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好運來》唱的到底怎么樣,其實無需多問,只需要在春晚散場后,隨便看看,隨便聽聽就知道了。
“最后單獨唱歌的那個小丫頭真的不錯,唱的很有好兆頭!給她一唱,我都感覺明年好運一個接著一個來!”
“媽,人家叫韓雨眠,別一口一個小丫頭的叫!”
“哦哦!我是聽主持人叫她叫眠眠!你明天記得把我手機鈴聲換成這個!”
會場外,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女子正在和女兒笑著交談著。
像這樣的組合不少,也有一些和她們討論的話題差不多。
春晚工作室,幾個工作人員還沒有下班,他們圍在一起看整場晚會的節目關注度。
可以看到,在起起伏伏的曲線圖上,本該是流量減少的晚會末尾,結果不減反增,而且增長幅度非常夸張,一下子多了10個百分點!
這種差距,格外少見,因為在這之前最大的差距都不過在二三徘徊,哪有這種爆炸式增長的?
“請韓雨眠還真是個明智的選擇!別說在幾個娛樂明星里,就是在整晚,就她收視率最高!”
“她和許言還是很有實力的,不走流量不炒作,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上。”
“看吧,等兩天觀眾最受歡迎節目這個票選活動結束,肯定是她!”
無論是在群眾之間,還是在官方上,小仙女的《好運來》都獲得了極大的贊揚。
王芳在出場后,看到美麗賢惠的兒媳毫不吝嗇的贊賞道:
“眠眠,你唱的真是太好聽了,你那兩個姨娘和舅舅舅媽都在群里夸你呢!”
燈光下,小仙女臉上的那未來得及卸掉的妝容,正散發著迷人的光亮,她抿嘴一笑:
“你們喜歡就好!”
“喜歡,肯定喜歡!”王芳笑得合不攏嘴。
許言將小仙女羽絨服的拉鏈往上拉了拉。
“媽,你們先早點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明天八點還要開門。”
王芳嗯了一聲,叮囑一句路上開慢點,旋即就和許逵上了女兒的車。
許言也啟動了白色糞叉。
“餓嗎?”
“不想吃!”
回答不想吃和不餓是兩碼事,小仙女從車后排拿了一袋話梅放在嘴里。
大飯吃得早,還吃得少,不餓就怪了。
許言一把奪過她手里的袋子,“回去我下面給你吃!”
小仙女撩起秀發,帶著一絲得意笑道:“其實我就在等你這句話!”
許言呵呵冷笑,“可以,我下面給你吃,你下面也要給我吃!”
小仙女一開始是沒聽懂這是什么意思的,但她在注意到豬頭一臉壞笑的模樣后,立馬就伸手上去扯他臉皮。
“我真不想當淑女!”小仙女怒氣橫生。
“哎喲,哎喲,不不不搞了……”
許言脖子伸得老長,臉上的皮也被拽的很長,他哭著臉求饒。
到了家里就快要一點了,許言肚子也有點餓,于是多放了點面,還加了兩個雞蛋。
許言下面技術不行,沒有小仙女厲害。
小仙女下面時,能讓雞蛋的蛋白蛋黃不分家,許言下的時候就很容易散,白白黃黃的沫子漂在面湯上看上去,就讓人很沒有食欲。
“我來,你先去洗洗吧!”
許言沒有出去,他倚在洗碗機上望著小仙女嫻熟的技術,不禁說道:
“說好的我燒給你吃,結果反過來是你燒。”
“你燒和我燒,有什么區別嗎?”
“你燒得更好吃!”
小仙女偏頭瞅了豬頭一眼,豬頭也望著她。
因為家里開了暖氣,小仙女洗完澡后就沒有穿那么多衣服了,只在內衣外面套了件羊毛衫。
她的頭發被浴帽保護的很好,一點水都沒有粘上,依然是那么柔順,現在被隨意扎成一束,頗有少婦風韻。
小仙女收回了目光,隨后又看到豬頭還在盯著自己,忍不住問道:
“在看什么?”
許言舍不得移開視線,笑道:
“當你頭發披下來的時候,給我的感覺是魅力女神范;當你扎成高馬尾時,又是高冷颯颯的;現在這么打扮,又渾然成了一個溫柔賢淑的小夫人。”
小仙女輕輕劃動著鍋鏟,淡淡的問道:“有區別嗎?”
許言愣道:“沒區別嗎?三種狀態,三種不同的氣質和人設啊!”
“再怎么不同,不都是韓雨眠嗎?不都是你的嗎?”
