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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烤魚

  馬車走到近前時,謝于歸等人才發現那別莊前還停著好幾輛車,旁邊稀稀落落的站著其他幾人,除了厲王和陳建真,另外幾個男子居然全都是熟人。

  那邊也聽到這邊動靜,等馬車停穩之后,謝于歸幾人下了車。

  安陽郡主她們就連忙朝著韓恕行禮。

  “厲王叔。”

  “王爺。”

  韓恕目光黏在謝于歸身上,不過幾日沒見就好像隔了許久,對著其他人卻格外隨意:“起吧,不用多禮。”

  那邊陳建真幾人也是連忙朝著謝于歸行禮:“見過永安公主。”

  謝于歸同樣讓幾人起身后,這才滿是疑惑的看向韓恕:“你怎么來了?”

  韓恕神色平靜:“今日去宣王府跟宣王議事,恰巧遇到李燁和陳家公子,李燁養傷多日想要出城踏青游玩,宣王不甚放心,李燁便央求了本王與他一起說服宣王。”

  李燁躲在人群后嘴角一抽,他斷掉的腿都還沒養好,出來踏青個屁。

  明明是厲王不知道怎么突然興致來了逼著他出城“踏青”,連這地方都是他提前挑好的。

  陳建真恰好在府里去看他,一并被拉了壯丁,后來出城的時候又遇到其他幾人,就弄成了如今浩浩蕩蕩的樣子。

  他之前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如今瞧見謝于歸跟安陽她們也來了,瞬間就明白了厲王的“險惡用心”,追媳婦還得拉著他來做筏子,簡直是無恥!

  李燁心中腹誹,臉上笑嘻嘻:“厲王叔平日里總忙著朝政大事,眼下春光日好,出來走走就當是散心了,要不是厲王叔答應,我祖父還沒那么容易答應我出來呢。”

  他腿上的骨頭雖然已經養好,可走路還得借力,上前對著謝于歸幾人道,

  “我們原是想去城南的,出城的時候聽聞你們來了這邊,就索性過來溜溜。”

  安陽郡主看了眼陳建真,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眼里好像容不下其他人,她臉色有些嬌紅,朝著自家大哥嗔怪道:“你這腿都還沒養好,出來亂晃什么?”

  李燁笑著道:“沒事,就在這莊子里賞賞景飲飲酒,又不用四處亂跑,再說你們幾個姑娘家過來游玩要是入山也不安全,子勤也擔心你。”

  陳建真字子勤,聞言臉皮微紅。

  旁邊幾人都是善意的哄笑了幾聲,他們不敢笑話厲王,陳建真與他們同齡又是好友,就少了顧忌,倒是安陽郡主見陳建真被幾人哄笑護短的瞪了他們幾人一眼:

  “笑什么笑,小心我抽你們!”

  她腰間還掛著鞭子呢!

  韓恕站在謝于歸身旁,開口道:“先進去吧。”

  他開口其他人沒人敢不應,李燁領頭帶著其他人進去,而劉夫人和陳芳她們雖然好奇,卻也識趣的先行入了別莊,將謝于歸和韓恕留在了最后。

  謝于歸跟著韓恕身旁,瞧著前面一群少年男女嬉笑著進去,朝著身旁道:“真是李燁讓你來的?”

  “嗯。”

  入了別莊有一處極長的臺階,韓恕見她裙擺有些長,便落后半步替她輕提著,一邊說道:“李燁喜歡玩鬧,上次摔馬后被憋在府里幾個月,鬧騰著要出來,宣王不準他便求了我。”

  謝于歸睨著他:“那他膽子倒是挺大的,以前總躲著你,今兒個還敢纏著你了?”

  韓恕淡聲道:“人總是要長大的,況且他厚臉皮,這滿京城就沒他不敢的事兒。”

  謝于歸憋著笑,瞧他說謊時面不改色也不戳穿他,只伸手撓了撓他掌心,被他一把抓著時側頭就見他耳尖有些微紅,忍不住彎了眼睛。

  兩人低頭說話,臺階上韓恕也沒松開手。

  前面李燁他們回頭時,就瞧見后面韓恕拎著裙角扶著謝于歸上臺階的樣子,李燁頓時牙酸,伸手撞了撞陳建真:“你瞧瞧厲王叔,哪有男子替女人家提裙子的?”

  陳建真卻覺得理所當然:“那又不是別的女子,永安公主是厲王的未婚妻子,且婚期就在當前,提裙角那是體貼。”

  他瞄了眼安陽穿著的改良胡服,那裙子偏短,下面踩著鹿皮長靴,瞧著干凈利落,連個提裙擺的機會都沒有,他一時間遺憾,卻又羨慕厲王。

  安陽怎么就沒穿長裙?

