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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8一更

  九王爺臉色沉了下來,他以為在王府多年,就不會處理他嗎!不像話:“去攔住他!”

  “是,王爺。”

  季幼遷跪在地上,擦著眼淚,悄然發現,此時房間里僅剩她與王爺兩人,九王爺……

  季幼遷抬起頭,王爺寬闊的背脊浮現在她眼前,聲音不自覺的柔弱了三分:“王爺……”跪在地上的人哭得凄凄哀哀,她唯一能仰仗的只有九王爺:“求……”

  九王爺不等她說完:“你先下去。”

  季幼遷聞言瞬間抬頭,一張年少青春的臉,明媚時張揚、哭泣時柔弱萬千的女子睜著一雙秋水脈脈的眼睛,茫然的看著眼前權勢滔天的男人,柔弱的仿佛沒有了依靠,惹人心憐:“王爺,妾身別無所求,只要將軍他……”

  “你先下去。”九王爺的神色冷了下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季幼遷聞言臉色一白,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幾次抬頭都沒有看到他回望的身影。

  季幼遷不自覺的攥緊了手里的絲怕,是她今天的妝容不夠好看嗎。

  季幼遷有心再做些什么,但感覺到九王爺身上不容人抗拒的氣場,她又怯懦的不得不止步,可偏偏這種難以靠近,又引得她不自覺的多看兩眼,再多看兩眼,想要留在他身邊,被他囊括在這樣的力量保護下。

  梁公公不顧勸阻直接闖了進來,險些與季幼遷撞上。

  季幼遷哭的凄涼,柔柔弱弱的退開一步:“梁叔……”

  梁公公剛好看到,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心理升起一股愧疚,可再強烈的愧疚,也不如王爺和世子的事情重要,自己造的罪孽,就是自己的錯,事后他自然會嘗還他們,可那些事與世子和王爺都沒有關系。

  梁公公快速向里面沖去:“王爺,王爺——”

  外面的侍衛迎上了季幼遷。

  梁公公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季幼遷向后看了一眼,便已經被人帶了下去。

  “王爺,王爺……”梁公公未語淚先流。

  九王爺看著他,臉色難看,但比季幼遷在時,明顯緩和很多,冷的也趨于表面,不復剛才嚴厲:“哭什么,本王還沒發喪!”自作主張、自以為是,他的錯罄竹難書,如今還跑出來,是不是覺得罰的還不夠!

  梁公公只顧著哭,哽咽的匍匐在地上,深深為王爺磕了個頭。

  九王爺的臉色頓時軟下來,本已年邁,他怎么會真苛責他:“本王讓你好好反省,你這是干什么。”

  “王爺……”梁公公激動地向前爬:“王爺您有一個兒子,王爺,王爺您有兒子啊!您有兒子!”

  “本王看你是昏了頭!”換做任何一個人,九王爺能一腳就把他踢死!“胡話說夠了就好好看看你的腦子在不在頭上!”

  “不是……王爺……”梁公公艱難的向前爬兩步,蒼老的臉上,混雜著激動與感恩:“王爺,您真的有一個兒子,極有可能有一個長大成人的兒子,王爺還記得您身上的胎記嗎?胎記?小主子身上也有一個,與王爺一模一樣的胎記。”

  梁公公擦擦眼淚,渾濁的眼里迸射出虔誠的光,仿佛那是一件再偉大再神圣不過的事情,充滿了神奇與力量:“明大人,就是今天來過的明大人,他的腰背上,有一塊與王爺一模一樣的胎記,王爺,一模一樣……”梁公公喜極而泣!只有皇家才有的胎記,只有直系親屬才遺傳的印記,明大人也有!

  梁公公眼睛發光的看著自家王爺。

  九王爺有些:“……”

  梁公公盡量讓自己說清楚一些,可不時的激動,讓他不中用的唇瓣不停的顫抖,顫抖這他還忍不住傻笑:“王爺,是真的,剛才明大人去了校場,有個不長眼的動了機關箭,明大人宅心仁厚,為了保護自己的侍從第一個沖了上去,結果受了點小傷……”梁公公忍不住補充:“明大人當真厲害,萬箭——”

  九王爺死死的盯著他。

  梁公公立即笑著收了不必要的補充,屁顛屁顛的繼續:“明大人治傷的時候,是小巫將軍親眼看見的,小巫察覺事關重大,不敢確認,立即尋了奴才去看,奴才往熏香里加了紅花和藏紅,明大人哪知道其中的關鍵——”梁公公笑的見牙不見眼:“胎記就浮現出來了,雖然浮現的不是很明顯,可奴才不會看錯,隱隱的三瓣兒,與王爺的胎記一模一樣,連香薰程度不夠時,浮現的孱弱程度也一樣,就那么一層,但又十分完整,沒一會就落下去了,如果不是奴才眼睛都看不出來,王爺,王爺……”梁公公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九王爺一時間站在原地,恍惚覺得天旋地轉。

  梁公公何嘗不覺得否極泰來,雖然不知道明大人如何出生、成長,但他絕對是王爺的兒子,是王爺的孩子啊:“王爺,您別著急,奴才已經讓人去查了,明大人生在梁都、長在梁都,一定很容易就查到,王爺,小主子長的真好,都那么大了,明大人還能拉開蛟龍弓,奴才以前就想著,如果王爺有小主子,那得多活剝難治,如果闖了禍、不聽話,奴才都不見得攔的住他,說不定虎頭虎腦的都能將奴才撞個踉蹌,如今……”梁公公眼圈又紅了:“如今都這么大了,果真像王爺您一樣天生神力,王爺!王爺咱們九王府有世子,王爺您有一個兒子,二十多年前就有一個在慢慢長大的孩子啊——”

  九王爺整個人像聽天書一樣,茫然的聽著老公公的話,有那么一絲想信又不敢相信!

  他身處其中這些年,想為他誕下子嗣的人數不勝數,想冒充他子嗣的人也如過江之魚,年輕的時候也接觸過很多謊言,大喜大悲后終于私心。

  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不知道是鎮定還是焦慮,近鄉情怯的不敢信了,怕是假的,更怕所盼成空。

  梁公公越說越語無倫次、顛倒不清,癲狂開懷,而且這件事根本就不會錯,不會讓王爺白高興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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