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奇疑惑,不是早就送過去了,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突然問:“回世子,送過去了。”
項逐元晃著手里的茶杯,思緒暫且離開這里的交談有些飄遠。
她這次鬧的時間有點兒長,簪子的事兒太小,她不至于鬧到現在,小七雖然有脾氣卻不是喜歡揪著小事不放的人。
何況從這里已經得到一枚更好的還有一把琴,以她以前的習慣,簪子的事在她那里就等于結束了才對。
她卻還沒有消氣,就還有讓他不滿的地方,會是因為什……
項逐元想到她那天不管不顧的撲上來……
項逐元嘆口氣,說起來,那天她哭的很傷心,難道是發生什么事了?
五叔那里……沒聽五叔最近有什么異常。
以五夫人的能力沒有越過五叔欺負了她的可能,那是因為什么?
或者說不為什么就不高興了,畢竟那天他不由分說的拎開了她,她也極有可能因為沒有讓她抱就不高興。
項逐元有些頭疼,她還真有這種可能。
他可不管自己是不是為他好,恐怕自己惹了她就是自己最不好。
項逐元無奈又好笑:“善齊。”
“屬下在。”
“宮里送來的甜瓜,冰好了給七小姐送過去。”
善奇想問今天宮里剛送過來的,那可是:“現在?”
項逐元幽深的眼睛掃他一眼。
“是。”
項逐元在人走后,整理好思緒,向不遠處的人群多去。
假山處,鄭管家揮退問話的麼麼,看一眼不遠處走遠的主子。
香瓜是今早宮里送來的,一共送來了十個,老國公和大老爺分走了五個給門下的客卿。大姑奶奶好這一口,老太太讓給大姑奶奶送去了三個,府里就剩下兩個,一個在老太君那里,一個在大夫人那里。
大夫人知道世子今天待客,特意切開了送了一半兒來日益堂。
世子現在要送到七姑娘那里,鄭管家神色嚴肅,雖然是一點兒小東西。世子如果有用,十個百個都能弄到手,但這不是數量多少的問題。
鄭管家覺得有些事,他該向老夫人提一提了。
雖然是志同道合的聚會,論的是天下文章,但依舊坐次鮮明。
名門雅士,朝中新貴,寒門子弟都各有各的群體,誰也不會莽撞的進去對方的陣營。
“明西洛,你怎么不下場一試。”
神色清俊的男子聞言,眉目抬起,眉眼間都是淡薄從容的笑意,他目光清正,鎮定從容,雖不是場中最耀眼的,穿著也不是最華貴的,身份,更也談不上身份。坐在那里卻不會讓人忽視。
他是侯爺的學生,坐在寒門一派,不驕不躁,說話也不急不緩,自有讓人心悅誠服的氣場:“我畫工一般就不獻丑了。”
“如果你都畫工一般,現場有幾個人的畫的能看。”
“嚴重了。”明西洛神色不變:“許久不練,生疏了。”
那人見明西洛不接,頓覺無趣:“聽說侯爺想把你調到工部去。”
明西洛立即配合的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人一看又沒戲:“你……”
項逐元站定:“子恒,你在那里做什么?一起過來坐。”項逐元見他偷懶,把他招到這邊來,明西洛是他父親最得意的門生,他亦欣賞這位年輕人,做事穩重,人也不驕不躁。
雖然剛剛科舉入仕,但最近交給他的幾件事都辦的有張有度,如果不是出身低了點兒,這里大部分人未必比的上他辦事周到。
“我先過去一下。”
那人看著同出身的好友被世子叫走,嫉妒都升不起來,子恒確實是他們當中最努力的一個。而且不像有些人得勢就猖狂,子恒私下里還是與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最多。
葳蕤院的蟬聲似乎都靜了幾份。
下人們輕手輕腳的忙著手邊的事務。
秦姑姑拿了針線坐在窗邊認真地繡著,不知道小姐想要什么扇子,她只能另繡一些花樣,希望小姐能多新鮮兩天。
臥室內。
冰放在距離床頭最近的案幾上。
不遠處的桌子上,擺放著一盤新鮮的香瓜,香瓜用冰鎮著,外圈點綴著一圈兒晶瑩剔透的葡萄,盤子的盡頭是一朵開得正艷的牡丹。
姹紫嫣紅的躲在一片冰霧中十分討喜,看著別讓人很有食欲。
樹影一點點的推移,冰也在一點一點的融化。
項心慈起床的時候,冰已經化了大半可依舊襯的瓜果鮮艷,讓人食欲大開。
項心慈看了一眼,沒有說話撐開手,讓人服侍自己起身。
秦姑姑自然注意到了小姐的目光,想說些什么,但又閉嘴了。
那么明顯的位置,小姐沒有提,自然是不想提。
“夫人可去了二房。”項心慈轉開頭看著秦姑姑放秀品的籃筐,忽略某人的存在。
“去了。”
項心慈活動一下睡得有些僵硬的肩膀,既然如此,下面的事她也該準備上了:“東西拿下去分了吧。”
說的什么不言而喻。
今天一早,天色便有些暗,風起色變看著要下大雨。
到了傍晚雨已經成了氣候,城外已有積水。
項逐元從外面回來。
日益堂比往日更加忙碌,熱水,姜茶,今天一天府外的拜貼、和衙門送回的公務都已經如往常般準備妥當。
今天主院那邊的大夫人又給兒子院子新添了兩個姿色尚佳的進侍丫鬟,正端了溫水送去臥房。
項逐元卻連正門都沒進,徑自向書房走去。
留下兩位容貌絕麗的丫鬟互看一眼,都沒有說話。
日益院已經打發過幾波姿色不錯的丫頭,她們深知不會順利,也沒有想過一來就會成功,現在重要的是要有耐心,何況那個人是風光霽月的世子,等的再久也值得。
兩人垂頭,臉頰飛過一抹嬌羞的薄紅。
雨勢再大也沒有阻擋項逐元敏銳的視線,那柄鎖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項逐元臉色立即沉下來:“七小姐今天沒有過來!”
善奇腳步還追得有些急,急忙停下:“啊?”他怎么知道,他也是剛回來,急忙看向趕來的鄭管家。
鄭管家態度恭敬:沒有。
項逐元一時間頭更痛了,沒完沒了了是不是!他忙了一天,回來還要受她這份氣!怎么就不懂事!
“世子……”
項逐元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積壓了幾天的脾氣:“讓廚房煮碗面過來。”
算了,跟她計較做什么,一個小孩子,還能指望她懂事的反過來體諒他嗎!徒惹自己不痛快,哄一哄吧。
項逐元沒有洗漱,直接進了書房,鋪開宣紙,拿起筆。
很快一幅墜飾考究,造型唯美壓金鑲珠的舞裙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