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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清歡渡不歸路

  你有你的清歡渡,我有我的不歸路。

這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你走東我走西,不落西天不回首。許赫  許赫拿起公筷,夾了一塊紫蘇茶葉蝦,特意蓋了一塊紫蘇葉放在蝦上。

  “紫蘇解蝦蟹毒,治冷氣,前些日子一直吃姜,最近你又給她吃那么多黃芪,也不怕補的太厲害了,紫蘇溫和,正好和她的胃痛。”

  “哦。”

  見他不搭話,許赫繼續說。

  “你愛吃生冷海鮮,也要吃紫蘇解寒毒,食療是養生的基礎。食物相生相克,合理搭配才相得益彰,不然吃到肚子里都是毒。”

  “好。”

  與許赫的能說會道相比,許君顯得話更少了。不過洛心似總覺得這和以往咖啡店里的老板娘不一樣,那時的許赫精明干練,現在只覺得淡淡的憂傷,二三十歲的年紀剛才那幾句話居然是阿姨年歲的語境。

  許赫從小就對各種食材有天生的辨別系統,赫軒酒樓紅火的那幾年,她為了躲避家里后媽的連打帶罵大部分時間都在赫軒后廚渡過,和采購一起買菜,洗菜,切菜,她的刀工和對食材的選擇都是一流的,許君雖然也做得一手好菜,但遠沒有許赫對于食材的見解。他從始至終都覺得許赫是最適合繼承和發揚赫軒的,如果不是程女士從中作梗,讓她好好在赫軒發展,今天的一切或許不會發生。

  洛心似聽的云里霧里,她雖然愛吃但對食材和藥膳都沒有概念,只是覺得好吃而已。雖然知道許赫與許君都是話里有話,但還是禁不住多看了兩眼紫蘇,沒想到這些食材的搭配都有藥膳的效果。

  飯還要繼續吃,許赫和許君都在動筷子,自己也不好只是聽著,紫蘇被許赫說出了一堆門道,就剩青菜豆腐了,自己動筷子還不知道他們倆又會說出啥來,她瞧了一眼那湯,似乎味道不錯,為了不出錯就喝湯好了。

  白瓷做得勺子剛拿起來,又被許君按住了。

  “換一碗吧。”

  “換一碗?是什么意思。”

  “赫姐,石斛湯也是您點給我們的?”

  許赫笑著看他,笑的弧度剛剛好。

  “不是,我叫的是馬蹄胡蘿卜湯。”

  接著許赫叫人把兩盅湯換成了馬蹄胡蘿卜,洛心似的白瓷勺自始至終沒拿下來過,她也不知道石斛湯到底有什么問題,她之前也喝過,很正常的湯,除了少許藥膳味沒有其他。

  “抱歉,今天太忙,沒注意。”

  前文說道她對食材的掌握無比精準,別說是一桌吃飯,就算是平時她用余光都能捕捉到石斛和紫蘇的問題,石斛的味道她會問不到嗎?絕無可能。石斛與紫蘇并不適宜一起吃。

  “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你太忙了才會忙中出亂,那我們先走了。”

  許君牽著洛心似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鄺家大院九曲回廊,他們若不是設計過,很難從庭院走回大門,對于一般人來說這里像個迷宮一樣。

  車里氣氛緊張,許君一直皺著眉頭,他帶洛心似直接回家。

  洛心似鼓起勇氣牽起他的手,冰冰涼涼。

  “你沒事吧?”

  “抱歉,今天我大意了。”

  洛心似搖頭,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沙發上,許君反手把她的手裹在自己的大手里,緊緊的攥著,她的指甲卡在他的手心,洛心似下意識往回縮,卻被他抓得更緊,指甲掐手心,應該很疼。洛心似眉頭緊蹙,許君深呼吸。

  “有問題的不是你拿的那盅石斛湯,是石斛和紫蘇對撞,石斛不適合與發散類的紫蘇一起吃。”

  “會......中毒嗎?”

  “不至于,就是沖散了藥膳的療效。或者說也不至于,其實食療本身能夠產生相克是極少見的,只是......”

  “你從來都不會這樣欲言又止的,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許赫從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這種絕對低級的錯誤,許赫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就算是她那個助理都耳濡目染,不會允許這樣的錯誤,許君看著紫蘇上菜又看著石斛上湯的時候就有預感,許赫開始自己的戲份了。

  “那今天是?”

  “下馬威。”

  這是許赫給許君的下馬威,這出雙食記是她在告訴自己她一直如此,潤物細無聲,看似在最普通的時候其實已經布置了濃墨重彩的毒。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如果你聽懂了,我和赫姐就沒退路了,我解釋給你聽。”

  所謂退路,如果把話挑明了,他們之間再沒什么可言,現在這樣至少還能裝一下。

  “反正你們都這么聰明,直接說明就好了,裝不裝的不都是事實了嗎?”

  “我們還是姐弟,她對我還有一絲親情。只是警告我不要干預她,不能吃兩家食而已,所謂雙食記會鬧出人命的。”

  “人命?”

  “赫姐有能力更有膽量。”

  許赫人前青春無邪,人后腹黑有綢繆。

  一時間許君突然有點頭痛,很多事情風起云涌,他竟然分不清那些烏云密布到底是程潤澤做得還是許赫做的。

  “你怎么了?”

  雙手抱著自己的頭,費力的忍著。

  洛心似用自己的手按著他的太陽穴,憐愛著。

  他的兄弟姐妹要對他趕盡殺絕,把他的所有親情都卸掉,他知道他們做的事情,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誅他的心,姐姐告訴他要讓他母親身敗名裂,哥哥告訴他要讓他整個家族付出代價,父親告訴他自己要投奔姐姐,母親同瘋子一樣胡亂的打打殺殺,沒有任何章法又容易被人攛掇利用,迄今為止許赫與程潤澤沒有正面交鋒,卻通過母親程女士做為戰場,互相攻城掠地看許家的旌旗一次次被踩在腳下,滿是泥濘。

  約莫好一會兒,他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不停的告誡讓自己不要做情緒的奴隸,在洛心似溫婉的柔情之下,他的頭疼終于緩解了一些,不過仍是滿眼疲憊。

  “我扶你去睡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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