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什么!快點兒給七妹妹包上。”
項心慈聞言好像才感覺出不妥,急忙把嘴里的一大塊兒咽下去,有些擔心又有些膽怯的看著他,眼睛水汪汪的:“三哥哥,我……”
項逐言本想松開的手捏的更賣力了:“跟三哥客氣什么,我們小七越來越可愛了,再捏一下。”
“三哥哥!”
“哎呀,生氣了。”項逐言又捏了一下,真好捏。
百姑姑再不愿意也只能照辦,不是東西如何,而是這是孝敬老夫人的東西,老夫人還沒有吃上一口。
百姑姑沒瞪七小姐,她瞪姓秦的,小姐不懂事,她一個管事婆子也不懂事!
秦姑姑垂著頭,任由別人看。
百姑姑覺得這兩人真討人嫌了,三小姐那件事還沒有說她們小家子氣沒見識,今天晦氣的又碰到了!
百姑姑見七小姐的次數并不多,可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太喜歡她。
大概是她那張越長越讓人不想多看的一張臉,長的像誰不好,偏偏像她那早死的娘。
只能怪她自己沒命,不會揚長避短的長!
百姑姑‘客客氣氣’的分了出去:“七小姐喜歡就好。”
項心慈接過來,順便將臉從三哥手下救出:“都捏疼了。”
“好,不捏,看完花就回去,不要亂跑,壞人把我們小七搶走了怎么辦。”
“才不會。”
“鬼靈精,走啦,三哥還有事。”
“嗯,三哥再見。”
項心慈回到自己的小院臉上的笑意才收了起來,一直拎在手里的籃子,隨意一放:“拿去分了吧。”
慈六堂內。
張嚒嚒接過籃子,笑著為老夫人取用的時候,一眼就看出盤子里的糕點數目不對。
府里經常從燕新樓買糕點,燕新樓給令國府的糕點擺盤是塔頂式的量,有沒有少,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再說以三少爺賣弄了這么長時間孝心的說辭,他定然是直接帶過來的,按說糕點該是滿的。
張嚒嚒笑容不變,堂內有說有笑的祖孫兩人依舊和樂融融,三少爺是老太太最寵愛的孫子,她也不會為這點小事擾了老夫人的興致:“三少爺真有心,看著就軟糯可口,適合老夫人食用,老夫人快嘗嘗。”
堂上威儀的老夫人早已笑逐顏開,精神奕奕的眉眼間都是開懷,她這個三孫子啊,京城來個新師傅也要拿來讓她嘗嘗鮮,她還用他孝敬啊:“你呀,像什么樣子,不好好準備入仕,就知道在外面胡鬧。”
“祖母你就別念了。”
“我要是不念你,你還不反了天,你如今已經開院,多想想正經事,心思放在科舉上。”
“哎呀我的糕點是不是不好吃,讓祖母記不起第二口,早知道就不給祖母帶好吃的了,結果換來一陣嘮叨,可沒辦法,誰讓孫兒只要離開您一會兒就想祖母了。”
主位上的老夫人眼睛精明的一瞇:“這是又缺銀子了。”
“祖母,你怎么能這么想,就是我娘那人你也知道,管的有點嚴,我吧——”
“取二百兩過來,打發了這要飯的。”
“好嘞,多些菩薩賞。”
老夫人都要被這潑猴喊沒脾氣了。
項老夫人打發走了這沒正行的,捻著手里的香料,臉上的舒緩神色還沒有散去,敬之雖然鬧騰,但聽話懂事,如今剛開始外出辦事,多有周轉不過來的時候。
項老夫人將香蓋蓋上,銅色鑲嵌著寶石的香碟精致又華美:“你剛才神色怎么回事?”
正幫老夫人分香的張嚒嚒立即苦笑:“老夫人還是這么明察秋毫。”
“你就少給我戴高帽了。”
張嚒嚒沒瞞著,將糕點的事說了,三少爺不是第一次惦記老夫人,每次都是足量足份的,出岔子還是第一次,自然不會是三少爺不懂事。
項老夫人神色如舊,打開發了一會的香爐蓋,保養得宜的年紀里面目莊重慈愛,老國公位高權重,兒孫孝敬知禮,她本身到了這個年齡更是出身名門,身有誥命,自然是一身氣度。
此刻便眉目都沒有動一下:“你去問問怎么回事。”聲音不急不緩,沒太放在心上。
葳蕤院內。
項心慈衣服未換,臉色不好的在光線不佳的書桌前胡亂寫字,桌上名貴的筆墨紙硯擺的毫無章法。
秦姑姑站在兩步外,看著一團團的丑字,心疼不已,這些紙硯可都是小姐從世子那里磨回來的。
世子的用當然不能隨意給人,無奈她們小姐會磨人,如今院子里這些名貴筆墨硬是多到用不完。
可以說整座府中小姐的私用筆墨,除了世子就是他們小姐了,但如今就這么糟蹋了。
項心慈越寫心里越不痛快,并不是因為她葳蕤院采光不好。
她葳蕤院有一間采光很好的書房,她再怎么不招人待見,也是五房嫡出的大小姐,院子該是什么規格就是什么規格,沒人苛待。
只是她項心慈沒有想事情的時候練字的習慣,項逐元倒是想培養她這個雅致的愛好,她一直沒讓他成功!
她更習慣想事情或者發脾氣的時候,不管不顧的沖進日益堂拆項逐元的頭發,一意孤行的給他梳頭。
然后看著他臭一天的臉,她心里才能又痛快又才思敏捷!
想到每次項逐元氣的不想理她的樣子,項心慈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容,隨后想到什么,又慢慢的淡下去。
她會習慣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