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聽到孔捷的話語,李大團終于是忍不住,暢快的大笑起來。
十多年了。
這家伙,還是那熟悉的味道啊。
一如既往,從未改變。
把要飯,把向戰友求援,說的是如此理直氣壯,說出了氣勢,說出了倔強,也說出了楞,讓人感覺,這是憑本事要的飯。
能做到這樣的,也就孔二愣子一人了。
“行。”
心下思緒感慨,李云龍點點頭:
“這面子,我只給你孔捷,其余人誰來了也不好使,丁偉用他的炮兵連連長王承柱換了七十噸糧食,你孔捷單單這面子,就值五十噸糧食。”
聽到李云龍只打算給五十噸,孔捷頓時眼珠子一瞪,很是不滿。
丁偉要七十噸,他也要七十噸。
他新二團雖然目前只有一千多人,但武器數量已經足夠裝備一千六百人了,軍官也足夠,困擾擴軍的主要問題就是糧食,只要糧食夠了,他立刻就能從民兵中招募到新兵將新二團滿編到一千六百人。
而且,那邊根據地人口數量也足夠多,最近來了一大批災民,這些可都是絕好的兵員。抗日熱情也十分高昂,只要后續武器供應上,他擴充到兩千人也沒有任何難度。
他才不信,李云龍拿不出來。
獨立團全團超過三千人,每天都是白面饃饃、玉米餅管飽,甚至還能吃上大米飯,人均每天糧食消耗不少于兩斤,甚至還有一個騎兵營,每天消耗就是普通團一周了。
而且,能給丁偉七十噸,能拿七十噸換一個連長,這狗東西,糧食絕對富裕到超乎他想象。
“不過。”
“你想要七十噸。”
沒等孔捷說話,李云龍突然提高了語氣: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炊事班。”
他大聲喊道。
“在。”
后方的炊事班班長第一時間趕到,一般而言,別的團長到來,炊事班班長都會過來待命,畢竟要隨時準備好酒好菜招待別團團長。
“準備一桌上好的下酒菜。”
“新鮮的豬肉,各種肉罐頭都準備上。”
李云龍從孔捷拿過來的箱子中提起一瓶汾酒,看了看還沒開封的瓶口,笑嘻嘻的說道:“今天,我要和孔團長敘敘舊,不醉不歸。”
“是。”
炊事班班長跑步離開了。
“哼。”
孔捷絲毫不慫:“你說,怎么個憑本事法。”
喝酒,誰怕誰啊。
他們三人,還真沒暢快的喝過一次,畢竟以前部隊窮,根本沒那個條件,即便后面三人當團長了,那也是沒條件,部隊窮哈哈的,哪里弄來那么多酒來喝個足夠,只能歐熱解解饞。
不過,最近一年來,條件好起來了,弄酒的渠道也多起來了,這次,他準備了三十瓶酒,每一瓶都是大瓶,足量的一斤。
“我趴下了,就給你七十噸糧食。”
“你趴下了,就帶著五十噸糧食滾蛋。”
李云龍放下手里的酒瓶,話語間充滿了火氣。
在給丁偉七十噸糧食的時候,他就有準備給孔捷一點,畢竟他們三兄弟,十幾年的老戰友,而且根據地相互之間相鄰,有事可以互相支援。
說話間,李云龍一邊將孔捷帶來的下酒涼菜放在桌子上。
炊事班也開始上菜了,香噴噴的紅燒肉罐頭被擺在桌子上,白面饃饃,玉米餅,還有各種蔬菜,應有盡有。這些菜,炊事班早有準備。
“行。”
孔捷當即打開了一瓶地瓜燒,順出兩個大碗,兩碗滿上之后,一瓶剛好空蕩蕩。
他端起兩碗酒,對著李云龍挑了挑眉毛:
“來。”
“那咱們,就各自先來一碗地瓜燒。”
“哈哈·····”
李云龍自然接過一大碗酒,然后兩人同時一口燜。
兩個空碗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看著那已經開始拼酒,并且拼出火氣的兩個團長,趙剛眉頭一皺,眼角不停的跳動。
“他娘的,這就喝上了?”
