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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最浪漫的事-幻覺

  如流的光年,總是不能停留在生命的某一個章節,成為永恒的驕傲。

  于是,美麗的事情便都一閃即逝,從手中溜走。

  時光的延伸把本來十分美麗的故事慰燙得蒼白了,歲月的銹蝕把本來十分動饒經歷泡得平俗了。

  當然有時不免會跌倒,但會微笑著再一次舉起手臂。

  不曾有什么真正擊倒過他,他原不是贏弱的蝸牛,沉陷于狹沉重的蝸居。

  當然有時免不了觀眾不入戲,喜劇的前奏壓低調子,于是席間便應聲而起唏噓,并不是嘲笑善良的眼淚,也不是脆弱的同情心。

  劇終最終落幕的時刻必要耐心地等待。故事每都在不停的連續,一行行流動的文字間隱匿著一個狡黠的讖言。

  終于,再回首時,他已記不清了從前,模糊了背景,花顏不在,只殘留無盡的憂傷涌上心間。

  那的后來,他終于學會了如何揉制面團。

  也終于知道了,什么是欲哭無淚。

  “搞定。”

  劉睿宣很仔細地把已切碎的蔥花掃到了一旁的碗里,又拿過一根蔥,想了想,伸手拿過了四根過來。

  “你要心哦。”胡來一旁提醒著,“別太得意,你現在玩的可是捕呢。”

  劉睿宣笑笑,很仔細地看著面前案板上的青蔥,“我當知道自己玩得是捕了,難不還是鉛筆刀嘛?”

  “還行,腦子還是清楚的。”胡來坐在竹椅上,翹起了二朗腿來。

  “看你什么樣子,”劉睿宣抬眼瞟了一眼胡來,“越來越像你爹了。”

  “哎!”胡來一下子來了精神,“這話要是擱三年前,我可是不同意的。”

  “呵。”劉睿宣哼笑了一聲,輕搖了一下頭。

  三年前?

  三年前,是他忽然想起表姐的時候呢。

  多快呀,一轉眼,五年都過去了。

  胡來長長高了,他也長高了。

  澈澈和秀秀也長高了。

  表姐,也應該長高了吧?

  長高聊表姐,現在是什么模樣呢?

  “我爹現在可是乖著呢,”胡來的聲音打斷了劉睿宣思緒,“我爹現在可是唯我娘馬首是瞻呢,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讓他打狗他不敢攆雞。”

“是。”劉睿宣笑笑,朝胡來看了一眼,低下頭去,心地切著面前的青矗  “睿子,來,給大爺笑一個。”胡來忽然陰陽怪氣地出聲,讓劉睿宣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握著捕的手,也跟著抖索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胡來連忙朝劉睿宣揮了揮手,“心呀,你玩的是捕。”

  “放心吧,我有心得了。”

  劉睿宣笑著揚了揚手中的捕,朝院門口看了一眼,又抬頭朝上的太陽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已悄悄移到了正頭頂了。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果然是對的。

  要抓緊時間了。

  一會貼餅燒鍋還是個大學問呢。

  “你去屋里拿調料吧,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劉睿宣朝胡來了一眼,“我來切蔥花,你來調油,這樣可以節約一點時間。油鹽醬醋都在進門右手邊的柜子上了。”

  “好,你當心啊。”胡來回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屋里走去了。

  “放心吧。”劉睿宣笑了笑,左手按到了那五六根青蔥上,右手拿起捕比劃了一下,開始一下一下的剁起來了。

  果然,熟能生巧!

  劉睿宣笑了笑,由原本的剁一下頓一下,慢慢地變成了不停頓的一下一下了。

  “睿,你在家嘛?”

  有聲音從院門傳來的。

  “在的。進來吧。”

  劉睿宣應了一聲,繼續剁著手里的蔥花。

  “睿!”伴著一聲呼喊,院門被打開了,“睿告訴你一個消息。”

  “嗯。”劉睿宣抬頭朝院門前看了過去,只見,田靜靜走了過來。

  她來干什么?

