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欲擒故縱,一個欲迎還拒,正是同居的第一天晚上并沒有擦槍走火,發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切都顯得那么平平淡淡。
當冬日里那帶著溫度的太陽還沒有爬起來的時候,韓雨眠就摘掉了卷發神器。那盤著的亞麻色長發宛如決堤的瀑布一般,洋洋灑灑的披在肩頭。她還帶著一絲絲起床氣,看著腰間的被子,非常有拉到脖子處繼續睡覺的沖動。
今天吵醒她的不是許言,也不是鬧鈴,而是大自然。
看了眼時間,快九點了,今天上午十點后才有課,現在起床,剛剛好。
瓜瓜在旁邊的被窩里慵懶的趴著,它習慣了在媽媽的床上睡,一點也不想去自己的貓別墅。
早起是一種折磨,但如果起床后面對的是課本,那么早起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所以,韓雨眠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的,因為她面對的是曾經的夢想。
當然,還有那個在夢里時常出現的男孩。
因為家里有暖氣的緣故,韓雨眠并沒有穿外套,就只穿了件奶白色的高領羊毛衫。
淺色系更加溫柔,她也很喜歡這個顏色,單是這一款的白色,就買了三套一模一樣的,基本上一冬天就這一個款式了。
拉開門發現,廚房有動靜,倒是一點也不驚慌,那里面應該是男孩忙碌的身影,他正在給心愛的女孩做早餐呢!
“早上好。”韓雨眠聞著粥香,打著呵欠說道。
“早上好!”
許言回頭看了眼,藍色緊身牛仔褲搭配著純白如雪的高領衫,這樣的韓雨眠,可以說是非常的清純了,而且看上去還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她身材很好,170的御姐模特身高,腿怎么看,也有個110。其腰臀比例非常完美,緊致的毛衣還把胸圍給襯托了起來。那從上到下,活脫脫就像是動漫里走出來的一樣。
有此風景,許言就只是看了眼就迅速別過頭去,不然壓不住槍,得丟大臉。
而且,他越看越想在孤單寂寞冷的夜晚,抱著那傲人的身材睡覺。
可這種想法也就只能想想了,所以不敢看,看了心癢。
韓雨眠瞧了瞧正在煮著的粥和鍋里蒸的年糕,鼻尖除了那軟糯的香味,還有一種感動和幸福的甜味。
她知道,許言很喜歡賴床,尤其是這種寒冷的天氣,被子的封印強度更是拔高了幾萬倍。
而即便是這樣,他也愿意早起給自己做早餐,真的好愛自己。
“我早上隨便吃點就可以了,明天不用做了,買個烤面包機吧!”
她想讓許言以后能多睡會。
許言揭開蒸鍋,望著里面白白胖胖的年糕,幽幽道:
“你別瞎感動,今天早上硬是睡不著,所以才想著做的。以后我想起來就做,想不起來就不做!”
韓雨眠蹙眉,敢情剛才的自我攻略就是個笑話?
“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對嗎?”
許言回頭瞥了一眼,在騰騰熱氣中可以看得清,女孩面容漸冷,就差拿著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他無奈道:“趕緊去洗洗,馬上就能吃了。”
當噴香的粥和早點都擺上桌后,韓雨眠一口咬掉許言喂過來的年糕,覺得還是這種餐點好,一直吃面包肯定會膩。
所以便含糊不清德說道:“明天早上換我來做吧,以后也都是我,怎么樣?”
情侶間要是只有一方一味的付出,那這感情是絕不可能走到最后的。
這是許多情侶意識不到,或者說意識到卻不一定能做得到的事。
韓雨眠認為自己在工作上做不了太多,畢竟誰來都是唱,未必就一定是自己,所以就只能在生活上多付出一些了。
許言聽到她的打算,忍不住取笑道:“怎么?你要往全職太太這條路上靠近了嗎?”
“不,我還要賺錢,賺很多的錢!”韓雨眠笑著糾正道。
許言又夾起一塊白里透紅的年糕喂她吃,寵愛道:“財迷!”
