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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四更

  站在乾明大殿看,她甚至希望柳雪飛功成名就。

  項心慈想到這里,手下的動作突然頓住——

  梁公旭得不到撫觸,悠悠醒來,迷迷糊糊的向她懷里拱一拱,像一只小貓,還要繼續摸。

  項心慈哭笑不得的點點他額頭,繼續撫著她的背,她自己在位的時候尚且沒有想過國家大事,現在不是了,卻在操天下未來的心。

  所以,她能名正言順的坐上去嗎……旭旭……旭旭是朋友……

  梁公旭被摸不到位,焦躁的緩緩蹭著她向上,解開自己的衣服。

  項心慈按住他的手,聲音輕緩溫柔:“有人。”

  梁公旭才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看的不認真、亦不在意,繼續孩子氣的蹭著她的體溫,身體柔韌無骨的纏住她,迷離的握住她的手貼向自己。

  明西洛的心瞬間被騷動,眼前的情形讓他不受控制的想起那天的一幕,她半敞的衣服和細如凝脂白玉的肌膚……

  明西洛極力克制住……垂下頭努力想著正事,四殿下、七小姐和今天出來的幾份折子,七小姐想要什么?家國天下?

  思緒又被什么勾走,他又快速將思緒拉回來!他想做的事,絕對不能在這里功虧一簣,他現在的表現,是他安身立命的資本,不想淪為玩物,就認清現在的事實。

  項心慈被他蹭的癢癢,若隱若現的香氣令她蠢蠢欲動,像撥他下來,又被他纏上去,一來二去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香氣,手不自覺的摟緊他過細的腰身,滑入他……

  明西洛神經立即崩斷,如果……

  “咳咳——”

  明西洛瞬間回神,清風朗月、微絲不動。

  項心慈也醒了幾分甚至:“別鬧……”聲音軟綿無力。

  明西洛思緒顫了一下,又歸于寧靜。

  項心慈被他的香氣熏的上頭,將他推開一點。

  梁公旭立即湊上來,不依不饒,粘人的不得了。

  項心慈沒辦法:“讓明參中出去等一會……”溫柔的將他放在榻上,惡狠狠實則疼惜柔情:“就鬧是不是……你自找的……”

  明西洛站在外面,清冷的神色越來越冷,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冰寒,想轉身就走!

  一刻鐘過去,他站在外面。

  兩刻鐘過去了,他依舊站在外面。

  不一會,門被推開,壽康公公出來:“七小姐請您進去。”

  項心慈梳洗整齊跪坐在長桌旁,桌子上茶霧裊裊。

  梁公旭躺在她腿上,蓋著被子,睡著了。

  明西洛目不斜視的站在很遠的地方。

  項心慈一時間不知道跟他說什么了?她為什么叫他進來來著?他寫的戲不錯,她召見了他,然后呢?然后:“賞明參中百兩銀子,退下吧。”

  明西洛瞬間抬頭,他等了這么久,等這個結果,難道他看起來缺一百兩:“既然七小姐如此慷慨,在下也送七小姐一個人情,陽碟花不能混栽,即便光照充足在混栽的情況下,也不會出現四色;靛青、風藍、初綠、桃紅、茉莉粉,雖然難以混色,但如果同步嫁接,因為花期相鄰有不同,極有可能按照一定排序,出現五顏六色的結果,因為這些話花朵小,觀賞性雖然不大,但小姐是做衣飾的,雜亂無章何嘗不是一種款式。”

  項心慈放下手里的茶壺,靛青、風藍、桃紅是哪幾種花?每種顏色所占比例能不能人為把控,成品后,選取最有價值的脈絡還是反復疊加,你試過哪幾種?

  項心慈躍躍欲試,她倒是忘了他對這些東西也有研究……

  不對,他是因為她喜歡這些后來學的,那么現在呢?什么時候學的?最近?這兩天,連花房都沒有的明西洛為什么學這些?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想得到?或者……想試試?

  嗯,私欲總比談愛好。

  明西洛見她思緒又不知道飛到哪里,說不氣不可能:“七小姐覺得戶部左侍郎能把五十萬兩白銀押送到南方?”

