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御天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厲如刀:“你還敢胡說!”
他氣得想要捏斷傅元蓁的脖子,卻被傅元蓁死死拽住了手,巨大的力道,讓他心驚不已。
傅元蓁毫不示弱地跟他對視:“攝政王當真想要殺了我?”
墨御天被她那嘲諷的眼神看著,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虛,連忙松開了傅元蓁的脖子。
冷冷說道:“你若是再敢冒充她,我定會殺了你!”
留下這句警告后,他瞬間化作一道縹緲的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傅元蓁冷眼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挑了挑眉,緩緩勾起了唇角。
她果然沒有猜錯,這個墨御天真的很有意思!
隨后,她走過去將窗戶關好,回到床上躺好。
心念一動,直接進了小島空間。
另一邊,墨御天離開后,一路回了攝政王府。
他回到房間,拿出珍藏的卷軸小心翼翼地打開。
卷軸上,是他親手畫的昭華長公主。
只見她明眸善睞,手中拿著一支盛放的紅梅,嘴角含笑。
墨御天懷念地看著畫里的人。
這支紅梅,是他親手為傅元蓁折的。
她當時收到后很喜歡,便像這般拿在手里,眉目含笑。
那一幕深深刻在他的腦海里,直到現在也無法忘懷。
他本打算,等再長大一些,就偷偷殺了寧修,然后告訴她,他喜歡她。
然而沒等他長大,她就死在了大火里。
寧修!
顧元蓁背后的人是你嗎?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客氣了!
墨御天冷冷一笑,又重新看向畫里的人。他看了許久,才深吸了口氣,小心將畫收了起來。
然后繼續喝酒。
同一時間,丞相府。
寧修同樣在看著畫里的女子。
只見她一身紅色騎裝,正騎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上,馬的前蹄抬起,她卻面不改色地拉著韁繩,一派從容。
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她轉頭看著寧修的方向,眼神淡漠,找不出一絲多余的情緒。
寧修伸手觸摸著那雙淡漠的眼睛,突然嘆息了一聲:“你為何……總是不喜歡我呢?”
倘若傅元蓁也像尋常女子那般喜歡他,或許一切都將變得不同。
不知回想到了什么,寧修突然變了臉色。
下一刻,他猛地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
誰知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叩叩。”
聲音很輕,透著幾分試探的意思。
寧修瞬間冷了臉色,不滿地質問:“誰在外面!”
一道女聲柔柔地響起:“玉兒擔心公子,為公子煮了醒酒湯,公子用一些吧。”
寧修的臉色變了變,很快冷漠拒絕:“不必,你回去吧。”
名叫玉兒的女子語氣擔憂:“可是公子,夜寒露重,喝酒傷身……”
寧修不耐地打斷她:“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我說了,不必!你身子不好,快些回去吧。”
好半晌,外面的女子才輕輕應了一聲:“玉兒遵命,這就回去,還望公子保重自己的身體。”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聽起來楚楚可憐。
寧修皺起眉頭,抿了抿唇,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目光復雜地看著畫里的女子,沉沉嘆了口氣:“蓁蓁,我后悔了。”
淑華長公主府。
傅宜薇懶洋洋地靠在一名俊美男子懷里,吃著男子剝好的葡萄。
葡萄是玻璃房里種出來的,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也能結果成熟,只是量不多。
傅宜薇嘗著甜滋滋的葡萄,嘲諷地笑了笑:“傅元蓁雖然惹人厭煩,給母后修建的玻璃房倒是不錯,以前這樣的日子,可吃不上葡萄。”
男子跟著笑:“是啊,可惜昭華長公主紅顏薄命,年紀輕輕就死在了契丹刺客手里。不像殿下,天生尊貴,長命百歲。”
這話取悅了傅宜薇,她笑得越發得意:“是啊,她沒本宮命好。”
就算是元后所出的嫡長公主又如何?
就算當上了攝政公主,又如何?
最后還不是年紀輕輕就死了?
辛苦折騰出來的那些東西,也都便宜了他們。
只是,那短命的賤人到底有什么好?竟讓寧修直到現在都還念念不忘!
想到寧修的態度,傅宜薇的眼神越來越冷。
半晌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問道:“那個叫顧元蓁的,還活著嗎?”
男子面不改色地剝著葡萄,用修長白皙的手指送到傅宜薇嘴邊,輕笑著說道:“楚家傳出來的消息,顧元蓁已經病重,這會兒想必人已經沒了。”
“呵,算他們識相!”傅宜薇冷笑了一聲,緊接著又嘲諷道,“一個低賤的螻蟻而已,叫什么名字不好?偏要叫元蓁!還生了那樣一張臉!真是陰魂不散!”
傅元蓁都死了十年了,居然又冒出來一個跟她長得極為相似的顧元蓁!
不是陰魂不散是什么?
即便知道這個顧元蓁絕不會是傅元蓁的轉世,傅宜薇還是覺得心里膈應。
好在,那個顧元蓁也死了。
今天果然是個好日子。
呵呵呵呵。
她得好好慶祝一番才行。
傅宜薇得意地拿起一杯紅酒,看著透明杯子里顏色猩紅的葡萄酒,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酒液潤澤了她的唇,讓她看起來越發艷麗奪目,唇上猶如染了血一般,艷麗而危險。
皇宮。
傅元朗一手摟著麗貴妃,一手拿著酒壺,往嘴里灌酒。
灌了一口后,他將酒壺嘴送到麗貴妃嘴邊,豪爽地邀請道:“阿鶯,你也來嘗嘗!”
阿鶯朱唇輕啟,飲下壺嘴里倒出的酒液。
傅元朗喂了她,又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不知喝了多少壺酒,他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在這空蕩蕩的皇宮里,顯得蒼涼又寂寥。
笑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道:“阿鶯,你說姐姐她會原諒朕嗎?”
阿鶯笑了笑:“殿下向來最在意陛下這個弟弟,定會原諒陛下。”
“哈哈哈哈——”傅元朗像是聽到了笑話,又笑了起來,笑到最后,他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詭異起來,“是啊,她最在意朕這個弟弟,定會原諒朕。”
阿鶯依舊面帶微笑,心里卻有些不安:自從昭華長公主死后,傅元朗的性子越發喜怒不定了。如今她已經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