他罵罵咧咧。
最近團里工作比較忙,他一直不讓李云龍這狗東西喝酒,沒想到今天孔捷反而跑過來拼酒,他還找不到機會勸阻,只能看著這兩個家伙喝。
而且,他也不敢去勸。
不然這兩個狗東西肯定把他也拉下水,以他的酒量,估計是第一個被干趴下的。
“和尚,你在這里看著這兩人···”
囑咐和尚看著之后,趙剛選擇了離開。
眼不見,心不煩。
李云龍和孔捷開喝的時候。
太原。
第一軍司令部內。
筱冢義男看著手里最新的情報匯總,緊緊皺起的眉頭表示這位第一軍司令官很不開心。
“這個陳凡····”
“華北方面軍十多萬萬人,數百個駐軍點,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運輸隊。”
筱冢義男的語氣充滿了驚駭。
在海軍不配合調查之后,他便將主要的調查力量集中到陸路上,那么大批量的糧食等物資,想要運輸給李云龍,必然有相當龐大的運輸隊,但調查了足足幾個月,最終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能發現。
“還不止。”
山本一木以同樣的語氣說道:
“此人甚至組織了超大規模的災民轉移,有極其龐大數量的在災民,小規模的秘密通過我們駐地的空隙,進入八路軍根據地。”
“雖然無法預測總數量,但是單單此人提供給災民的糧食,恐怕就不少于幾萬噸了,而且還提供了不少衣物。”
‘雖然都是高粱等粗糧。’
“但這么大批量的糧食,他是怎么運輸進來的,同樣是一個謎團。”
對比提供給李云龍的物資,這一批糧食,更加讓山本一木不明白,幾萬噸,即便控制著鐵路公路帝國,也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才能運輸走,對方到底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的。
“幾萬噸糧食···”
筱冢義男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數量,以他的視角來看,其實并不多,他華北方面軍,從占領區每年搜剿的糧食,遠在這個的十倍之上,其中很大一部分都運輸回本土了。
讓他感覺棘手的是,這幾萬噸糧食,全部都被精確的發放給了災民,而那些長途跋涉的災民,都進入了所謂的根據地,這才是大麻煩。
有糧食之后,這些受災荒饑餓戰亂被迫逃難的人,絕對會參加游擊隊反抗帝國的統治。
崗村將軍上臺之后,執行的蠶食戰術已經初見成效,對方根據地面積逐步縮小,人口也開始減少,部隊比較所謂百團大戰時期,規模有了明顯的減少,但隨著蠶食的進一步深入,抵達他們所謂的核心根據地區域,這個戰術也開始遇到障礙,對方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在其主力部隊的支援下,甚至開始發起反擊。
這里面,恐怕就有一部分這一批糧食和災民的因素。
“而且。”
筱冢義男再次拿出了一張電報:
“根據土肥將軍的電報,南邊和北面那邊都沒有發現類似的物資,一點痕跡都沒有,這說明對方根本沒有通過北面或者南面的公路運輸進來。”
“難道是空運?”
山本一木下意識的想到。
隨后他立刻搖了搖頭:“不可能,幾萬噸物資的空中運輸,絕對規模極大,這么大規模的空運,絕對無法瞞過帝國情報部門的眼線。”
“該死的海軍馬鹿····”
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筱冢義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都怪海軍,不配合調查,甚至組織陸軍的情報組織調查,讓他們對海運方面兩眼一抹黑。讓他調查陷入僵局。
“繼續調查吧。”
最后,筱冢義男嘆了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不信了,這么大規模的行動,這么龐大的物資數量,還不能發現此人的蛛絲馬跡。”
這句話,不已經是現實了么?
“將軍。”
心里吐槽著,山本理智的轉移了話題:“那位朱子明,又送來密信了。”
“哦?”