  項心慈聞言瞬間看向他:什么意思。

  明西洛滿意了。

  壽康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誰?知道什么?為什么與七小姐說這些?

  明西洛神色如舊,循序漸進不可能,那就攤開了說,水渠、曲藝、到現在,她連他是誰都沒有記住,這次——她必須記住他:“戶部左侍郎杜大人,載德初年進士,文采斐然,為人正直,擁護者眾,寫出的國策,制定的稅法,均可看出是人中龍鳳,但他出身中部杜家,二十入仕,四十歲坐穩戶部左侍郎位置,二十年間沒有到任過地方,沒有見過流民,七小姐覺得杜大人能憑一腔抱負將銀子帶去災區?”

  項心慈看著他。

  明西洛沉靜的、毫不退讓的直視著她,等著她辯論。

  項心慈茫然,歪頭:“怎么帶?”

  壽康下巴有些疼。

  明西洛驚詫的看著她,對上她不似作偽的神色,再想想今天朝中的文書,最后想想她一直以來的所做作為,莫非他猜錯了?只是她瞎貓碰到死老鼠。

  項心慈不逗他了,坐正:“妄議國事,拉出去,砍了。”

  “使喚不動你?”

  壽康不敢:“都愣著干什么,將人帶出去砍了!”

  項心慈抵著下巴,興致盎然的看著被拖到門口依舊神色淡定,鐘靈神秀的他,頓時覺得無趣:“松手吧。”

  明西洛不理她的惡趣味。

  項心慈為他倒杯茶:“過來坐。”

  “不是要說話,站那么遠怎么說。”

  明西洛第一次坐到她對面,看到她倒上的茶。正襟危坐的她自有一種端莊正氣的美,不墜與賢良或嬌媚之間,是拋開一切,大氣恢弘的儀態。溝壑難填的野心所致嗎?總不能是天下盡在掌握的霸氣體現。

  “想我什么呢?”

  明西洛自認沒有表現出來。

  項心慈自視知他甚深:“不如明大人說說這銀子怎么運到位?”

  明西洛看眼睡在她腿上雌雄莫辨的少年:“據下官所知,七小姐的婚事定的是容家。”

  項心慈笑笑,不接他的話,旭旭還是個孩子,說這些尚早。

  “皇后娘娘體弱,胎里的四殿下從出生起,一直在喝藥。”

  哦?她想錯了,提醒她別從四皇子這里走留子的念頭,要選,也選其他皇子,然后弄死大的留小的:“明大人還是說說銀子吧?”

  明西洛想說,有什么可說的,但為時尚早:“南下是吏部尚書的勢力范圍,令國公府延伸不到,吏部穆家三朝閣老,把控……”他看眼她腿上的人,意思不言而喻:“換成杜大人監察,這批銀子被刮下八成,留兩成到災區已是最好結果。”

  “如果我想刮三成就到呢?”

  明西洛看眼壽康公公:“不如讓壽公公給您講講,異想天開的意思。”

  使不得,使不得,奴只是個太監,太監……

  項心慈知道是不可能了,她不懂,但真想做成什么,就信懂的人:“明大人覺得刮幾層到是最好的結果?”

  “六成。”

  項心慈揉揉眉心:“你還是唱個曲,讓我靜靜吧。”

  明西洛沒理她,視線落在睡的不安穩的人身上,這樣的臉色、身體……怎么看也沒有值得一搏的地方,他卻坐在這里,實屬荒謬。

  “被我們旭旭好看到了?”

  “七小姐多想想銀子吧。”

  “我的盛世華裳還有些銀……”

  “七小姐以為在過家家,國庫的銀子是賺來的?”

  “嗯?”

  明西洛不想喝杯茶,喝了會噎死,鞠躬盡瘁也得到不到一個結果,尤其現在的大梁:“盛世華裳積壓的庫存和賣不出的東西,整合整合找一個人為四殿下祈了福,明銀暗銀分兩路,一路穆家押送杜大人監察,一路誰家買了誰家送,南部縣衙治理權一律送過去。”

  “那不就擁兵自重了。”

  “西南局勢僵持了三四年了,九王爺差不多也該回來了。”怎么送出去的再威脅回來了,信譽這種東西,朝廷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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