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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英倫時代與蒲公英約定(14)

  提議一出,馬丁頓時皺起眉頭。顯然,剛才的失敗讓他謹慎起來,亦或是資金并沒有那么充沛。

  杜倪眼睛往旁邊的木地板一看,道:“剛剛酒保也跟你說了。我就再補充一下吧——我去過杰拉德莊園,對每個人都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英格麗。”

  至少她的德行是認識了不少。

  馬丁眼睛突然亮起來,道:“那你能通過感受以太來追蹤英格麗咯?”

  “啊?”杜倪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瞬間,對方姿態低了下來,“以太資質高的魔法師是能感受到其他魔法師身上的以太氣息,進而以此追蹤到他人。而我、我——”

  杜倪伸手安慰道:“沒事我理解的,人總會差點什么。”

  這一說,杜倪腦子里頓時有了回響——他就是靠這招找到并救下英格麗的。

  他點了點頭,接著道:“我對英格麗以太很了解,之前沒聽錯的話,前面你委托的人說是在倫敦,是吧?”

  “對。”馬丁心中對杜倪大為滿意:這家伙觀察力強,處事效率高,很懂他的需要。

  “看來你很懂嘛,那我們可以談一下具體的委托。”

  杜倪看他逐步舒緩的眉頭,心里有一絲想笑:這家伙一看就是被大哥壓壞了頭,一邊想證明自己,一邊又因為以太資質差了點反而顯得自卑。

  還真是矛盾吶。

  他頭往后一靠,整個身子倒在沙發上,道:“那我就負責跟蹤英格麗,并想辦法抓住她送到你面前,是嗎?”

  “沒錯。”馬丁放在大腿的雙手握成拳頭,難掩內心的激動,“一定要在杰拉德家的人抓到她前給我,這樣我就可以在老爹面前……為霍爾家族的利益做出貢獻。”

  “好好好。”

  “還有一點。”馬丁正起身子,道,“不止我們盯著英格麗,還有很多等著申請爵位的家族也在等這個蘿卜坑,因為爵位就那么多,一家有了就意味著另一家直接中落。所以,務必交給我們,不然我就——”

  杜倪內心默默續上:不然你就失去了炫耀的機會了。

  在確定好交易需求后,杜倪進一步和馬丁商量了報酬和其他條件的問題。錢的話肯定沒辦法提前支付,馬丁終究不是腦抽少爺,還沒到隨手就把錢付給他的程度,不過杜倪倒也沒指望靠他給錢。

  最重要的是拿到委托,即霍爾家族間接的信息渠道。一個爵位家族的運轉必然是復雜而全面的,在獲取信息的渠道上也必然比他兩眼一抹黑要好得多。所以,他提出了一個“正當”的條件:時刻給出其他勢力的動向。這樣他就有了先手的機會。

  而另一方面,杜倪也留下了足夠的彈性空間——英格麗現在被藏在他屋子里,就這十九世紀的倫敦肯定不會有監控器。只要咬死不說話,誰都猜不到他是積極層面上的“監守自盜”!

  談了半小時后,杜倪和馬丁在酒保的見證下簽了協議,算是正式開始了委托。

  “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馬丁先生。”

  “你也是,查理先生。拜托你了。”

  “嗯,好的。”

  嗯,好的,我的未來提款機加消息通。

  杜倪面帶微笑握了手后,目送對方離開。

  酒保把一式三份的協議整理好后,將一份遞給了杜倪,道:“怎么樣,這錢還是挺好掙的吧?”

  杜倪接過簽字的協議,道:“那馬丁是什么來頭?”

  “就和他自稱的一樣,是霍爾家族的二少爺。不過嘛——”酒保看過去的眼神并不友善,“從以太資質來說也只是有,只比普通人強一點。所以,他就算再怎么努力,繼承人的位置也不可能落到他的。”

  “說難聽點,他們家的小姐都比他有機會。”

  杜倪點了點頭,道:“是啊,挺慘的。”

  最后,杜倪結了酒錢(雖然馬丁請了威士忌,但他并沒有動),順著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他看著人行道上一閃一閃的煤氣燈,一時想起了英格麗:那女孩應該睡了吧?

  這女孩的任性簡直和蝴蝶效應一樣,怕是這一晚上整個倫敦都不得清凈了。希望她能早日認清自己的處境吧。

  比如說,至少聽話點。

  杜倪走到門前,用鑰匙開門后,小聲推開走了進去——英格麗正抱著他的枕頭躺在杜倪自己的床上,在甜蜜的夢鄉遨游著。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輕嘆一口氣,鎖上門又把上方的門閂拉上,算是聊以慰藉的安全措施吧。

  走到英格麗面前,杜倪看著旁邊的沙發,手放到床單前,想一拽把她甩到沙發上。但最后,他還是放了手。

  不跟你計較。

  杜倪半躺在沙發上,借著備用的被單蓋一蓋跟著睡了過去。

  夜風隔著漏縫的窗戶緩緩灌進這間不足五十平的屋子,造成沙沙的聲響。但這一次,他的睡眠出奇地順暢。在以往兩個世界,他都一直存在著難以入睡的問題。

  果然,自己開始適應起來了嗎?

  杜倪轉了下腰,看著英格麗披散的金發,一時想起了顧若薇——她呢?她又經歷了什么世界呢?

  之前明明有那么多機會可以問,卻始終沒有下嘴,就和當時室友找他打籃球一樣……

  他翻了個身,把所有事情甩到腦后,隨便想了想之后該怎么辦。不到兩分鐘,另一道沉重的呼吸聲響起。

  這是他在倫敦的第一夜,但沒有任何特殊的夢境,仿佛一切都很正常,正常……

  來到第二天,杜倪眼睛一眨——落地窗外的陽光透過簾子灑在地毯上,一道又一道灑在屋子的每個角落:衣柜、桌角和被子一角。

  他伸了個懶腰,摸了摸發酸的后背的腰椎,扶著床鋪的護欄走到窗前,慢慢拉開窗簾一角——外面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這是,幾點了?”

  杜倪順著看到墻上的掛鐘——早上九點差一分鐘,看來他昨晚熬夜得也算是夠久了,只得慶幸酒量還不錯,沒有宿醉起來頭疼的情況。

  “叮——”

  樓下傳來了自行車鈴鐺的聲音:一個送報紙的小青年騎著腳踏車吹著口哨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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