筱冢義男眸光一閃:“他怎么說?”
三架飛機的損失,三名飛行員的犧牲,讓他這個第一軍司令都十分心疼。
第一軍飛行大隊至今為止還沒有恢復,只有三十多架飛機和飛行員,之前補充的非但被人半路攔截一手,最后甚至被李云龍派人給全部殺死了,補充計劃也就不了了之的。
這三架飛機的損失,也讓他對獨立圖間諜產生了懷疑。
“這位間諜,似乎沒有被獨立團發現,依舊在任職保衛科,而且,他還說,獨立團的特種小隊隊長王根生,也很久沒有出現了,打聽下來,據說是身受重傷,不過他沒有提供確實的證據。”
“從這一點看,之前的轟炸,似乎確實有效果,獨立團的那支特種小隊應該損失巨大。”
山本一木說道。
他心里傾向這次事情,只是一個巧合。
第一天派出去掩護朱子明的偵察機起了反作用,讓李云龍看到了伏擊帝國飛機的機會,再加上新到手的能防空的重機槍,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調派到山谷兩翼,看看有沒有機會,沒想到瞎貓碰到死耗子了,正好撞見帝國攻擊機小隊。
這一次,運氣在李云龍那邊。
“繼續觀察,暫時不要放棄這個人。”
筱冢義男低聲說道。
好不容易安插進獨立團一個間諜,他并不想輕易放棄此人。以獨立團的實力,和那個神秘的陳凡,這個間諜,實在是太重要了。
但理性也讓他明白,這件事情中,朱子明有很大的嫌疑。
不一定是叛變帝國了,以朱子明干的那些事情,絕對不可能被原諒,這一點朱子明想必自己也很清楚,更大的可能是被獨立團悄悄發現了。
“就看,今后那支特種部隊,會不會出現了。”
山本眸子一閃。
只要獨立團特種小隊繼續行動,那么這個間諜就不能再用了,如果沒有再出現,那么這事,很大可能只是一次意外。
但是這也無法絕對保證,那支特種小隊不行動,是不是李云龍的陰謀。
不過,為了隱蔽一個間諜,讓一支特種小隊半年不行動···
這不可能吧。
雖然近期各駐軍提高了警惕,但只要有情報,幾乎不可能防備一支特種小隊的滲透,而一個小小間諜的作用,可遠比不上擊殺一個帝國中佐或者大佐來的實在。
山本心里思索著。
“此事,先放在一邊。”
筱冢義男現在不想提這件事情:“你的挺進隊,準備的怎么樣了?”
“再有兩周的時間,就可以出發了。”
山本一木語氣自信:
“我第一個目的地就是壽縣旁,毗鄰李云龍的一個游擊隊根據地,正好,可以試一試李云龍的特種小隊是不是真的損失慘重。”
“很好,就看你的表現了。”
筱冢義男對此十分滿意。
當天夜間。
“滿上···”
“來,干。”
“干!”
粗狂的吼叫聲在團里招待室響徹不停,兩個團長罵罵咧咧的還在拼酒,桌子上的菜已經被吃了個精光,地上全是空酒瓶。
門外,和尚和孔捷的警衛員昏昏欲睡。
“這兩個狗東西,都這樣子了。還沒倒下么?”
忙完工作的趙剛走進門,聽見聲音,頓時氣得跳腳。
聽聲音,就知道,這兩人,已經醉的差不多了,但他娘的,居然還硬撐著喝,孔捷是為了多拿二十噸糧食,李云龍則是為了少出二十噸糧食,再加上畢竟是老戰友,互相之間有很多話聊,這一喝,便從上午直接干到了下午。三十瓶白酒都喝光了,甚至李云龍的存貨也被拿了出來,結果兩人還沒有分出勝負。
同一時間。
某個無名山峰。
看著新彈出來的任務,陳凡掏出了手里的鐵盒通訊器,再看了看頭頂上的滿天星,又把通訊器放了回去。
“明天吧。”
‘反正,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