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愚不可及!”
檀木拐杖重重的敲擊著地面,老流氓劉老太爺氣憤的罵著他的三兒子:“飯局都準備好了,結果你居然沒有把日本人請過來。”
“廢物!”
“他們不來,你就不會說去日本人炮樓里面請客嗎?人不來,飯過去不久好了?”
“我怎么生了你這個廢物!”
鏘鏘鏘······拐杖重重的敲擊著地面,原木地板聲聲作響,嚇得他的廢物三兒子低下頭,直接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老流氓地主繼續罵著他的廢物兒子。
而在劉家大院門外,那個由老流氓親自設計,從國外購買鋼板建造而成的‘炮樓’中,鐵門被從內死死鎖住,兩挺機槍被放在射擊孔附近,墻壁上還掛著十來顆手榴彈。
‘炮樓’中央豎起了一個燉鍋,肥厚的豬肉隨著湯汁翻滾,三個護院,其中一個在舉著望遠鏡掃視著四周,余的兩個則是在吃吃喝喝。
但沒有喝酒。
三人輪流換班,始終保持這一個人警惕。
老流氓劉老太爺十分珍稀他的小命,這個他花重金打造的‘炮樓’內駐守的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并時常親自檢查,甚至還時不時搞演習,測試手下是否在認真警惕。
因此‘炮樓’內的人倒也辦事認真。
不過,那個舉著望遠鏡打呵欠的護院顯然不知道,就在他們底下,就有一隊敵人。
“這是豬肉的味道!”
“有人在上面吃豬肉。”
炮樓下,王根生帶領的十來個突擊隊中,一個戰士聞到了豬肉的香味,吸了吸鼻子,一邊吞了吞口水,小聲的嘀嘀咕咕。
其余人也是齊刷刷的吞了吞口水。
獨立團距離上次全團吃肉已經過去九天,這群家伙已經九天不知肉味了。
“畢竟是最后一頓,自然得吃點好的。”
王根生察覺到他不爭氣的留下了口水,語氣狠厲的瞄向射擊孔。
說罷,他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德造大瘤子,抬起頭,看向頭頂上的炮樓機槍孔,瞇著眼睛打量著。
余下的十幾個突擊隊隊員當時就是一愣,他們之前以為是要用手榴彈炸塌這個炮樓,畢竟人手攜帶了超過十發手榴彈,但看頭兒這只拿出了一個手榴彈——
這是想把手榴彈扔進槍眼里?
眾人看向那個機槍孔。
尋常碗口大小,類似于正常人巴掌大,德造大瘤子橫著都比這個孔寬一倍,而且離地差不多有五米,想從地下直接扔進去····
不可能!
眾人思量間,王根生動了,他擰開后蓋,小指勾住引信,微微躬身,眼睛瞇起,靜止片刻之后,右手手腕猛然用力一拋。
長長的德造大瘤子尾部冒著青煙,在空中劃出一個個跟斗,最后一頭大頭精確無比的扎進了機槍孔。
嘭·····噼啪。
手榴彈撞擊地面的聲音和陶罐盆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
讓你們吃肉···眾人心里明悟,這是手榴彈將炮樓內的燉肉的鍋打翻了。
“還愣著干嘛?跑啊!”
手榴彈落地聲剛響起,王根生看著十幾個人還愣著傻笑,罵道。
眾人也頓時從幸災樂禍中驚醒,麻溜的向一旁的胡同內跑去,那里是他們事先準備被好的隱蔽點,用來遮蔽爆炸余波。
三秒鐘時間,十幾個人已經跑到胡同的墻壁后蹲位隱蔽起來。
德造大瘤子引信時間是五秒,系統出品,不會有一分一毫的誤差。
從王根生出手到手榴彈落在堡壘內打翻鍋,時間不到一秒,如果堡壘內的幾個人反應足夠快,是能夠及時將手榴彈丟出去的。
但,這幾個人顯然不具備如此敏銳的反應能力。
“什么東西?”
“怎么回事?”
“誰把肉打翻了?勞資還沒吃幾口!”
里面的三個人各自驚呼。
三人第一時間注意到的不是正在冒煙的手榴彈,而是那倒地的豬肉。
這可是今天劉老太爺為了招待日本人特意殺的一頭肥豬······三人心中心痛到無法呼吸。
即便是在劉家大院,身為老流氓的心腹,吃肉的機會也不是天天都有,尤其是這種敞開了吃的機會,更是極其難得。
“我去接點水洗一洗,還能吃···”
有一個人舍不得。
“手榴彈怎么掉地下了?”
“這·手榴彈···在冒煙,快跑!”
