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好點的建議？”葉瀾回到屋里，看著江寧，她相信江寧也聽得懂他們剛剛的意思，現在她想聽江寧怎么說。
“沒有，我說了，你的專業我不懂。不過，我很喜歡你剛剛說京劇的話。戲是演給人看的，你炫技炫得再厲害又有什么用？得觀眾買單。”江寧笑了，輕輕的拍拍她的小臉，“非常好，讓我都很受啟發。”
“我不喜歡不熟的人跟我說父親。”葉瀾坐下，輕輕的說道。
“那愿意跟我說他嗎？”江寧想想，輕輕的說道。葉瀾只在他面前提過一次，就是曾經說‘我爸說，你快入門了。’也就是那一次，把江寧嚇到了，一個孩子從來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然后在心里造了一個父親出來，這也是心理疾病。現在她難得想說，江寧特別想聽一下。或者說，在這時，她剛被學校賣了之后，此時她的心境應該很難受吧。
“其實沒什么可說的，我不認識他，我姐說他是很溫暖的人，很喜歡小孩子，他溫柔對待他們，成為我姑和我姐他們之間的緩沖帶，所以我姐對我很好卻也很嚴厲；我爸的歌手朋友們說，我爸很熱忱，就跟剛剛俞老板說的差不多，他很喜歡交朋友，誠以待人，我奶也說他幫過很多人，我覺得這應該是戲曲行里的一些老人們身上有的豪俠之氣！或者說，是江湖氣。跑碼頭，交朋友，然后誰知道哪就需要人幫忙的；我媽說我爸是有才華的，他是了不起的全系京劇藝人，這個剛剛俞老板也說了；你能畫出我爸的形像嗎？”葉瀾看著江寧。
江寧笑了，輕輕摸了一下葉瀾的頭，“回去吃飯吧！師父不是說要你帶他去吃好吃的嗎？”
“為什么不回我？”葉瀾不干了，明明是他讓自己說的，現在是自己說了，他卻不搭理自己了。
“因為我在想我爸爸什么樣。突然發現，也沒法形容。”江寧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但還是對她笑著，“你知道我十幾歲時就出國了，為了不浪費家里的錢，我努力上進，父母也為了省錢，幾乎沒去看過我。只能打電話，有時，電話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只能說，‘你吃飯沒，你記得要按時吃飯。’等我回來了，也忙。過年過節也沒空回去。有時，他們到京城我家，可是大多數時間，我都不在。其實也可以在片場邊上租個地方，像你一樣帶著他們，可是我不太敢。我有時覺得他們也不敢，因為我們太陌生了。就算知道我們是對方的最重要的人！”
“想告訴我什么？”葉瀾像要抓到什么，但那個念頭卻又飛走了。
“沒有，不是每句話都一定有隱藏的含意。我就是告訴你，我跟我父母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相處，不信你回去問問你姐他們，他們和他們的父母一定也有種種的問題，問他們敢回家跟父母住嗎？百分百的人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江寧咧嘴笑著。
“回頭我認識了你爹媽，我一定告狀。”葉瀾一挑眉。
“嗯，那我一定不介紹你們認識。”江寧立刻拍了她一下，深深的覺得這是個壞小孩子，“不過，我覺得俞老板的出現有一點好，至少你知道很像你爸，你們明明一點都不認識，也沒有人跟你提過他，可是十八年后，你跟他做了同樣的事，這是不是很奇妙？”
“你真的很會安慰人呢！是啊，俞老板至少告訴了我這個，曾經我那個號稱天才的老爹在最后時，也這么不成熟。”葉瀾也噗的笑了，看著他，“我剛被我的學校賣了。”
“你不如再想想，我覺得他們在說，若是你愿意的話。他們怕你走了，若是你想走，他們至少要你的名聲留在京大，這么想，會不會好一點？”江寧輕輕的說道，他剛剛也在聽，而剛剛打岔的工夫，他也就想出陳院長話里的引申含意。
“他們是這個意思？”
“我覺得是，他們覺得若是正常的孩子，自然會選擇更好的地方，所以他們也不指望你會留下，既然留不下你和怪喬的人，那么給你一個交換生的名頭，至少你還是京大的學生，你的成果，離不開京大的培養。不得不說，這個雙贏的結果，你姐姐來了，也會覺得京大誠意十足。”江寧越說越有信心。
“所以人長大了，才會這么不開心。”葉瀾又不傻，現在其實她更不舒服了，原來自己也是生意的一部分，是可以隨時被交易的。
“寧哥，安妮他們想請你和瀾瀾吃飯！”小胖從外面進來，他是看到俞老板走了，忙安撫了粉絲們，過來看看江寧換好衣服沒。
“我不去，我得回去陪武伯伯和我奶吃飯！”葉瀾立刻伸手拒絕，理由是現成的，不過呢，她沒說的是，那個安妮給了她很大的壓迫感。她可不要這種類似婆婆的粉絲，太可怕了，順便瞅了江寧一眼，她倒是想看看這位在富婆粉絲的面前，會如何選擇。
江寧回頭看了葉瀾一眼，這表現得是不是太明顯了一點。他拍完戲回來，在門口有和安妮及其它粉絲打招呼，有簽名合影。那會兒，小胖也沒時間跟他說什么。但那個安妮能做到粉絲的高層，和江寧之間的互動也不少，江寧多少也知道一點。皺了一下眉頭，“算了，你去請他們一塊吃個飯，說我晚上有夜戲，就不參加了。”
“這好嗎？”小胖想想，江寧晚上是有夜戲，不過，時間還是調得過來的。不過江寧不想去，得罪像安妮這樣出錢出力的大粉頭，其實是很得不償失的。
“別跟粉絲太近，別給他們無謂的假想，這是鐵律。”江寧瞪著小胖，江寧對粉絲這事特別注意，國外真有極端粉，毫無下限。作為愛豆，說實話，真的就是希望粉絲離作品近一點，離他們的生活遠一點。可是一些年輕的愛豆，根本就沒有什么作品，于是賣什么？他們與粉絲之間的關系也就顯得主次沒那么清明了。江寧是很注意這些的，他和粉絲們之間總會保持一點界線，只不過，對于安妮這種大粉頭，公司也是很關注的，有時就不得不應酬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