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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三更

  明西洛突然看向項心慈,眼底的情緒復雜、混亂,又呼之欲出,他為什么后悔!

  “如果沒有,你今天的局面有什么下不去的,他做錯了什么?”

  明西洛突然覺得自己低廉的可以,他竟然覺得她說的每一句都是對的,甚至是自己自找的,被打了了不能憎恨,只能受著,因為他在盼太子死,等著接手他的人!

  即便這樣太子也沒有弄死他,他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這個邏輯,簡直——

  項心慈看著他,突然嘆口氣,拿過他面前的茶杯,將里面的茶倒掉,親手為他斟了一杯:“我心不是鐵打的,也會心疼,你這個樣子……注意身體,讓大夫看看,不要跟他慪氣,嗯。”

  “……”明西洛突然不想說話,覺得無論說什么,都是無力反駁、自討沒趣,他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個人女人除了高高在、目中無人,還專刺人心。

  項心慈又耐心的將茶杯往他面前推一推,聲音軟軟的,帶著安哄和妥協的軟聲軟玉:“想看你喝一口。”

  明西洛不說話,看著老婦人的方向。

  項心慈很又耐性,聲音更柔了:“子恒……”

  明西洛直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項心慈收回手,心中略安,笑了:“注意身體,不可能不心疼你的,沒事不要惹他,何必跟你自己過不去,也少挑釁他——”

  明西洛突然扭頭看過來。

  項心慈一驚:你真挑釁他了?

  “沒有。”他挑釁他怎么了!他什么時候都改完美,不該有情緒,連那么一刻的失態都不該有!

  “委屈?”

  “哪里,跟一個快死之人計較什么。”

  項心慈看著他,她對他的寵愛,就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也沒有指責他,畢竟他還傷著。

  明西洛看向她。

  項心慈無奈,也看著他。

  明西洛這些日子里以來積壓在心里的戾氣突然被安撫了,甚至覺得這點傷也不足掛齒,他果然瘋的不輕。

  但此刻吹過耳畔的風,就是風,帶著春末夏初的燥熱,卻也舒適宜人。

  項心慈才看向城門的方向。

  明西洛開口:“她們應該會在這里落腳喝茶,就這么讓人走了?”

  “不走怎么樣,這里又不是她的家,雖然根本不會有人認出她,但萬一呢,畢竟她在這里這么多年。”

  明西洛收回目光,項五爺呢?但隨即又覺得自己問的多余,項五爺和眼前的婦人,如果不是七小姐一口咬定這是她生母,誰也不會將這兩人想像在一起。

  何況,她自然老去了,還是常年做活,風雨摧嗜的老去,優雅似乎都不在了,她就是一個普通不過的老太太,項五爺還是曾經的項五爺。

  沒了值得回憶的基礎,回憶,是留給所有人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拾起回憶的能力,最不濟也該與對方站在同一個高度。

  何況她在曾經令項五爺癡迷的容貌都不在了。

  “她是個普通的母親。”項心慈視線躍過走來的人,隨意落在什么地方。

  明西洛轉移了話題:“宮里的生活還適應嗎?”

  “嗯。”

  “你這副妝容,跟你娘挺像。”

  項心慈噗嗤一聲笑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笑,心里高興隨意,想笑也就笑了,而且她覺得明西洛這句話說的格外好,因為她們本來就挺像。

  明西洛看著她笑,雖然是一張一言難盡的臉,但她的笑容已然具有感染力,嘴角也忍不住浮現一抹笑,溫和了整個城南的天氣。

  芬娘帶著孫女坐下,擦擦額頭上的汗,要了一壺白水,就著從包袱里拿出來的干糧給旁邊的孫女,讓她先吃。

  項心慈含笑的托著下巴看過去,說實話,這種‘先’她擁有很多,擁有的都不想珍惜了。

  “你那盞鎏金刻雕香爐不錯。”明西洛突然開口,莫名其妙又場合不對。

  所以項心慈十分疑惑?看了他一眼,還在疑惑:“哪件?”

  明西洛似乎是真覺得那香爐不錯:“你大婚那天放在多寶閣上的?”目光卻始終不動聲色的放在她臉上。

  項心慈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也是真想不起來,她有無數鎏金香爐:“東西太多了,不知道你說哪個?但肯定不錯,不是從我大哥庫房拿的,就是從我爺爺庫房拿的,肯定都是好東西。”

  明西洛看著她又重新看向那對祖孫,覺得沒有問題。而且有什么問題?

  就因為他想起了那句‘這都是好東西,世子訂婚了,這些寶貝送給未來的世子妃剛好’。結果卻出現在七小姐房里,項世子的婚期拖的太長了,何況項世子未必只有這幾個寶貝,區區一個鎏金刻雕香爐,他覺得好,在項家看來未必多好。

  就像現在七小姐都不記得那件自己耿耿于懷的東西是什么。

  明西洛突然開口:“再給我道杯水。”

  “自己倒。”項心慈說完,嗔他一眼,卻拿起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懶。”

  “我受傷了,太子打的。”

  項心慈干脆沒回話,但心里知道,這件事過去了,至少表面上不會再提。

  芬娘照顧著孫女吃好東西,背起報復,起身,剛好看到一米高的左前方,坐著的人,心震了一下,卻不動聲色又誠惶誠恐的移開了視線,急忙拉住孫女的手,盡量不快不慢又略帶急切的往前走。

  明西洛突然看了延古一眼。

  延古攔下了要走的那對祖孫。

  項心慈看向明西洛,跳起來掐死他的心都有。

  明西洛神色自然沒有看到,視線悲天憐人的看著下方不遠處的外鄉客,完全不見剛剛拒人千里的冷漠和憤世嫉俗。

  芬娘躍過人群看向她觀察過幾次的男人,心里突突的,但已被攔下,只能硬著頭皮帶著孫女走過去。

  項心慈急一腳踹在他腿上。

  明西洛疼的皺眉,瞪她一眼,依舊溫和的看著治下的子民:“老人家去哪里啊?坐,不介意的話,跟我聊聊最近的生活怎么樣?”

  項心慈頓時翻個白眼,她怎么忘了,明西洛是父母官,還是愛民如子、親善安民的好形象,平時與人們聊聊家常、暗訪市井生活再正常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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