“不過你確實要工作了,明天周五和后天周六,這兩天你都要去拍代言,會不會太累了?要不然我跟爸媽說不去吃飯了。”
韓雨眠嘴里吃了團年糕還喝了一點粥,小嘴漲得圓溜溜的,她萌萌的搖頭又點頭,意思就是不行,要去。
“那好吧,隨便你!”
許言只能隨著她的心意來,兩人繼續吃著早餐。
可突然間,臥室里手機響了起來,許言進去看了眼打電話的人,一時半會沒急著接。
“不接嗎?”韓雨眠好奇的問。
許言沒說話,坐回位置,然后把手機放在餐桌上,接聽并開了免提。
“怎么這么久不接?干什么去了?”
電話里的是嬴九歌的聲音,韓雨眠聽到后,開始琢磨打電話來做什么?
許言回道:“反正有事就對了,說吧,打電話過來什么事?”
一片死寂。
電話里有些沉默。
許言和韓雨眠對視一眼,也沒急著催,一邊喝粥,一邊耐心的等待。
“姐夫,我姐在旁邊嗎?”
嬴九歌那邊似乎是用十分小心的聲音在問,而她的語氣也確實謹慎。
韓雨眠聽到對方這么稱呼自己,險些沒崩住女神形象,一口米粥噴了出來。她美目圓睜,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許言就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于是替她問道:“誰是你姐?”
“就你老婆韓雨眠,我眠眠姐啊!”
“啊?姐姐?你沒弄錯吧?你比我倆都大一歲,管誰叫姐姐呢?”許言暗自發笑。
電話里說道:“那我不是隨明月叫嘛?你能不能別廢話了?我姐在不在旁邊?”
許言看了眼韓雨眠,韓雨眠微微搖頭,示意讓對方撒個謊。
許言心領神會,否定道:“不在,你有事跟我說也行!”
“不在啊……”
嬴九歌的聲音里混雜著失望和小竊喜,她現在既想,卻又很怕和韓雨眠對話。
如果只是說給許言聽,那還稍微好一點。
“其實我找你就是想問問,我姐有沒有原諒明月啊?”
許言道:“沒有呢,還是冷眼相對。”
“啊?我姐怎么這么狠心啊?我家明月可是她唯一的親人!”
“還我家明月,什么時候韓明月成你的了?這都好幾天過去了,你還在喜歡他嗎?”
“還?呵呵,我這次遇到真愛了!我就是明月未來的老婆,他就是我老公!”
“你這不是遇到真愛,你這是病!”
“那也是愛他愛到相思成病!”
“吼吼,這話說的!我以為你被明月打擊了會一蹶不振,最起碼也是消沉一段時間,結果看你現在,不照樣生龍活虎?”
“我有這么不堪嗎?我昨天找了戀愛大師取了一天的經,今天就來火速實操了!”
“所以你準備怎么操作?”
“先讓他對我有個好印象啊!我回去仔細想了想,我好像也沒做錯什么,結果就被他討厭了?他當時不是被姐姐罵了嗎?所以源頭就是我姐生氣,他有氣撒不出,全撒在我身上了!”
“于是你就想讓眠眠原諒他?”
“對啊!”
“對個屁,你覺得你能在眠眠面前說上幾句話?你不記得以前怎么取笑她了?我記得我們初見時,你罵她爛白菜吧?”
許言說的同時也生起了氣來,那句爛白菜不要讓人太憤怒。
電話那頭的嬴九歌聽到這話無比畏懼,立馬卑微乞求道:“求你別說了!這事說不定她都忘了!而且我這不是正給你打電話,幫我求求情嘛!畢竟,咱們以后都是一家人呢!”
“別拉關系!這事我沒轍,你自己跟眠眠道歉吧。至于韓明月,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說完,許言果斷掛了電話,然后望向韓雨眠,韓雨眠則是不慌不忙的抽紙擦嘴。
許言覺得她可能要說什么,但實際上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就一直看著自己吃早餐。
“中午也還在外面吃吧,這兩天你也挺忙的!”
