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凌晨前。
日軍前線指揮所內。
山本和甲佐在召集一眾大隊長開會。
“從昨天的戰斗來看，獨立團的坦克車組實力顯然出乎了我們的預計。”
山本嘴角微微翹起，繼續說道：
“他們的駕駛技術非常熟練，五米寬的深壕溝不到半小時就被填平，和步兵的配合也非常默契，顯然經過了長期的訓練。”
一圈大隊長沒有人回答，全部默默低頭不語，但所有人心里都不得不承認，昨天看到的獨立團裝甲部隊，實力超乎他們的預計。
原本，這群人認為。
即便有了坦克，那群大字不識幾個的土八路也無法充分發揮，會輕易被皇軍敢死隊用炸藥包全部摧毀，甚至說不定會在戰場上自己翻車。
但如今看來，情況并非如此。
白天的戰斗，敢死隊一波波的沖上去，結果全部被敵人的機槍火力打死在半路上，沒有一輛坦克被炸毀。
數百枚被寄予厚望的反坦克地雷也沒有多少效果，兩道陣地，一天的戰斗，僅僅炸毀了敵人三輛坦克，而且其中一輛還是輕傷，只損壞了履帶。
環視了一群大隊長，山本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這正是他要的效果。
他和甲佐真司與獨立團交手很久，心里有準備，但他麾下這群大隊長，有一部分人至今都對李云龍和他的獨立團實力沒有明確的認知，依舊認為皇軍有優勢。
即便對方展現出令人驚恐的火力，這些人也依舊心里認定皇軍有優勢，完全看不清局勢。
屬實讓山本無語。
這都哪里來的自信。
“不過，諸位也無需沮喪。”
看著這群低頭喪氣的家伙，山本繼續說道：
“雖然他們坦克部隊實力超乎我們預計，但距離精銳還差得遠。”
山本也全程觀看了第一到陣地被攻破的戰斗，對方火力很強，步兵與坦克的配合也看得出來，必然經歷了長時間的訓練，非常熟練。
但依舊有著大量漏洞。
開完會，山本走出指揮所，對著一個參謀說道：
“把‘覺醒藥劑’都發下去吧。”
“嗨。”
參謀低頭應是。
八點時分。
獨立團再次發起了進攻。
總的來說，依舊是昨天的老一套。
先是七十門大炮對著鬼子傾瀉火力，一連串炮彈宛如雨點般落下，一個多小時的火力準備后，坦克二連的三十輛坦克，后面跟著輸送步兵的六十輛裝甲車，頂著鬼子的機槍火力朝鬼子陣地沖去。
但也有了一些不同。
針對昨天出現的問題，坦克二連的進攻也明顯吸取了教訓。
炮兵的炮擊的時候，特意清除了地面的反坦克地雷，為進攻部隊開出一條通道，坦克二連也吸取昨天損失三輛坦克的教訓，嚴格按照炮火清出來的路線進攻。
同樣的，有了坦克一連的經驗，步兵和坦克之間的配合也默契了很多。
實戰，比任何模擬訓練效果都好的多。
戰爭對雙方來說都是對等的。
獨立團進步了，改進了昨天發現的問題，而鬼子也明顯有了變化。
不再傻乎乎的在前面鋪設大量地雷，僅僅少量分散布置，被炮彈引爆的地雷少了很多，前線防御陣地上，也沒有出現一挺重機槍，而是全部以輕機槍為主。
面對坦克的進攻，不再朝著坦克傾瀉火力，而是擺在側翼，機動射擊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
頭戴膏藥旗的敢死隊也不是嚎叫著沖上來，而是躲在掩體內，甚至偽裝成尸體，等坦克靠近直接后直接抱著十多公斤的炸藥包貼上去。
或者在擲彈筒發生的煙霧彈掩護下靠近坦克。
戰斗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
誠如山本所言，獨立團裝甲部隊雖然訓練有素，但實戰經驗嚴重不足。
雖然在充足物資和損失報銷的條件下，獨立團坦克部隊可以不計成本的訓練，只要人扛得住，就能往死里訓練。但訓練終究是訓練，真正意義上的實戰，對于坦克二連而言這還是第二次。
之前清掃滲透穿插進根據地的鬼子，那一次小鬼子也沒有預料到有裝甲部隊，連炸藥都沒有帶多少，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而這一次，鬼子對坦克早有準備，而且經過了針對性演練，那些被反復洗腦的鬼子只有一個念頭，和坦克同歸于盡。
獨立團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突入陣地僅僅一小時不到，坦克二連就有六輛坦克被炸毀，折損五分之一。
那些從戰壕，彈坑，甚至尸體中竄出來的鬼子敢死隊防不勝防，更別說還有煙霧彈遮蔽視野，面對十多公斤的黃色炸藥幾乎零距離爆炸，四號坦克也是絕無幸免。
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損失也不小。
