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語氣平淡,但張平能聽出來,她那源自仇恨的堅定和決心,絕對不假。
“后路都鋪好了,考慮得還蠻周全”
張平思索著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呢”
“把他逼上絕路,他就不得不動用深淵的力量,我和他的顧問,已經向他充分展示了深淵力量的強大,他一定會上鉤的。”
“說的輕巧,把沙礫之國的霸王沃尼爾逼上絕路!怕是要傾洛斯里克舉國之力,才能做得到!”
張平眉毛一揚:“不過你說你和他的顧問……艾拉,你現在該不會在卡薩斯吧”
“如你所見,沙礫之國的新王妃,就是我了。”
艾拉提起裙角,微微欠身,又道:“張平,你不需要替我惋惜,不過是委身于仇人而已,為了復仇,再大的委屈,我都受得了。”
“不不不不,你別誤會了。”
張平連連搖頭:“從我知道你是馬努斯的碎片開始,我就對發生這樣的事絲亳不感到意外了,不過嘛,你和你那幾個姐姐,還真是……”
“真是什么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艾拉掩口輕笑,走到張平跟前,輕輕地挽住他的手,低聲問道:“張平,你會嫌棄我么”
聽到這么個問題,張平頓時神情微妙,撓了撓頭道:“你連再大的委屈都受得了,還會在乎我一個外人的看法”
“你不一樣!”
艾拉直視著張平的眼睛,大聲地說道,良久,又放開了他的手,無力地搖了搖頭。
“對不起,問了你莫名其妙的問題。”
“沒、沒事兒。”
張平心下多少有些慚愧,都這個時候了,要是再不懂得姑娘家的話是什么意思,他干脆一頭撞死在墻上得了。
但是懂得了又能如何呢 盡管兩個人的命運交織在一起,卻并不和那種層面掛鉤,張平也認為自己姑且還是一個比較專一的人,既然已經和莉莉安妮約定在先,再去跟別的女孩兒搞昧,不好。
何況對方是暗之墮子,和暗之墮子搞昧的人,就沒一個善終的。
這說法并不是固有的迷信和偏見,而是艾拉的動機和可信程度,都在她覺醒了這重身份之后,變得不單純起來。
“艾拉,雖然這話你可能在宮廷里面聽過無數次了,但是我還是要說一下。”
張平尷尬地棒讀著:“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會尊重你;如果這個決定符合我們的共同利益,我會進一步支持你;如果……唔!”
張平腦袋一片空白,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一下,艾拉已經放開了他。
女孩兒的眼里波光流轉,終究是將淚水忍了回去,低聲道:“謝謝!”
什么?
張平的腦袋依舊一片空白。
我踏馬,初吻就這么稀里糊涂地交了 還是在這種鬼地方!
而且還這么快!
有兩秒沒有 好像連一秒都不到吧!
冷靜分析后,張平得出了“我虧了”這種的震撼我媽一整年的結論。
不過,這個吻,似乎是酸味的 能讓不死人感受到的酸味,嗯,不愧是馬大爺家的閨女,很奇特。
“嘶!”
張平的舌頭突然痛得抽筋,一陣不明所以的慘叫之后,他感覺自己和身前的女孩兒之間,増加了某種神秘的聯系。
很神必,莫不是那傳說中的……
“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張平,我會讓我的仆人聯絡你,將沃尼爾的全盤計劃告訴你。”
艾拉的音容相貌一齊模糊起來,后半句話張平沒能聽清,眼前便天旋地轉,再睜開眼時,他已經在里爾堡客房溫暖舒適的床上躺著了。
“我這是……嘶!”
張平咧著嘴僵著舌頭坐了起來,找來銅鏡一看,當場懵逼舌頭的表面,一枚猙獰的深淵徽記,暗色的光正逐漸消退!
“我就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獻吻,果然有詐!”
張平費勁兒地伸著舌頭打量那記,光亮下,徽記竟然還逐漸隱去只有在黑暗中才會顯形,不禁大呼:“虧死了!”
“那些人的確對他下了毒,據說是一種無法被驅散的毒素,不過張平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醒過來只是時間問題。”
“那些白癡最好是祈禱他不會有問題!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把這整個城堡的人都殺了償命。”
接著是老伊惡狠狠地宣言。
阿米西婭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可千萬不要這么做,如果把人不加分辨地全殺掉,我們根本防守不住接下來卡薩斯人的進攻。”
老伊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隨著他邁進房間的步伐,在房間里彌漫開來,而張平已經老老實實地回到了床上。
“謝天謝地,你已經醒了!”
見到張平并無大礙,老伊當即松了口氣,又說道:“不要太糾結,那些二五仔給你下了一種能夠令你暫時失去聲音的,所以短時間內你沒辦法開口說話。”
失去聲音的毒?原來是這樣么 張平默默地點了點頭,正好,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老伊說明自己舌頭上多出來的印記,況且里爾堡人多眼雜,如果讓人知道他身上有深淵徽記,消息一定會不脛而走,為將來造成不必要的隱患。
“我和阿米西婭,已經問過那給你投毒的伊菜勛爵了,這種毒素沒有多余的。因剛下,只是持續時間還是個未知數。”老伊搬來一張椅子,在床腳處坐下。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卡薩斯人很可能已經知道了你掌握著一種類似于吼聲的法術,失聲毒藥只是個開始,接下來,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來針對你,你能否回憶一下,龍吼是什么時候走漏的”
這要怎么回答 張平為難地搖了搖頭,龍吼可以說是他最仰仗的能力了。
有了龍吼,他才能夠從“法孫”轉變成“法爺”,甚至能法術近戰一起上削人,基本上每天都在用,比吃成長快樂都勤快,和卡薩斯人的戰斗中也屢試不爽,而且他壓根就沒有把龍吼當秘密的想法!
“好吧,這個問題是我問得蠢了。”
老伊搖了搖頭,起身走到床邊,拍了拍張平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