  李燁扭頭就見自家好友一臉傾羨的神情,頓時牙更酸了。

  進了別莊,便有下人上前,安陽郡主是這里的常客,而厲王雖然這幾年來的不多,早些年時也曾在這里長住過一段時間,所以莊子里的老人幾乎都認識。

  別莊的管事是當初長公主府的一名長隨,名叫詹祿,他瞧著來了這么多人不由驚訝:“王爺,郡主,這些公子小姐可都要在別莊小住?”

  安陽郡主說道:“詹叔,永安公主還有這幾位是我請來的,我們住瀾園那邊的院子就行,至于其他人都是我哥的狐朋狗友,你將他們安頓在客廂。”

  詹祿看向厲王,厲王淡聲道:“本王住以前的地方。”

  他跟其他人不同,他在這別莊里是有自己的住處的,叫玉華堂,就在瀾園旁邊,而瀾園的主院就是以前長公主的住處,安陽郡主所說的那些院子則是瀾園周圍的幾處偏院,是以前長公主用來招待客人所用。

  詹祿連忙答應下來,就喚了莊子里的人領著這些人下去,而他則是親自領著厲王和安陽郡主幾人去了瀾園。

  陳芳、趙姮都是第一次來別莊,瞧見哪里都覺得新奇。

  劉夫人卻是以前來過,只是也就那么一兩次而已,看著這里變化也覺得驚訝。

  謝于歸和韓恕并肩走著,看著四周的環境覺得熟悉又陌生,那成片成片的薔薇花墻,還有干凈的廊樓橋面,等快到瀾園時,瞧著附近那一池塘泛了新綠的荷花葉子,忍不住低聲道:“老詹將這莊子打理的真好。”

  韓恕嗯了聲:“你走之后,這莊子就空置了下來,陛下原是想要放詹祿回京養老,是他自己不愿意非得留在了這莊子里,這幾年一直都好好打理著這里,護著你的瀾園。”

  謝于歸聞言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詹祿,隱約能瞧見他鬢邊泛了白:“老詹的兒子應該娶親了吧?”

  “娶了,去年初還生了個女兒。”

  謝于歸低笑:“詹云那小子也是妻兒雙全了,我記得他以前還總說不愿意娶媳婦呢。”

  “那是沒遇見喜歡的。”韓恕隔著衣袖與她勾著手指,外人看去時只能瞧見兩人衣袖碰著,偶爾交織,“我上次見過詹云,他跟他妻子感情極好,他女兒也長得好看,奶聲奶氣的已經會叫人了。”

  謝于歸說道:“那得等找個機會去瞧瞧他家閨女,補份賀禮。”

  詹云以前跟著她替她辦事,出生入死好些年,他們成親她本該送份大禮。

  韓恕嗯了聲:“好。”

  謝于歸手指被抓著有些癢,感覺著他捏著自己指頭把玩,神情卻一本正經的專注看路,她突然生出幾分戲謔心思,戳了戳他:“韓恕。”

  “嗯?”

  謝于歸示意他過來,韓恕不明所以的彎著腰,謝于歸輕踮著腳湊到他耳邊,“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韓恕微怔,反應了片刻,眼睛睜大了些,耳朵就發燙了起來。

  謝于歸就喜歡逗他:“都不喜歡?那成親后不生了……”

  “沒,我都喜歡。”

  韓恕牽著她的手,正想說只要他們的,男女都喜歡,抬眼就見她眼兒彎彎狡黠偷笑,那紅唇水潤潤的讓他有些惱又有些甜蜜,手中捏了她手指蠢蠢欲動。

  若非周圍有人瞧著,他真想摟著她教訓她,讓她總逗他!

  詹祿走在前面,眼角余光瞧見后面厲王跟那位永安公主靠著頭低語,眉眼之上都全是溫柔,他忍不住低聲道:“王爺與永安公主的感情真好。”

  安陽郡主瞧了眼促狹:“可不是嗎,以前瞧著厲王叔冷冰冰的,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化成了繞指柔。”

  詹祿聞言輕道:“長公主以前最擔心的就是王爺,如今王爺能找到喜歡的人,長公主定然替他開心。”

  劉夫人在旁心中翻了個白眼。

  她當然高興了,自個兒養大的崽子自個兒吃了!

