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沒有去揣摩艾爾德里奇的潛臺詞,讓騎士推著輪椅,朝著遠處的宮殿緩緩地前進著,一邊說道:“石像鬼是我們連同罪業之火一并從海的對岸取回來的,不過我聽說它最早是亞諾爾隆德制造出來,用以看守鐘塔的守衛。”
“它們現在不需要繼續守鐘了 “當然,我們已經建立了完善的傳火機制,不會出現漏,也不會有敲鐘的需要。”
“殿下此言差異,正因為不需要用,才得有東西看守著,免得哪天不懂事兒的小孩兒爬了上去,把鐘敲響了,憑空制造恐慌。”
“哈哈哈,大人的擔心不無道理。但鐘在灰燼墓地外的傳火祭祀場,那里平時不會有人過去,不會有問題的。”
艾爾德里奇微笑道:“相信殿下布置的人手,一定比這些石頭塊兒要可靠。”
“那是自然。”洛斯里克王子隨口回答。
儀仗開進了城區、那些穿著白、著金質面具的人,并沒有去理會儀仗,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什么。
艾爾德里奇問道:“殿下,這里既然原本就有座古城遺址存在,可有什么名字”
“名字既然要存放罪業之火,便叫它罪業之都好了。”
“好名字!”
艾爾德里奇恭維了一句,又問:“這里的人又都是”
“一部分是之前就在這里生活的遺族,另ー部分,則是由我們流放下來的罪犯、奴隸等組成的移民。”
小王子說道:“你現在看到的這些,大都是遺族,至于那些移民既然是帶罪或無自由之身,到了哪里也都是奴隸。”
“這氣派的宮殿城樓,都有在最近修過的痕跡,想必,是那些移民所為吧”
艾爾德里奇答道:“說來也是可笑,我在城外不死聚落,曾聽說過洛斯里克城會吃人的謠言,誰能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哈哈哈!”
“真相可不止于此。”洛斯里克王子心想。
“艾爾德里奇大人,我們繼續前進吧,這里沒什么好看的。”
穿過廊橋和隧道,一座氣度恢弘的建筑物映入眼簾,佇立在建筑群中顯得鶴立雞群,一看便是重要的場所,但建筑的外圍擺著不少施工的腳手架,一些赤膊的苦工正在加班加點地修補著建筑物。
小王子沒有再繼續前進的意思,就地停在了近前:“這里是罪業之都原本的神殿,之前我們將罪火存放在這里,但一些研究中的不當操作,導致罪火爆發,引起了爆炸。艾爾德里奇大人,你看到那正面的大洞了嗎那就是罪火爆炸產生的窟窿。”
艾爾德里奇全然不信,當時地下可是震了三震,那么驚天動地的大動靜,你跟我說就給這什么神殿的墻上開了個窟窿你糊弄誰呢 “大人莫不是認為我在開玩笑”洛斯里克王子笑,指著神殿側方的山體道:“這里原本是有道路和建筑的,但都被罪火爆發引起的塌方給埋了,不然我們也不至于從這里走。”
“原來如此。”艾爾德里奇點頭,又問:“那么罪業之火現在被轉移到了何處”
小王子十指交錯,慢條斯理道:“那奉命看守罪業之火的神官一手釀成了爆炸,全家老小都變成了你之前所見的手怪,唯獨他本人安然無恙,當的貴族們認為他心懷不軌,便將罪火引到了另一處地方,由他們親自看管。”
“他們親自看管”艾爾德里奇的表情有些怪異:“殿下,您不介意嗎?”
“介意我為什么要介意”
“可是罪業之火不是洛斯里克的所有物嗎我的意思是,您的研究,要如何進行下去”
“艾爾德里奇大人。”洛斯里克王子抬頭了他一眼:“這,就是研究的一環。”
“抱歉,殿下,我不太懂得您的意思,”艾爾德里奇搖頭疑惑道:“這也是研究么”
洛斯里克王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教宗大人可曾告訴你,罪業之火究竟危險在哪里”
“教宗大人只說,罪業之火,是人類沒有資格染指的力量。”
“包括我在內,也沒有資格染指是么教宗大人還真是六親不認呀。”
不等尷尬的艾爾德里奇作答,洛斯里克王子繼續說道:“觀察罪業之火對這些遺族和移民的影響,從記錄中總結出體系化的推論并加以佐證形成結論,這,便是研究。”
艾爾德里奇心道:“這應該就是賢者們的思維模式了吧”
一邊順勢問道:“敢問殿下已經通過研究得到了什么結論呢”
洛斯里克王子侃侃而談:“罪業之火能夠潛移默化地腐蝕人的心智,火焰中充斥著的、情緒和混亂,會讓過分接觸罪業之火者的心理逐漸扭曲,最終招致毀滅,那發了瘋的神官,便是如此。”
“竟然如此恐怖。”艾爾德里奇心下有些慶幸,自己沒有看至怪的玩意兒。
洛斯里克王子繼續說道:“除卻心智上的變化,人的形體外貌也會生不同程度的變化,形成各種奇怪的生物,大人可曾見識過一種會擬態成寶箱的怪物我懷疑這種怪物和罪業之火有關。”
艾爾德里奇根本就沒去聽,他滿腦子都是那肥敦敦的、長滿了粗短的硬毛的、腦袋上是一只著液的手的神奇物種。
估計限長一段時間內那玩意兒都會成為令他難以安眠的惡夢。
“艾爾德里奇大人您是不是”
“啊啊!殿下!沒有、沒有!”艾爾德里奇焦急解釋道“找只是想到,您所說的那擬態成為寶箱的怪物應該是叫作資欲者那種怪物在很久之前、不死人英雄走上接集王的傳火之路時就已經存在了。”
“是么那還真是神奇。”小王子若有所思。
艾爾德里奇腦瓜靈活起來,回想起來這一上所貝的各神豪言栩栩如生的勝像、以及著裝華麗的貴族們、他馬上意識到這東西很可能是罪業之都的貴族,在罪火的侵蝕下變得窮欲的“成果”。
不…不對。
罪業之都的貴族們,應該是在王子將罪業之火安置于此之后,最早觸罪業之火,并妄圖將罪業之火據為己有的那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