小仙女平靜的說出深情的話,許言一怔。
誒!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從這角度來看,好像真是一點區別都沒有!
想起小仙女的人設,許言突然記起了一件事。
“我聽明月說,你小時候爬樹摘桑果,然后掉下來了,為了面子硬是沒哭?”
小仙女劃動面條的動作猛地停住,白白的熱氣中,她的臉蛋紅得誘人,也氣到嬌軀直顫。
韓明月其實很懵逼,自己在大洋彼岸上課上的好好,為什么被姐姐劈頭蓋臉一頓罵,然后被告知自己沒好好學習呢?
之前不還很想念的說新年快樂嗎?
怎么就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韓明月望著手機上的信息沉思良久,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2023年的春節鞭炮聲,是那么的響亮喜慶,許言沒有許逵那么迷信講究,非要博個彩頭在早上八點鐘開門,但也沒賴床,九點的時候起來了。
即便不像小時候那樣,把早上吃的餃子挨個戳一下,小仙女還是吃到了包有祝福的餃子。
她很開心,得意洋洋的從嘴里吐出那圓圓的硬幣,然后擦干凈,莊重神圣的放在家里平常燒香的地方。
在那里,還有一枚同樣的硬幣,這是她去年吃到的。
“我感覺我吃到這個一點用都沒有,我去年賺到的,還沒你一部電影賺的多!”
“怎么會這么想呢?你是我努力賺錢的動力。沒有你,我只想當個混吃等死的廢物!”
“所以說,你在這個家里,就是金錢的來源!”
許言夾起一點餃子餡微給小仙女吃。
小仙女紅唇微張,含進嘴里卻是沒嚼沒咽,她想了想道:
“沒有韓雨眠,你會遇到王雨眠,李雨眠。”
“但她們都不是你啊,遇到了,我依然會選擇當個廢物!”
“你不是廢物!”
小仙女不太喜歡豬頭自我貶低。
她埋下頭去吃著餃子,吃著吃著,突然沒來由的笑了起來。
“呵呵呵”
許言問:“想明白我真就是廢物了?”
小仙女仰著下巴,閉著眼,微微搖頭笑著。
“我剛才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事,你說你遇見了我,才不想當個廢物。但其實我遇見了你,卻想當個什么事也不做,只被你養著的廢物!”
許言也跟著一笑:“所以,這是不是間接的說明了,你嫁對了丈夫?我的寵愛讓你沉迷到忘乎所以?”
小仙女歪頭想了想,點頭道:“沒錯,所以廢物的我今天不想自己吃飯,作為老公的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啊張嘴”
豬頭下餃子的時候,不給在水里加任何調料,所以餃子餡是甜的,餃子皮卻索然無味。
不過小仙女今天卻在那白白的面皮里,嘗到了甜絲絲的味道,那像花蜜一般,都甜到心窩了去。
大年初一要干什么?
當然是拜年了。
許言和小仙女穿著嶄新的情侶裝,提著大包小包去給許逵夫婦拜年。
在路上,小仙女放下車窗,這不是熱,也不是感受年味,而是為了更清楚的聽到,街旁店面里播放的歌。
“疊個千紙鶴,再系個紅飄帶,愿善良的人們,天天好運來……”
豬頭猜得沒錯,果然在自己唱完《好運來》后,一夜之間,大街小巷都在放它。
許言將車窗給關下下去,關心道:“風大,當心著涼!”
“你現在覺得聽很好聽,等你以后就會發現,原來這么不想聽自己的歌!”
“為什么?”
小仙女疑惑,她喜歡音樂,尤其喜歡豬頭寫給自己的歌。
她也寫過一些旋律,但每次寫完,一對比豬頭的,就立馬掐滅了自己寫的打算,并且永不萌生。
為什么別人都可以當廢物,我韓雨眠就不能當個混唱等歌的廢物呢?
承認自己是廢物,也只是想從側面說明豬頭的歌都很好聽,大概是那種經久不息的經典。
面對小仙女的疑惑,許言解釋道:
“可能是因為這首歌,以后每年過年都會在超市或者街頭聽到吧,到時候你聽多了就覺得不好聽了。”
“唔不是不好聽,是有點乏味,耳朵已經膩了。”
他又糾正了一句。
小仙女眉頭輕輕凝住,她想說這只是一會,換首歌聽完再回來,還是會覺得好聽。
但豬頭說的久了會膩,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在想什么?”許言注意到了她的異樣。
小仙女問道:“愛情是不是也一樣,久了會膩?”
