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和趙白州憂心的,不外乎就是春眠的婚事。
這孩子轉過年就十八了,這個年紀,放在如今這個時代,可是不小了。
“這孩子,很有主意,咱們也不能強迫于她,還要看她自己的意思。”岳氏和春眠相處的時間久,也知道春眠的性子,生怕趙白州亂點鴛鴦譜,提前說了一下。
對此,趙白州無奈的笑了笑:“這個我知道,我先幫著看看吧。”
兩個人說了許久的話,春眠對此一無所知。
第二天一早起來,一家人又忙了起來。
趙鹿行手腳麻利,已經把水燒上了,早飯也做上了。
因著岳氏懷著孩子,家里家外的事情,如今都是春眠在做主。
等到牙行帶著幾個婢女過來讓春眠挑的時候,春眠左右看了看,在中間挑了一個長相一般,但是頗為機靈的小丫頭。
小丫頭只有十五歲,還是個半大孩子,手腳有些粗,掌心還有不少的繭子,一看就是經常干活的。
據說是家里條件不好,把她賣到牙行。
小丫頭沒個正經的名字,還是春眠想了想給取了一個雪柳,讓她跟在岳氏身邊伺候。
至于春眠自己?
并不需要。
如今岳氏和趙白州的身體都調理的不錯,倒是并不需要春眠再種藥材了,不然的話,京城的這個小院,還真沒地方種。
入住的第三天,春眠輔助雪柳蒸了些點心,送給左鄰右舍,也算是認認臉,畢竟以后還要當鄰居,也是順便看看彼此的品行。
大部分人家都還不錯,對于春眠上門,都十分客氣,還有回禮。
只有一家,離春眠家里遠一些,不過因著在附近一帶,所以春眠沒落下。
開門的是個老太太,眼角眉梢都吊著,看人的時候,都用下眼皮看。
見春眠送來東西,一把搶過去,嘴里還嘀咕著:“這么少,哪里夠分的?”
春眠:???
客氣的話還沒說出口呢,老太太一把將門關上了。
砰的一聲響,還好春眠撤的快,不然門上掉落的灰都要落到自己臉上了。
“姑娘,這家不像是好相與的。”雪柳在一邊瞧著,覺得這家老太太不像個好的,所以小聲說了一句。
隔壁大嬸家里,剛收了春眠的見面禮,雖然人家也回了禮,不過還是覺得不太好意思,所以這個時候聽著動靜,忙拉開門,小聲說道:“那家,少接觸為妙。”
大嬸沒多說,只是示意了一下,跟春眠點點頭,便將門關上了。
春眠原本就是走個表面過程,倒是對這些鄰居沒什么想法。
而且這家距離自己家已經不算近,在后排一趟街了。
直接將這家拉進交往黑名單,春眠便回家去了。
回去之后,還特意和岳氏說了一下今天遇上的那家老太太,也是怕岳氏不清楚,之后再吃虧。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就進入了十二月,天氣漸冷,人也越發的不愛出門。
趙白州每日都需要抱著兩個湯婆子,才能在書房里寫字看書,不然手都要凍僵了。
雖然說舉人老爺的待遇上來了,但是想家里的生活好些,趙白州還得更加努力才行,除了抄書之外,還會想些別的營生。
春眠的話本,如今已經找了新的書肆,還是保持著一個月兩本的速度,收益倒也還算是不錯。
明月為霜這個筆名,就是春眠如今用。
很多人還以為,這是哪個學子的書,雖然寫的是市井話本,但是大家私底下都在傳看。
很多人表面一本正經,誰也不知道,他底下看的是市井話本,還是避火圖……
“天冷了,不能開窗,倒是可惜了外面的雪景了。”這日,岳氏倚在窗榻那里,捂著湯婆子,輕聲說了一句。
岳氏如今已經是六個月的肚子,她原本就纖細,這會兒看著肚子還挺大的。
京城的冬日還是會下雪的,只是頻率并不高,不過進入十二月之后,倒是下了一場,因著氣溫低,雪一直沒化透,邊邊角角總還是有些。
再加上,路面潑了水,沒一會兒就能上凍,趙白州憂心,岳氏自己也不敢冒險,所以只能老實的窩在家里。
可是如今的窗戶,都是紙糊的,只隱約能透點光進來,外面的景是一點也看不到。
春眠原本還在鼓搗著她的模型呢,打谷機模型已經弄完了,如今春眠在弄播種機,聽岳氏這樣說,春眠想了想之后,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身出了屋。
岳氏雖然不明所以,不過如今已經習慣了,春眠想到什么,扭頭就走的情況。
必讀的畫冊里,是有玻璃的。
如今這個時代,有琉璃,不過是外來品。
很多小省小鎮都沒有這種物品,也就是京城這邊,商貿發達,再加上又是皇權中心,所以物品的種類豐富一些。
即便如此,能用得起琉璃的,也都是富貴人家。
便是從前的安平侯府,家里也只有一套茶具是琉璃的,還是圣上賞賜。
侯府根本沒用,都是鎖在庫里,委托人也只有幸同老夫人見過一次。
剔透度一般般,里面還有些雜質,當然對于這個時代的技術來說,那已經是不錯的琉璃了。
而且這項技術,如今的大衛朝還不會,是番邦物品。
春眠之前并沒有注意到這個,是因為星際時代,大家用的都是高科技合成玻璃,那玻璃不止防彈,防各種激光粒子槍炮,還防偷窺。
那種玻璃,從里面看外面,一片清晰,而且光可以透進來,但是從外面看,就是一片墨色的玻璃,屋里的情況,根本看不到。
春眠對于玻璃的了解,只限于星網上,對于古地球時代各種物品的一些帖子。
那本必讀冊子里,關于玻璃那幾頁,春眠也只是匆匆翻過,當時并沒怎么放在心上。
如今聽岳氏提起,春眠倒是覺得,說不好自己可以利用這個,幫著趙白州在京城打響成名第一炮。
原本一切都想等著趙白州考取功名之后,可是如今岳氏想要的話,春眠覺得提前一步也可以。
畢竟趙白州也不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他有不少舊日同窗,都在朝為官,倒也不怕護不住手里的這點東西。
最重要的還是,這東西,自己謀利顯然不現實,主要還是獻上去,讓趙白州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的!
既是如此,也不需要想護不護得住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