒，三天，我抱著八十個小姑娘去了醫館，那醫館老板見到我都好像見到了活菩薩，一年都沒有這么多病人。”
“哈哈哈。”聽到拐爺的話，楚辭已經是笑的不行了，然后說道：“拐爺，我要是早點認識你，我也開個醫館，到時候指定掙大錢。”
“那可不，當時就有另外一家醫館，給我塞了不少銀子，跟我說，以后有人往他那帶。”
“銀子當時我沒收，我琢磨著，你說我大好年華，豈能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于是，就開始了走南闖北。”
“可惜，命運多舛，不管我走到哪，這樣的事情都斷不了。”
“那拐爺，你后來娶到媳婦了嗎？”
“媳婦呀。”拐爺笑了笑，將手中的一壺酒喝完，又開了一壺灌了下去。
“我呀，還真娶到媳婦了。”他說著說著，就笑了，是那種眼睛里面藏著的笑意，他拍著楚辭肩膀說道：“我當時，遇見了一個女人，她好看呀，漂亮呀，雍容華貴呀。”
“從相識，到相知，再到最后的相愛，結婚，我們婚慶那天，你知道來了多少人嗎？”
“多少人？”
“十萬人。”拐爺拍著地面說道：“整整十萬人，哈哈！”
“這么多。”楚辭嚇了一跳。
“多？不多，就那十萬人，將我們兩個圍在里面，那場面，那叫一個恢弘，那叫一個喜慶，紅呀，我穿著紅衣，她穿著紅衣。”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夫妻對拜呀。”拐爺笑個不停，楚辭感覺他牙都快要笑掉了。
他一邊笑一邊說道：“后來她離開了，去了另一個世界，我這腿也斷了，模樣也不如從前了，這后悔年輕的時候沒靠臉吃飯，等想要靠臉吃飯的時候，還靠不上了。”
“不過，這天無絕人之路，我還能靠腿吃飯，最后就成了乞丐。”
“也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在哪停下來，最后就一路走，一路乞討，也算是看盡了這世間的大好山河。”
“你說，我這一生精彩不，哈哈哈！”
拐爺一個人就喝了三壺酒，這時候，白樺走進來，看見楚辭正坐在地上和拐爺喝酒，連忙也坐了過來，好奇的問道：“這是發生啥好事了。”
“聽拐爺敘述年輕時候的風流往事呢。”
大狗二狗也陸續回來了，聽到這話，也坐了過來說道：“風流往事？咋，拐爺也有風流往事。”
宋瀟瀟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原來，這還真就是長安城主府的風俗，隨地坐下就開聊？
她站在一旁感覺好像有點不合群，試探性的蹲下身子。
“容易著涼。”楚辭看到宋瀟瀟的舉動后，馬上扶助他，讓二狗取過來一個墊子，給宋瀟瀟墊上了。
“謝謝公子。”宋瀟瀟坐在楚辭身旁，好奇的問道：“拐爺這么多年，走過很多地方，有沒有什么有意思的傳聞呀。”
“有，那可太有了。”拐爺倒是喝的盡興，一個人喝了好幾壺酒，臉色紅潤，說完這句話之后，啪的一下倒在地上，睡著了。
“哈哈哈！”楚辭笑著搖了搖頭。
這拐爺，倒是有意思。
他們也沒有將拐爺說的那些事情，太過放在心上，什么十萬人給他慶婚之類的，聽個樂呵就好了。
白樺這幾天忙前忙后，培養新人，卻始終沒有為楚辭挑選到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能夠在楚辭不再的時候挑起長安城大梁的人。
“學府那邊如何了？”
“都收拾好了，他絕對是整個北州最大的學府，至于教書先生，也請了很多文人，不過長安城中適合上學的人，太少了。”
“沒事，正好借著明天燈會，宣布這件事情，面向整個北州，招收所有寒門弟子，入學府免費學習，提供食宿。”楚辭話剛說完，頓時宋瀟瀟十分不可思議的望向楚辭說道：“免費學習，還提供食宿，可這費用，誰來承擔。”
“城主府呀。”楚辭笑了笑。
“公子，這可是一筆不菲的費用。”她認真地說道。
“這個我自然清楚。”要知道在這樣的年代，可不是誰都能夠讀得起書的，那些寒門弟子更是上不起私塾，更甚至買不起書。
家境貧寒的人，連燈油錢都舍不得。
“時代沒有給他們一個公平的機會，但是，我能。”
“這也算是為長安城儲備人才，有時候，有些東西，千金難求。”
“更何況，不是負擔不起，而是沒有人愿意去負擔這些東西，也沒有人愿意拿出這些東西，他們不明白，知識能夠改變命運，甚至于整個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