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無盡虛空之中，一個低沉而隱約的聲音，呢喃著響起。
路恩依舊獨自漂留在無盡虛空當中，但他并沒有感覺到不適，也沒有感覺到孤獨，就像是一條魚天生就適合在水中生存一般，對于古老者來說，最適合祂們的環境，就是無盡虛空。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感受到了自己發生的改變，這不只是肉體或者力量上的增強，亦或者多出了一些天賦能力，而是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與意志，正在一個更為宏大的層面上游蕩。
他很難形容這種感覺，或許有點像是神話傳說中的鯤鵬，當從海里飛起，長出翅膀之后，便看到了和以往迥異，完全不同的風景。
只不過在這種層面之上，路恩還處于一種霧里看花的情形，尋常的狀態甚至觀察形式都不再適用，需要他自行摸索屬于自己的方式。
而暫時來說，他可以通過自己分離出的那塊血肉，來進行這些研究。
古老者的血肉，如果不是自愿分離的話，那么在離體的瞬間，其中的力量和意志就會湮滅，這同樣適用于其他強大的生物，例如神靈，不過對于祂們來說，如果自愿分離，那才是災難的開端。
因為古老者的每一顆細胞，每一塊血肉，甚至是一枚鱗片，一根毛發，都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力量和污染，足夠將一定區域內的普通生物，通通轉化為怪物或者后裔。
那塊被蠻列文明所捕獲，如獲至寶的血肉，其實一直沒有脫離路恩的視野。
也正是因為這樣，路恩才能夠通過這塊血肉，對其附近的生物，施加一定的影響，不過也僅僅是一些影響罷了。
這塊血肉自帶微不足道的恐懼靈光，能夠勾起智慧生物內心的欲望，不過只要意志堅定，同時保持警惕，路恩其實很難通過其發揮作用。
然而不知是路恩的幸運，還是蠻列文明的不幸，他們剛好是一個基因技術無比發達，對于強大基因充滿了追求，根本無法抵御這種誘惑的文明！
單純以基因來論，那么整個無盡虛空，或許沒有什么生物，比古老者更加強大，充滿潛力和成長性了。
因此這個文明淪陷的速度，甚至超乎路恩預料的快。
出于對強大基因的天然渴望，這些銀皮人甚至主動將古老者基因注入了自己體內，而且選擇這樣做的，并不只是哈洛一個人，而是很多！
基本上從毀滅之龍上提取出來的基因，在短短時間之內，都被各種各樣的銀皮人注入了自己體內，然而成功的，就只有哈洛一個。
所有注入古老者基因的銀皮人，在短短時間內都被瘋狂的思想主宰了頭腦，內心充滿了毀滅的欲望，成為了最低級的毀滅信徒，被毀滅之力迅速侵蝕，甚至能夠對其他銀皮人造成二次污染，這也是銀皮人內部爆發疫病的原因之一。
母艦的基因大所中，那些源師提取的毀滅之龍基因，通過各種手段和方式流落出去，從而在一個個城市都發生了感染所帶來的災難。
不過這對于一個文明來說，其實并不算是什么大的災難。
古老者的血肉或許能夠毀滅一個文明，但路恩毫無疑問達不到這樣的程度，被二次感染的銀皮人，其實不是因為體內各種基因的崩潰和暴走，戰斗力其實低的可憐。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那么很多電影中的喪尸，或許和他們最為相像。
除了因為無止境的毀滅欲望所帶來的瘋狂以外，正常人只要找到方法，沉著冷靜，一個打十個不成問題，只不過因為蠻列文明的特殊性，才導致被二次感染的個體，甚至戰斗力比尋常銀皮人還要高。
除此之外，還有三次感染的個體，不過由于侵蝕的力量微弱，這些個體在獲得一定力量增幅的同時，還可以保持自己的意志，這聽起來似乎是件好事，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總會走向毀滅的道路，被徹底侵蝕。
不管這個時間是十年，一百年甚至是一千年。
以路恩目前的實力，就只能夠支持三次感染，如果等他脫離幼體期的話，或許能夠提升為五次或者六次。
至于哈洛，那是一個特例，在個體當中，有時候總是會出現奇跡，就像是一些普通人當中，偶爾會出現天才一樣，哈洛就是這樣的一個天才，或者說隱藏的瘋子更為恰當。
他天生契合毀滅之力的侵蝕，甚至主動擁抱和迎接這樣的侵蝕，這為他帶來了強大力量的同時，還保留了一定的理智，換句話說，他并非尋常的毀滅信徒，而是正行走在毀滅后裔的道路上。
如果成功的話，那么路恩也許能夠就此收獲自己第一個后裔，或者眷屬之類的存在。
這種通過基因和侵蝕所產生的感染，路恩稱之為本源感染，而與之相對的，就是在另一個層面上的精神感染。
如果不注入基因，只是靠近或者接觸路恩留下的血肉的話，那么這些生物，有一定幾率和這塊血肉建立精神上的聯系，從而得到路恩的注視，將這種聯系鎖死為感染。
這似乎和每個智慧生物都存在的負面情緒有一定關系，迄今為止和路恩建立精神聯系的個體不超過十個，但無一例外，都屬于內心黑暗面極其強大的那種。
放在文明的內部，這些個體應該都會被稱之為天才，天賦出眾并且精神強大，一般不會混的太差。
他們主動與路恩建立聯系，自然也不會為了毀滅一切，而是想要通過路恩的力量，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財富權利或者是其他等等。
不過他們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是在和誰進行交易，從精神被鎖死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就幾乎同樣被鎖死，不管他們因此得到了什么，最終總會走向毀滅。
絕大部分個體，會因為侵蝕而逐漸失智，然后將自己轉變為只知道毀滅的怪物，最后被當成boss干掉，而極少數實力意志都在線的，會主動將自己轉化為古老者后裔，毀滅的使者。
精神感染和本源感染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被感染的個體從外表甚至基因層面，都不會有任何破綻，他們會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繼而行走在毀滅一切的康莊大道上。
而這次在蠻列文明中，路恩似乎感染了一個了不得的個體！
路恩伸出爪子撓了撓自己脖子下鱗片，思緒延展過去后，蠻列文明已經又是幾天過去。
刺眼的白光浮現在他眼中。
因為就在剛剛，世界政府決定對被感染的城市，都進行一次核平行動。
當然，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