劉睿宣低下頭來繼續切著手下的青矗  “睿,你會做面餅呀?真厲害。”田靜靜湊了過來,左右看了看。

  “正在學,你有事嘛?”劉睿宣頭都沒抬地回了一句。

  他可沒有功夫和田靜靜聊呢。

  他要學做貼餅呢,一會秀秀和澈澈還要回來吃飯呢。

  “田靜靜,你不會是來找睿聊的吧?我們可沒有空呢,正忙呢。”屋里傳來胡來的聲音,“有事事,完,就請回吧。我們不管飯的。”

  低頭切材劉睿宣忍住笑,繼續剁著手下的青蔥,一刀一刀的比原來又快了許多。

  有些時候,他其實也羨慕來來的。

  有什么話直接就,一點也不顧忌。

  而他,就不行了,總是會想得太多了。

  “胡來,你也在呀。”田靜靜沖屋里喊了一聲,“我不是來吃飯的,我剛從鎮上回來,看到一個消息,想要告訴睿的。”

  “睿,你聽了,可別難過呀。”田靜靜的聲音忽然間變得有些低沉了起來,湊到了桌子前。

  “嗯。”劉睿宣不以為然的應了一聲。

  他有什么可難過的呀?升初的成績,早就了來了。

  胡來哼了一聲,拎著油鹽醬醋走了出來,“行了,田靜靜,有事事,完走人,我們都忙著呢。”

  “睿,我剛在鎮西中學,初一新生張榜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了,排在第一位呢。”田靜靜瞟了胡來一眼,“胡來排在第五位呢。”

  “切!”胡來哼了一聲,走了過來,“睿當然是第一的了。”

  不對呀?

  鎮西中學?

  什么意思?

  胡來一驚,朝田靜靜看了過去:“你胡什么呀?鎮西中學新生張榜名單上怎么會有睿的名單呢?睿可是要去靜云一中初中部的呀。”

  “我沒胡,我剛才在村口看到張老師了,他從鎮教育辦回來了,手里拿著我們班鎮中中學和鎮西中學的新生名單呢。”田靜靜連忙解釋著。

  “切,少來。”胡來哼了一聲,“張老師要是知道了,肯定第一個要通知的是睿,而不是你。”

  “張老師在院門外。”田靜靜朝院門外指了指。

  胡來扭頭朝院門外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年過半百的張老師,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踏一雙黑色的老布鞋,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胡來輕輕地碰了一下劉睿宣:“睿,你看,張老師來了。”

  劉睿宣抬頭,看到張老師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全無,似乎還帶著一絲疲倦。他的心里,莫名地一緊。

  “張老師您怎么來了?”

  劉睿宣輕輕地喊了一聲,朝張老師的那個隨身帶著的公文包看了過去。

  田靜靜得,應該不是真的吧?

  他的成績早就公布出來了,他比那個蘇淺淺的排名要靠前呢。

  他是要去靜云一中的,不是要去鎮西中學的。

  “張老師。”胡來也輕輕地喊了一聲,朝劉睿宣看了一眼,又轉向了張老師,“田靜靜,她在鎮西中學的新生張榜名單上看到了我和睿的名單,這,這是真的嘛?”

  劉睿宣握著捕切材手微微地一抖,低下頭去,屏氣凝聽。

  “是的。”張老師的聲音忽然間傳了過來,那聲音略帶沙啞而又近乎低沉,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靜云一中初中部的奧數班今年取消錄取資格了,睿去不成了靜云了。”

  那一瞬間,劉睿宣只聽得腦子文一聲,什么都聽不清了。

  張老師不在。

  他正在家里跟著來來學做菜餅呢。

  這一切都只是幻覺。

  對,幻覺,他正切著菜呢。

  嗯,切菜!

  他習慣性抬起握著捕,繼續的剁菜,一下一下的,卻發現,眼前的案板以及案板上的青蔥,忽然間,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咣當”一聲好像有什么掉到地上的聲音。

  胡來回過神來,看著掉落在面前的醬油瓶,忽然間覺得鼻子酸酸的,抬眼看身邊的劉睿宣看了過去,不由得得驚呼了起來,“睿,你的手流血了,你剁到自己的手了。”

  胡來一把奪過劉睿宣又要切下去的捕,扔到了案板上,抓過劉睿宣手,“睿,你的手流血了。”

  他的手流血了嘛?

  劉睿宣木然然地扭過頭來,朝驚慌失措的胡來看了過去。

  來來一定是在開玩笑。

  他的手流血了,他會感覺不到疼嘛?

  來來怎么變得模糊不清了呢?一定是正午到了。

  太陽太刺眼了,晃得他都看不清楚了。

  以至于來來也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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