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眠沒問許言要去哪兒,但肯定不在京都。
“這兩天你多休息休息,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打電話給小午。”
許言臨走前叮囑了幾句,就像即將要出遠門的丈夫一樣。
隨后他回到家里又給許午發布了個任務,大概就是沒事別和嬴九歌亂逛。
話說到這兒,許午已經很明白的哥哥的意思了,不要陪嬴九歌,去幫他陪他老婆唄。
許午看著哥哥換衣服,自己在一旁捏著兔子睡衣上的氣囊,一捏,兔子的一只耳朵就豎起來了,非常的可愛。
“哥,你和眠眠姐準備什么時候結婚啊?你到現在都沒把她帶回來給媽媽瞧瞧呢!”
“結婚?”許言差點沒站穩,“八字都還沒一撇,就直接結婚?”
許午一聽,大吃一驚,頭頂上的兩只耳朵卟零一下豎了起來。
“你們不都全壘打了?怎么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許言一頭黑線,“什么全壘打?你們思想就不能純潔點嗎?我跟她很清白的!”
“不是吧?”許午不相信。
許言默默地換好衣服,準備去穿鞋。
許午緊跟著,弱弱的看了一眼,想起哥哥和韓雨眠的一些事,忽然道:“我建議你不要口嗨,主動一點。”
許言穿鞋的動作凝固住了,他彎著腰轉頭看突然正經起來的妹妹,猛地覺得自己的痛處被她狠狠地戳到了。
“你懂什么?我這是緩稱王!”
他丟下一句,一甩風衣瀟灑離去。
但一出門,臉就垮了,許午說的對,自家哥哥只會口嗨。
他認為自己在感情上是屬于那種顧慮太多的一類人,總是擔心坦白后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自己是喜歡韓雨眠的,舍不得這女孩,可越是舍不得,越是擔心從此形如路人。
他想試探韓雨眠的心意,卻不知道韓雨眠也同樣在試探他的心意,一個表現的不冷不熱,一個總是嬉嬉笑笑。
誰都慫,誰都扭捏。
許午的一席話,讓許言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他坐在窗前呆呆的眺望遠處的白云,心里亂糟糟的。
…………
鄒縣是一座歷史文化底蘊深厚的的千年古城,它是鄒魯文化的發祥地,著名儒學家孟子的故里。
許言是在隔壁的曲市下的飛機,而一下飛機就接到了當地秦氏地產總經理的熱情款待,嬴九歌把他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他沒有讓人陪同,就是把車開走了,自己去找。
關瑤是住在學校安排的宿舍里的,許言敲了敲門沒人開,便在門口等待。
來之前,他讓嬴九歌問過,這邊秦氏的人也打聽過關瑤沒有出去旅游。現在不在家,大抵是出門辦事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言的手機玩到沒電,用充電寶又充滿了都還沒見到關瑤回來。
眼看著天漸漸黑下去了,他嘆了一聲氣,準備明天再來。
不過巧的是,他剛下樓就看到,宿舍樓前的小花壇那兒有一個短發女性正在陪一個小女孩玩。
小女孩扎著羊角辮,開心地繞著花壇跑,短發女子在追她,一大一小臉上都洋溢著開懷的笑容。
“關老師,你追不到我的!”小女孩嘻嘻哈哈的在挑釁。
她口中的關老師聽到后索性就不追了,然后停下來朝著反方向迎上去。她蹲在地上,張開懷抱等著小女孩自己抱過來。
小女孩本來是不想被追上的,但看到老師在面前,又改變了主意,主動沖了上去。
隨后,關瑤抱著女孩轉圈,燦爛的笑容在夕陽下綻放,十分唯美。
白等了很久的許言看到這一幕,心里的煩躁一掃而空,他坐在石椅上,笑盈盈的看著這對師生。
“不許玩了啊,你看你一身都是汗,再跑我就打你小手!”關瑤掐著腰“教訓”眼前這個調皮的小女孩,“來,我們上去洗澡!”
女孩搓了搓手心,高興的嗯了一聲。
兩人朝宿舍樓走去,許言站了起來。
他還沒打招呼,關瑤就愣住了,她看清了許言的模樣,感到難以置信,不動聲色地拉著小女孩低頭上樓。
她的表情,許言也是意想不到,看來對方是認出自己了。
“你認識我吧?”他主動問。
關瑤腳步駐足,小女孩則是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盯著這個陌生的大哥哥。
這里只有三個人,許言顯然不是問小女孩的,只會是問自己。
“不認識!”關瑤回道。
許言在來的路上就斟酌好了怎么開口,直接就是開門見山:“你和眠眠的事我知道了,其實錯不怪她,她也是受害者,她現在想彌補,你可以給她一個機會嗎?”
提起往事,關瑤眼里明顯是有委屈和不敢,她沉聲道:“我不認識你,我也不認識什么眠眠,你再糾纏,我就報警了!”
小女孩不知道兩人在說什么,但一聽到老師要報警,第一反應就是老師有危險,需要警察來保護。
于是她站到老師面前,非常生氣的瞪著許言。
許言喜歡女兒,尤其是這種六七歲的小可愛,他看到這孩子這么懂事,心都化了。
為了不讓孩子受到驚嚇,他點頭道:“不好意思,我這就走!”
不過他在臨走的時候又留下了一句話:“眠眠和你通過電話了,你應該知道她真的很自責。我懇請你給個機會給她,你需要的,我盡量滿足。另外,如果你配合,幻夢的版權有可能會追回來!”
說完,他也不逗留,真的就直接走了。
兩三分鐘后,關瑤還杵在原地,小女孩昂著頭,抱住她的腰,哭道:“老師你為什么流眼淚了啊?”
鄒縣的夜晚不比京都,不比魔都,甚至還比不上廬州。
許言是第一次來,躺在酒店的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倒不是異鄉異夢,而是想著怎么把關瑤給哄到韓雨眠身邊去。
或者,即便哄不回去,得到一個原諒,韓雨眠也會很開心的。
春秋是兩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季節,晚上蓋被會熱,不蓋又冷,再加上心事太多,許言一夜都沒有睡好。
而當溫暖的陽光灑向這片飽含儒學氣息的大地時,一個清新的早晨貌似充滿了希望。
許言出奇的沒有睡懶覺,他早早的起來驅車到唐王河公園,根據嬴牛逼的情報,關瑤有晨跑鍛煉的習慣。
許言制造了一場偶遇,在看到關瑤的時候非常驚訝,裝得連他自己都信了。
“好巧!”他熱情的打著招呼。
不過,關瑤是個很敏感的女孩,她在看到許言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行蹤有可能被掌握了,于是扭頭就走。
許言跟上,“別啊,這么急著走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壞人!”
“聊聊唄!”
“就聊十分鐘!”
“五分鐘!”
“三分鐘!”
“那一分鐘行不行啊?”
許言卑微的像個沖業績的業務員。
其實,從小女孩可以看出,關瑤并不是鐵石心腸。
她終于是停了下來,很好奇的問道:“你是她的誰?值得跑到這里來替她求情?”
許言的含蓄和顧慮僅限于韓雨眠,面對別人,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慫。
所以聽到關瑤這么問,腦海里出現了那道魂牽夢繞的身影,他溫和的笑著說:
“眠眠啊,她呢,是我想要照顧一輩子,心疼一輩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