借著細小如豆的油燈,終于有人發現了那顆正在冒煙的手榴彈,也看到了正在冒煙的手榴彈彈尾,當即發出警告,但是···
五秒已到!
為時已晚!
轟·····
猛烈的爆炸從炮樓里響起,劇烈的火光和煙霧從射擊孔中嘭涌而出,如同一列正在鳴笛的火車頭······
只不過聲音要大太多了!
轟轟轟····
隨后又是一頓密集的爆炸聲,
炮樓里的十來顆手榴彈被引爆,更加猛烈的火光和煙霧接連嘭涌而出,如同有人在炮樓內不停的放巨大的爆竹,焰火伴著煙霧不停涌出,夜色下,格外炫目。
不得不說,小炮樓建造的確實結實,半個手掌厚,由鉚釘連接的鋼板,以及水泥青磚的結構抵抗住了連續不斷的爆炸,其主體沒有破壞性傷害,依舊豎立在哪里。
不過外層出現了大范圍的崩落。
水泥碎片,磚石不停的嘩嘩落下·····
至于里面的三個護院,在爆炸中徹底的粉身碎骨。
“上!”
爆炸剛結束,王根生就抱著一個五個捆在一起的集束手榴彈沖了上去,突擊隊其余的人也來不及驚嘆自家隊長的驚世駭俗手榴彈手法,全員抱著手榴彈跟上。
“出發!”
賈莊村外,李云龍一揮手。
早已趁著夜色從山區進入賈莊村外的二營和加強營近千人也是向劉家大院快速沖鋒。
“八嘎,怎么回事?”
炮樓里,鬼子也被爆炸聲嚇了一條,紛紛走到炮樓頂查看,眾多鬼子視線看向劉家大院,再加上夜色的掩護,倒是忽略了五百米開外正在向劉家大院前進的獨立團眾人。
王根生抱著五個捆綁結實的手榴彈,猛地跑到劉家大院門前,也不管正嘩嘩掉落的炮樓磚塊,拉開引線,將五顆捆綁在一起的德造大瘤子放在劉家大院門口,然后麻溜的向后跑尋找遮蔽處。
轟····
脆弱的大門被炸開,木屑飛了一地。
“好像手榴彈用多了···”
看著被炸的粉碎的大木門,王根生一下子有些呆,隨后他抽出腰間的駁殼槍,掰開機頭,沖了上去···
“上!”
人手一桿二十響駁殼槍的突擊隊紛紛跟進。
剛進門,就看到沖上來的幾個扛著槍的家丁護院,這群人明顯是菜鳥,一個個居然橫著拿槍,面對全是老兵的突擊隊,完全沒有反應時間。
啪啪啪····
十幾支駁殼槍組成的彈雨瞬間澆在這幾個護院身上,打的幾人在反復的手舞足蹈中直直倒下。
“快,關門!”
猛烈的火力嚇得后面幾個護院趕緊關門。
劉家大院屬于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從大門進去還有兩道宅門,每一道都有一面厚實的大木門。
但在五顆合體的集束德造大瘤子面前,連紙老虎都不算。
一個隊員拉開引線,將手榴彈掛在銅環上,或者是直接放在門前的地下都行,之前的正門讓眾人發現了,這威力只要靠近點,就能把門炸飛。
隱蔽,然后等待轟的一聲巨響,提著槍繼續向前沖就行。
三道大門,面對集束手榴彈的巨大威力,以及從雙鳳鎮歸來的一眾精銳老兵,幾分鐘的時間便全數大開。
最后一道門剛被炸開,頓時一陣機槍子彈襲來,一個突擊隊員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中肩膀。
“機槍,兩挺,正門口。”
受傷的戰士捂住自己的肩膀,一個翻滾,及時報數。
老流氓劉老太爺也是見過世面,以前還在清軍干過,狡兔三窟不說,后手也備的很足實,內屋里還藏了兩挺機槍,而且還是從國外進口的捷克式。
見三道大門迅速被別人攻破,知道來著不善的老流氓讓人守衛在門口,然后自己帶著已經嚇傻的三兒子走暗道跑路。
不過,時代變了,戰爭已經不是這種老古董能理解的了。
以前,兩挺機槍就能封鎖大門口一個小時,而現在····
“狗日的,藏得很挺深!”
隊友受傷,王根生罵罵咧咧的抽出一顆手榴彈,拉開引線等待三秒才扔了過去。
隨著轟的一聲,兩挺堆在一起的機槍背直接炸飛。
手榴彈硝煙還沒有散開,余下的突擊隊隊員迅速沖上去抓住了地道都還沒打開的劉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