  幾人在別莊安頓下來之后,幾個年輕的便耐不住性子鬧著要出門賞景,謝于歸和韓恕也去了,跟著他們在桃林溜達了一通,等著天快黑時才回了莊子。

  第二天幾人早早就入了林子,獵了野兔和山雞,然后便去了后山湖泊釣魚。

  謝于歸第十次拉起魚竿,瞧著早先還掛著玉餌的勾上空空如也。

  安陽忍不住在旁笑出聲:“你這釣魚的技術也太差了吧,這湖里的魚養的安逸的沒有半點危機感,好釣的不得了,怎么輪著你來的時候每次魚餌都吃了卻還能次次空桿?”

  李燁蹲在一旁,將掛在勾上的魚取了下來,見謝于歸又拉了空竿忍不住大笑:“居然還真有人跟姑姑一樣釣不起來魚的?以前姑姑來釣魚的時候也次次空竿,皇叔還說姑姑是屬貓的,難不成你也是?”

  謝于歸羞惱:“誰說我釣不上來!”

  她不信邪的掛了魚餌拋了桿,沒多會兒就感覺到線往下沉。

  她連忙一拉時,就看到那魚鉤上掛著東西,臉上剛露出笑來伸手去抓魚時,誰知道那魚在她手靠近時突然掙脫了開來,啪嘰一聲掉進了水里。

  謝于歸:“……”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大笑出聲。

  趙姮靠在陳芳身旁笑得眼淚直流:“謝姐姐,你肯定屬貓,魚見了你都怕!”

  “哈哈哈,還真有人釣不上來魚的?”

  謝于歸頓時氣惱,捏著那魚竿時不自覺的鼓了臉,早知道當年她就該直接把這湖給填了!!

  韓恕見她氣呼呼的樣子,開口道:“你再釣一次。”

  謝于歸看他,韓恕伸手替她重新掛了魚餌拋進了湖里,等到湖面泛起波瀾時,他抓著謝于歸的手突然一拉魚竿,就瞧見魚鉤上掛了一尾大魚。

  謝于歸頓時眼睛一亮剛想收竿,就見那魚又掙脫跑了。

  旁邊幾人見狀就想取笑,沒成想韓恕突然就著謝于歸的手拿著那魚竿朝著湖里一甩,那魚鉤直接穿過了魚頭勾在了魚鰓上面,魚線朝著那魚身上纏了一圈。

  他往回一拉,原本朝著水里躍去的魚瞬間被拉了回來,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時,被穿了魚鉤的腦袋瞧著頭破血流,一雙死魚眼瞪著幾人表示它死的不甘心。

  一群人的笑僵在臉上。

  韓恕放下魚竿掃了他們一眼:“嬿嬿釣的。”

  那明顯的帶著威脅的“還不快夸”的眼神,讓得幾人都是一哆嗦。

  李燁頓時道:“謝姐姐厲害!!”

  其他人也是紛紛開口:“永安公主釣技驚人,佩服佩服!”

  “哇,這魚好肥,還是謝家姐姐厲害。”

  “公主果真是神人。”

  謝于歸:“……”

  我信了你們的邪!

  黃昏時,幾人也沒急著回別莊,而是在湖邊烤起了魚。

  火堆燃起來后,安陽和陳建真蹲在火堆邊翻著火上烤著的獵物,不時小聲說著話,而其他幾人則是取了酒水出來圍在旁邊說笑。

  都是年輕男女,又是熟識之人,少了京中的規矩之后鬧起來便玩起了游戲。

  謝于歸靠著韓恕坐著時,聽著他們笑鬧,不時摻合幾句,而韓恕則是替她剔著魚刺,將烤好的魚肉分出來放在洗干凈的芭蕉葉上,再將烤兔撕碎混了香料放在魚肉旁邊。

  謝于歸剛被拉著行了酒令,灌了幾口酒后,就有塊魚肉遞到了嘴邊。

  她下意識張嘴接過,卻不小心碰到了他手指。

  韓恕手中被那溫潤所染,忍不住在她唇邊一抹,而謝于歸酒勁上涌時,鬼使神差的含了進去伸著舌尖輕舔了下,韓恕頓時喉間一燥,忍不住舔了舔唇。

  “厲王叔……”

  一聲叫聲,韓恕連忙收回手。

  那邊李燁扭頭正想跟韓恕說話,卻突然忍不住驚訝:“厲王叔,你臉怎么紅了?”

  韓恕背著人側身擋住了滿臉緋紅的謝于歸,面無表情朝著李燁看過去。

  李燁頓時一哆嗦,那酒勁兒散了大半。

  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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