韓雨眠說話了,但卻跟別人無關,只關于許言和自己。
其實這已經說明了她的立場,那就是嬴九歌的事不會放在心上,以前是,現在依然是。
“行。”許言應著,然后就韓明月這個名字,提起了一件事,“眠眠,你覺得,我是說假如啊,假如明月開發出一款在華夏,甚至于在世界都流行的游戲,你還會覺得他不務正業嗎?”
韓雨眠淡瞥了一眼,“他是不是跟你說自己打游戲,是為了開發出更好的?”
“嗯,是跟我說過,我覺得有夢想的年輕人,還是很值得鼓勵的!”
“你認為他有那個實力嗎?”韓雨眠嗤之以鼻,對自家弟弟很沒信心。
許言一愣,細想了下,笑道:“假如有呢?”
“等假如成為現實再說吧!”韓雨眠平靜的說道,她打心底認為自家小弟是沒那個實力的。
“我去上課了,中午記得不用煮。”
她看了看時間,穿好衣服去上課。
許言見了,連忙摸了摸她的腳,嗯,還是那么的軟。可惜,可惜襪子太厚了。
“總算是穿了雙厚的!”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韓雨眠低頭:“有必要每天都來摸一摸嗎?我總覺得你不是在關心我會不會著涼,而是趁這個機會占我便宜!”
被拆穿了動機的許言,跟地鼠一樣站了起來,嚴肅道:“什么啊!你別污蔑好人啊!你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以后我絕對不關心你了!”
韓雨眠看他紅著臉生氣,忽然覺得挺好玩,這分明就是把心里的齷齪全寫在了臉上。
于是捏了捏他的臉,跟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安慰道:“好吧好吧,我錯了!你最知道心疼我了!”
許言不為所動,還是一副生氣要哄的小孩模樣。
韓雨眠無奈,只能祭出大招。
她踮起腳尖,輕輕在對方的唇上點了一下,這才讓某個本就撿了便宜又撿一個的人高興了起來。
送走了韓雨眠,許言看著桌子上的兩只碗和一個碟子,以及廚房里的兩個鍋,頓時覺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是得去瞅瞅哪家洗碗機的質量更好了。
在公司里處理業務,還沒到一半的時候,許言就看到一個JK少女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哭喪著臉央求道:“祖宗,我求您了!你找我真沒用!求您別打擾我了,您看,我這一桌子文件!”
任性的嬴大小姐板著臉,舉起手準備把那些文件都給撒地上,但一想自己有求于人,想想還是算了吧!
于是她認真道:“你幫我,幫了我,E文化這一年的所有支出我按兩倍給你!”
許言一聽,絲毫沒有心動,而且還很嚴肅的說道:“財大氣粗了不起?就你這種態度必須要改!太過于自以為是!”
“那我該怎么辦?”
作為頂配富二代,她相信世界上絕大部分事情都能用金錢去解決,但現在最想要的感情,似乎恰好不在這一列之中。
許言思索了好一會,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說了句:“我覺得明月不喜歡你,不是因為他受了姐姐的氣。而是,而是,他即使不受氣,可能也不喜歡你!”
許言認為話可能有點重,有點扎心,但所謂長痛不如短痛,而且嬴九歌的承受能力還是可以過關的。
嬴九歌聽后,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許言,似乎是在考慮對方話里的真假性,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她人在這兒,許言也無法安心工作了,“你在這兒慢慢想吧,我忙去了!”
說完,他也不管嬴九歌會在這兒站多久,便自行離去了。
把楚三戶單獨叫到會議室,楚三戶惴惴不安的望著已經坐下的許言。
“姐,姐夫,我……”
他說話結結巴巴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又或者是自己這兒的事被家里人知道了。
許言見他這般,啞然失笑道:“坐啊!你楞著干什么?”
楚三戶不敢坐,還是筆直的站著,他嘶啞著說道:“姐夫,你說事吧!”
許言無語,也沒強求,他眺望那林立的大都市和千百年前的皇家宮苑,眼睛里折射出了殺戮和征途。
他臉上神情嚴峻,等待了半晌還沒說話,不過就在楚三戶快要被折磨死的時候,忽然問道:
“小伙子,你聽說過阿拉德大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