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兩室兩廳的小套房,面積不算大,有八九十平,但戶型不錯,給人不是很擁擠的感覺。
房子裝修走的是簡約自然風,這從隨處可見的小盆栽和天花板上點綴的綠葉就可以看出,屋子主人應該是很熱愛大自然的。
防盜門被打開,借著樓道的聲控燈大概能看到,這是一個人架著另一個人進屋了。
啪嗒一聲,電燈亮了,滿頭是汗的韓雨眠咬著牙,把許言給直接送到了屬于弟弟的那間客房。
她一個柔弱女孩子把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生給搬進屋里真心不容易,實在不想一會再從沙發給搬到床上了。
“呼!”
到了家里,滿足感和壓力釋放感徹底讓韓雨眠的身體變得無比虛脫,她再也不想動了。
如果可以,就讓時間在這兒靜止吧!
“吧唧吧唧~”
許言的嘴巴在動,舌頭不停的舔著干白的嘴唇,剛剛歇下來的韓雨眠苦著臉去倒了杯溫茶,然后喂給許言喝。
她坐在邊上,把許言的頭靠在床頭上,可是許言一點力氣都沒有,剛剛扶正的腦袋稍不留神就又偏到兩邊去了。
一只手要端茶,另一只手扶不好的韓雨眠只能讓許言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再去喂。
咕咚咕咚~
口干舌燥的許言真的渴了,他猶如鯨吞,一口氣喝完了一大杯水。
韓雨眠隨手把空調打開,冷風呼呼,吹得她的心也舒暢了不少。
許言算是安頓好了,她自己也該洗洗睡了。
可就在準備起身離開的剎那,有兩只手一下子抱住了她那纖細的腰肢,一如一松手就是墜落懸崖一般,許言的雙手抱得非常的死。
這一瞬間,韓雨眠的大腦空蕩蕩的,呼吸也停止了。
摸手就算了,還,還抱了我的腰?
這時,就算是心門里的小女孩再怎么阻攔,都阻攔不了房間里森冷的殺氣。
若是空調會說話,它估計要問,老子不是制冷模式嗎?怎么變制熱了?我特么裂開了啊!
“你,你無恥!”
韓雨眠氣的花容扭曲,她用力的去撕扯許言的手,但對方紋絲不動,仿佛是上了鎖似的。
“你裝得吧!”她不懷好意的問。
許言:zzzZ.zzzZ.zzzZ……
韓雨眠生拉硬拽,就差去咬了,最后都崩潰了都,差點要哭了出來。
這還是人嘛?睡著了還有這么大的力氣?
她想起弟弟明月,明月有個習慣,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抱個東西,這個習慣在比較熱的時候更加強烈。
眼前這登徒子,難不成也有這個習慣?
韓雨眠經過再三查看,許言的呼吸平穩而緩慢,這是真的睡著了。而他也確實有抱東西的習慣,這從他經常夾著空調被睡覺就能看出來了。
可是,當知道是意外的時候,韓雨眠居然生出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低頭去看安靜下來的許言,許言棱角分明的五官讓她的心臟砰砰的,那是小鹿兒在亂撞。
最后,解不開擁抱的兩人就那么靠在床頭,韓雨眠左手無處安放,最舒適的應該是搭在許言身上,但羞恥感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手搭不搭,絲毫不影響兩人曖昧的姿勢。
一個依偎在另一人的懷里,像極了電視劇里男女主你儂我儂的畫面,只不過就是男女的位置變換了一下而已。
時間過得很快,許言現在是潛意識睡眠,等到熟睡了,韓雨眠才有機會掙脫腰間的束縛。
不過,她在等待解脫的同時也在期待,她甚至開始珍惜這段從未有過的令人害羞的時光。
她抬眼望了望窗外,這間房背著月光,她憧憬著要是在自己的房間里,現在柔白的月光應該可以沐浴到兩人身上吧?
真的好可惜。
可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心有嗟嘆的時候,一縷月光折射了進來。
“這?”
韓雨眠很是錯愕,急忙去尋找月光來源。
原來,這不是天公聽到了她的遺憾在作美,而是她以前沒有注意過,其實對面樓有一塊玻璃是可以折射光線進這間屋子里的。
頓時,她從惋惜到期待,期待有月光完整的照射在兩人身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束皎白將兩人籠罩,韓雨眠高興的指著窗外激動道:“許言你看!”
許言:zzzZ.
韓雨眠不失望,她倒是慶幸對方聽不見,不然真聽見了,就太讓人難為情了。
哪個女孩心里沒個浪漫情懷呢?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心里的小女孩祈禱著,時間啊時間,如果你真的可以凝固,那不要剛才的舒服了,我想把現在的不舒服定格到永遠,可以嗎?
時間啊時間,你的力量是那么的大,大到不理會別人的渴求,卻還要把人迷失在你的流淌中。
夜,安靜了,房間里,也安靜了……
許言雙手抱著韓雨眠的腰,頭靠她的肩頭睡著了;而韓雨眠則是臉貼在許言額頭上,手搭在他身上睡著了。
從谷雨到白露,從人海茫茫到紅袖添香,今夜是兩人距離最近的一次。
月光在祝福,如是在童話里一樣。
韓雨眠做了個夢,夢里她在一棵梧桐樹下,她不知道站在那里要干什么,反正潛意識告訴說不能走,因為很快就有人會過來找自己。
可她等來等去都等不到人,直到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把衣服都打濕了。
她緩緩睜開眼,發現這是個夢,可又覺得不對勁,自己的胸口怎么涼絲絲的?
低頭一看,登時覺得比觸電了還要可怕,她一下子就驚的跳了起來。
“啊!”
韓雨眠歇斯底里的大叫著,這下不僅是臉和脖子了,感覺全身都被染成了紅色。
許言,這,這家伙,竟,竟然流口水了!
而且,而且還流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強烈的窘迫和羞恥涌上心頭,韓雨眠恨不得要當場肢解了許言。
和她的瘋狂不同,被推到一邊的許言,雖然身體姿勢成C狀,可卻很淡然的做著美夢。
他在夢里大喊,好香呀,好甜呀,好想吃。
于是他忍不住砸吧砸吧嘴巴。
這一砸吧可不得了,韓雨眠銀牙緊咬,肢解的沖動愈發旺盛。
這個人今晚太無恥了,太流氓了!
他拉完我的手,又抱了我的腰,現在居然又趁我毫無防備之際,把口水流到我的胸口上,啊啊啊啊!
韓雨眠已經氣昏了頭,凌亂的頭發已經完全沒了往日的高冷模樣,她沖進衛生間,連衣服都沒脫就開始沖洗。
她羞憤的再也不想進許言的那間屋子,洗完澡出來后便一頭埋進自己的被子里,哪怕再熱再悶,都不能再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