許言皺眉,這就是仙女的思維嗎?好好地在說聽歌,怎么就扯到愛情上去了?
舉一反三嗎?
“愛情從熱戀期轉為平淡,這是感情常態,沒有任何人能夠避免!”
他坦白了一個事實,也希望小仙女能夠知道,要是以后發現兩人生活沒有激情了,那不是不愛了。
小仙女也看到過類似的話,所以她知道再美好的愛情,終會有膩的一天,但她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所以我們也會一樣,你也會有膩的一天嗎?”
她美眸里有著期待,很希望豬頭說不會,即便那是在騙自己。
許言沉吟后說道:“我現在還沒察覺到膩,你等段時間再問我這個問題!”
小仙女微微有些失望,這個回答不就是在間接的表示,他總會有膩的一天嗎?
“等多久?”
她追著問,想給自己一個心理預備。
許言道:“等幾十年后,等我死的那一刻,等我快要咽氣的時候,你再問我說,許言你什么時候會覺得我們的感情膩了?”
小仙女呆住,心里猛地涌出無限的暖流。
真好!
“你能預想一下,那時候你會給我什么答案嗎?”
“能啊!”
“什么答案?”
“我會說,都等了幾十年了,你不妨再等等,等我下輩子咽氣的時候,你再問我膩不膩。”
“爸,媽,小午,新年好!”
“眠眠新年好!來,紅包!”
王芳在小仙女進門剛換上鞋的時候,懷里就塞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小仙女僵硬的抬著手,望著那紅包有些不知所措。
許言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替她問道:
“你昨晚不是給過了嗎?怎么還要給?”
王芳又端瓜子盤過來,平靜道:“昨晚那不是壓歲錢?這是春節紅包,除夕和春節不一樣!”
許言,小仙女,許午:“……”
許午笑容里帶著一絲諂媚和討好,她捏著老媽的肩膀,問道:
“媽,那,那我的呢?”
王芳很警戒的看了眼兒子,然后又故意放出聲音被他聽到。
“你哥在這兒,我晚上再給你!”
許言:“那我走?”
“咯咯咯”
許午笑的花枝亂顫。
王芳也忍不住笑了下,又從兜里掏出了只紅包塞到兒子手里。
許言都不用捏就知道,這里面明顯沒有小仙女的多,看來這紅包就只是為了堵住自己的嘴,隨便敷衍一下。
不過這總比不給好,最起碼老媽還是知道有個兒子在的。
“媽你這又是壓歲錢,又是春節紅包的,我爸平常上班打點零花錢,都給你用來發紅包了!我給你們的別存了,該花就花,我以后也用不著!”
王芳擺擺手,“我們自己有,等干不動了再找你要!”
說著她又拉著兒媳婦嘮起了家常。
幾人在家里吃完飯,就各自有了各自的活動起來了。
今天春節檔上映,當然是要去支持一下的。
王芳和許逵這次沒有跟著去,兩人在樓下陪一對空巢老人打麻將去了。
電梯里,許言牽著小仙女的手,望著樓層數字不斷減少,不經意的一轉眼,發現小仙女正在盯著妹妹。
“怎么了?”
小仙女回過神來,笑道:“小午今天特別好看!”
被這么一說,許言先前還真沒在意,他瞅了瞅妹妹。
淡粉色中長款羽絨服,白色長靴,白色絨毛小帽子。
打扮還算正常,但顏值可就太不一般了。
小午正值如花似玉的似水年華,一張充滿青春氣息的瓜子臉上,到處都充盈著讓人心醉神往的美好。
她的五官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樣,也像是女媧在捏她時,花了一個月才心滿意足。
許言也沒否定小仙女的話,附和道:
“還行吧,沒遇見你之前,我一直認為小午是人類女人顏值的天花板!”
“嘻嘻嘻~阿里嘎多~”
許午笑嘻嘻的對哥哥嫂子比了個剪刀手,帽子上掛著的毛絨絨小圓球,滑動著調皮的弧度,讓它以及主人都顯得十分可愛。
許言笑了笑,對著妹妹說道:
“你坐我車,反正晚上我也是要回來吃飯的。”
“不要,我不要當你們的電燈泡!”許午搖頭。
許言以為妹妹是要自己開車,但當電梯到了一樓的時候,她卻是下去了。
“你不開車?”
“有人來接我啊!干嘛要開?”
許午又是嘻嘻嘻的笑了起來,她嘴角揚起,蕩漾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顯得狡黠又可愛。
電梯門關上,她的背影也隨之消失不見,許言也沒多想什么,反正嬴九歌有的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