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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二更

  容度頗為不耐,他不怕項承來硬的,就怕項承來這套,不過,項承最好也做好事情不由他的準備!

  容度收斂思緒,神色依舊恭敬:“伯父多慮了,我想心慈和我都不覺得有什么,是伯父太過看重了。”

  項承端茶的手一僵,這還不嚴重什么才叫嚴重!但克制住了:“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也別誤會,不管最后結果如何,我只是將說在前面,以后容家但凡有用的著項家的地方,我項家義不容辭。”

  容度不說話。

  項承嘆口氣,知道對方不置可否,他項家再如何,也沒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可他沒有看低容家,而是真心覺得虧欠,想要彌補:“我沒有否定你對心慈的用心,也謝謝你說的承諾,更相信你的真心實意,但身為父親,說來慚愧——我不相信我的女兒,不相信她值得你托付感情。”

  容度瞬間看向他。

  “你可能不知道,心慈這孩子……長這么大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曹氏,也不與弟弟妹妹親近,她長的乖巧可愛,卻對祖母敷衍了事。而我,不怕你笑話,雖然一直知道,卻因為她無法出門,私心里覺得愧對與她,對她多有驕縱,我以為她只是有些任性,但昨天……”

  容度有種不好的預感,項承說這么多,目的就是為了退婚,更詭異的是,他覺得這位曾經明動盛都的人能做到。

  “我發現。”項承沒臉說:“她死不認錯,更不覺得愧對你,一次,你可以原諒她,但如果她有第二次呢?”項承看著容度的眼。

  容度一時間僵在原地!第二次?

  “那種事對你的傷害,恐怕不是如今斷尾求存能比的。”

  容度縱然做好了思想準備,也沒料到項承會說出這句話。

  項承語氣不急不緩:“你的感情彌足珍貴,無條件的付出,定然不是無求回報,可如果沒有回報,還被人捅一刀呢。”

  “你說你比我了解她,也知道她與莫云翳相識,但她做出那種事后不是尋求你的原諒,而是怕我罰她直接告知我結果,你覺得她付出了多少誠意在里面,你從她那里能得到什么,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你還能做到像你說的無怨無悔?”

  容度眉頭緊皺,他不說話,不是不想理項承,而是項承話里百分之百的可能。

  不得不說,容度即便知道項承做了準備,目的明確,也被這些話戳了心肺,亂了意識。

  “她如此負你,我該把她交給你隨意處置,可……你們畢竟沒有成婚,見面次數不多……”你不能把你空洞的感情讓我女兒全盤接受,哎,項承拿出最大誠意:“你可以報復。”

  “我當初一再不答應你的求婚,并沒有嫌棄你是商戶,我一直覺得你是不錯的青年,只是小女頑劣,可到頭來又抵擋不住你的誠意,答應了下來,結果,看來她不只頑劣,簡直——”項承同仇敵愾。

  “心慈……不是那種人……”

  項承聽著容度沒多少力量的話,知道他聽進去了:“請你放心,這口氣,我定給你出,我項家也欠你一個解釋。”

  容度皺眉,覺得像被人拖到了陷阱邊緣,周圍的人都在說,只要邁過去就是康莊大道!

  狗屁康莊大道!容度不松口,如果松口,事情會回到最初,無能為力,見都見不到人一面。而且絕不可能再攻下項承!這個老狐貍心里一旦有了認知,就絕對不會再選他當女婿!

  項承詫異他沒有當場應下,可也不急:“你好好想想,有什么我能做的,我決不推辭,心慈哪里,我也定讓你舒心為止。”項承說完,起身,將空間留給這個青年,容度定能想通里面的彎彎繞繞,他能給的歉意,也一定不會食言。

  容度一個人坐到雅間里,哐當將杯子砸在地上!不得不說,項承絕非浪得虛名,以退為進玩的爐火純青!正確他都無法反駁!連為自己出氣都考慮到了!照顧的真是全面!

  可——他就是不從呢!

  容占奎見侄子回來,趕緊迎上來:“這是,受氣了?”

  “沒有!氣我自己!”

  容占奎趕緊追上去。

  另一邊。

  項承回到府里,

  項心慈端著冰糖梨水站在父親書房門口,微笑的看著爹爹,她聽話的反省錯誤,絕不出府。

  項承看到她,氣的無力又憋屈,沒理她,繞過去。

  項心慈剛想跟上。

  “不許進來!”

  “知道了!”項心慈停下腳步,將甜品交給項富,對里面道:“我明天再來,你別生氣了,我不對,聽到沒有,我不對,容度想沖我來就沖我——我不該這么說,辛苦爹爹了!爹爹對不起。”哎——恐怕真生氣了,又看向項富:“這幾天,麻煩你了。”

  項富接過來:“小姐放心,小的一定照顧好老爺。”

  項心慈又向后看了一眼,爹是真生氣了,上輩子除了……還沒見他發過這么大火。項心慈看看天,還是自己來吧,這么大年紀了別再氣出好歹。

  荒野山上。

  明西洛看著沖掉半畝的梅林和下游沖開的一整扇山路,心中冷靜無波又隱忍不發。

  她沒來,這些不入流的小把戲如石沉大海,沒有一個看客!

  明西洛手掌緊緊握起又松開,像使出渾身解數,穿上華服在別人眼里也微不足道的塵埃,可笑荒唐又荒謬,也確實荒謬。

  為何不荒謬?他憑什么認為她該看一眼?還是高高在上的她要為這些小事暴跳如雷,對她來說這不過是一座山,可能過眼就忘,轉頭再建,有什么值得停留的地方,更何況為她的玩具添磚加瓦更微不足道的人們。

  “明大人,走了。”終于忙完了,這勞什子河道比水壩都難修!戶部這位大人沒的說的厲害!

  “來了。”

  秋葉落了半山,枯黃漸漸染紅了綠意,晚秋的風帶著徐徐涼意吹拂著大地,它像行將枯槁的過去,在繁盛收獲后進入窖藏的蟄伏。

  秋暮遠色,項心慈穿了一身秋葉紅交頸長裙站在馬車旁,看著走來的容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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