但雙方實力差距依舊存在，而且絲毫沒有縮小。
在進攻部隊適應了鬼子的進攻方法后，前線負責指揮進攻的連長很快找到了應對手段，。
以密集優勢火力，壓制鬼子擲彈筒，迫擊炮火力，一旦發現，迅速予以消滅，直射的坦克炮對付這些東西，再簡單不過了。
遇到戰壕等，先以坦克掩護壓制周邊鬼子火力，然后步兵靠近，管他有沒有人，先手榴彈招呼。遇到可疑鬼子尸體，管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先來上一梭子。
面對獨立團火力開路的打發，鬼子傷亡急速增加，雖然依舊有鬼子敢死隊能突破防線，爆炸炸彈靠近坦克，但少了很多。
“這些鬼子···”
看著遠處的戰場，看著那些嚎叫著沖上來的鬼子敢死隊，即便是丁偉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夠瘋狂的。”
李云龍評價道。
抗戰之初，他們也組織過敢死隊，那時候，遇到鬼子重機槍掩體，碉堡，炮樓，以及坦克，部隊只能用敢死隊抱著炸藥包上，而且還是在沒有火力掩護，煙霧彈遮蔽的情況下。
比現在的鬼子還要慘。
不過那個時候部隊組織的敢死隊，會在將炸藥丟在坦克附近，碉堡內之后，翻滾躲避，避免同歸于盡，畢竟誰也不想死。
但眼前這些鬼子。
這些抱著炸藥的敢死隊鬼子。
完全都是瘋子。
絲毫不管自己的性命，有的甚至將炸藥包綁在自己身上，拉響之后在沖向坦克，直接撲進坦克底下。
面對這些會移動的炸藥包，原本就經驗不足的坦克二連非常不適應，即便連長有了針對性指揮，也不時有坦克被炸毀。
“這些鬼子應該是被封閉性洗腦過的。”
丁偉做出判斷：
“而且，沖鋒之前，應該服用過藥品。”
“嗯。”
李云龍點頭贊同。
“二連損失很大啊。”
丁偉話題一轉：
“損失坦克有十輛了，戰士傷亡也不小。”
“下一波進攻讓坦克三連上吧。”
李云龍語氣很平靜。
第一波進攻以獨立團的撤退而結束，經過初步統計，坦克二連損失四號坦克十輛，裝甲車五輛，傷亡一百三十多人，其中有四十三人犧牲。
有一個小隊的鬼子趁著前方交戰，偷偷的推著一門九二式步兵炮，通過地道秘密運動到二連停放裝甲車的三百米范圍內發起進攻。
雖然這些鬼子最后被消滅，但摧毀了五輛裝甲車，并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半履帶裝甲車側翼幾毫米厚的裝甲顯然擋不住九二式的炮擊。
另一邊。
山本也受到了傷亡數字。
“第九大隊傷亡五百九十余人，其中玉碎三百七十余，武器裝備損失過半，另外還損失九二式步兵炮一門。”
聽到參謀的粗略統計后，山本沉默了許久才回復：
“嗯。”
顯然，傷亡和損失超乎了山本的預計。
第九大隊是滿編大隊，總編制一千人，僅僅一次戰斗，三個多小時時間，就損失過半，玉碎超過三分之一，讓山本心在滴血。
經過大半個小時的修整，獨立團再次發起了進攻，這一次，負責進攻的是坦克三連，當然，進攻之前依舊是一連串密集的炮彈雨洗地。
當看到再次出現的三十輛坦克，山本咬了咬牙，無奈的派出了兩個中隊的預備隊。
戰斗再次爆發，獨立團戰士依靠著坦克為依托發起進攻，緩步而堅定的推進，而鬼子則是依托堅固復雜工事，拼了命的抱著炸藥包抵抗，并伺機消滅獨立團步兵。
到下午時分，即便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鬼子還是沒有守住陣地，不得不選擇撤退。但進攻了一天的獨立團也僅僅占領了一道陣地。而夜間，趁著獨立團立足未穩，山本組織精銳大隊通過榆縣挖掘的地道發起夜襲，付出一個半中隊玉碎的代價后，奪回了第三道陣地，甚至還炸毀了五輛坦克。
第二天白天，獨立團再次發起進攻，又搶回了第三道陣地，甚至占領了一半第四道陣地，但夜間又被鬼子拼命搶了回去。
如此鏖戰一直進行了六天，也及時從二月十五號一直持續到二月二十一號，獨立團才暫停了進攻。
此時，進攻部隊正在和鬼子反復爭奪第五道陣地·····
至于暫停進攻的原因，則是···
“已經干掉三萬多鬼子了！”
河源縣指揮所內，看著手里亮起來的鐵皮通訊器，李云龍嘴角咧開。
“有了這個醫院和藥品，咱們戰士的減員能降低不少。”
趙剛也是松了一口氣。
“和尚。”
李云龍叫來了和尚：
“你開車，去一趟旅部，去接·····”
說道這里，李云龍頓了頓，一把抓住鐵皮通訊器：
“不，你去備車，我親自去。”
根據坦克生意，隨同綜合性醫院一起過來的，還有十個頂級醫療大師，擁有全世界最頂尖的治療技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