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對自家爹兩輩子一樣含蓄手法,不置可否,這是讓她親自看了,然后再相處相處,她覺得好了,事情就可以定了,所以自己叛逆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父親想法就很危險,兒女婚事盲婚啞嫁不就好了。
項心慈將窗簾掀開一點,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群。
項承見狀,收住打量馬車的視線,向她介紹這條街的名字、由來、主要經營什么,平時會有什么人經過。
項心慈認真的聽著,即便上輩子聽過一遍,這一世也很認真的聽父親說話。
項心慈突然轉過頭:“爹喜歡外面兩匹馬?”拿了長串米粒大的珊瑚珠組成的長繩,系在蝴蝶結上。
那么明顯:“不。”
“本來看你喜歡打算送給你的,不喜歡算了。”
項承——
這輛馬車他聽項逐元報備過,給所有到了年齡的妹妹都做了一輛,只是沒想到,如此考究,連那兩匹馬,看起來也格外不同。
容度看了項七,她在侍女的陪同下從清風寺安佛堂后門出來,然后抬眼看向這里,直直的看過來,毫不避諱。
容度自認不是沒有見過美色,此刻也怔了一下。她穿了一身粉色飄霧長裙,行走間一抹灼眼的紅在粉色中若隱若現,又壓下了云霧般飛揚起的粉色,說不出的富貴榮華。
她女裝……
項心慈站在幾步外,審視著他,他目光清明,看起來絕對不是色欲熏心的人,他能從浪里撈起莫和自己,又能用半天的時候帶著他們走出大山,不是寂寂無名之輩。
可容家不是長命的家族,那他是死在明西洛手里,還是明西洛到時就死了?不管怎么說,能當寡婦:“既然遇到了,一起走走。”
容度手里的扇子忘了搖,他預想了無數種見面方式,比如她會驚訝見到他;她會因為那天的事無地自容;她會解釋那天的行為。
畢竟他們是要定親的關系,她不覺得她該洗一下她的過往?都沒有,面對可能成為他丈夫的人她甚至走在了前面。
“走啊?”
容度臉色變了一瞬,跟上。
容度走在她身側,似乎嗅到了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清冷又不被任何香氣侵染,孤傲而平和。
容度恍惚了一瞬,似乎明白為什么過了這么長時間,他還對她念念不忘,她很美,不是骨血皮囊堆砌的美,而是她本身就很美,有沒有這么一副皮囊和外在的修飾也足以讓人印象深刻的人,就像她的香,詭異又交融。
容度把自己從她帶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掌控局面:“為了見我特意穿的?”他的手輕輕撩起她垂在身側的蝴蝶長尾。
焦耳皺眉:輕浮。
項心慈沒什么情緒,仿佛這身衣服都不是穿在她身上:“嗯,因為覺得不至于太費神,緊憑美貌就可以,所以特意準備了一下,希望你能喜歡。”
容度勾著長尾的手一僵,節奏還是沒有在自己手里,卻沒有松開,因為很長,并不影響兩人走路,他勾纏在手指間,跟著她的腳步,決定放下一些試探:“我是真心求娶。”
項心慈也沒有將垂帶收回來的意思,過來一會,也真心實意:“謝謝。”她父親很高興。
“你和莫世子的事,我相信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計過往,共擔未來如何。”
容度并不急,慢慢的跟著,那天的情形仿佛歷歷在目,卻又過于遙遠,記憶沒有依憑,甚至不值得回憶。
他不需要短短一個回眸,他覺得如果放下芥蒂,重新認識,他們不會厭惡彼此。
項心慈慢慢的走著,進到一個小亭子,看著半山葳蕤的風景一望無際的山林,才停下來,風吹動她的頭發、衣袋,漏出一縷朱紅又很快掩下,有種天高鳥飛的暢快:“謝謝你的好意,不用浪費你的時間。”
容度聞言,看向她,松開了一路前者的長帶,負手站在一旁,帶著俯看眾生的散漫:“你覺得你能嫁到更隨心的。”他沒有說更好,未免太看輕他求娶的人。
“不能,只是我還不想成親。”
“你不覺得你這話太兒戲,什么時候算想,還是你就不打算成婚?如果我所料不錯,你不定親,你甚至踏不出令國公府。”容度看著她的神色。
項心慈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依舊望著山中景色,似乎完全沒有被人戳住痛腳,實則她也確實不像上輩子那么向往外面:“還好。”
容度看著她油鹽不進的樣子:“你何必,嫁給我,之余你沒有任何損失,也定不會讓你在任何人面前受了委屈。”這是他給的承諾:“你的出身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約束,我容家海上經營多年,未來你也可以遠離紛爭,在自己的地方有你自己一方凈土,甚至我容家女眷,也隨意外出行走,領略百國風光。”
項心慈看他一眼。
容度目光肯定。
“你不是說你要在京中定居?”
容度聞言一愣,被抓了個措手不及:“京中……自然也有房舍……”
項心慈又無所謂的轉回去,繼續看山中的綠:“我還不想成親。”
容度竟不知道她如此冥頑不靈:“你就那么喜歡這里的浮華亂世,就大梁現在的風氣,不出二十年必亂,你留在這里能做什么,等著王朝的顛覆顛沛流離!”
項心慈抬頭望著天:是哦,她都忘了這事了,也是,她是最后的勝利者、實際利益的參與者,誰會記得自己慫恿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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