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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一更

  明西洛像被兜頭澆了一桶雪,想動卻沒有動,等了好一會看著她沒停下來,皺著眉上前,聲音不情愿的軟下來:“你干什么,我沒……”

  項心慈瞬間拉住他的胳膊,將他拽到龍椅上。

  五爪金龍浮雕上的一雙眼睛猶如兩只明燈威儀萬千的盯著龍椅上的兩個人。

  項心慈像得逞的小貓笑瞇瞇的看著他:“不是不過來嗎?”

  “讓開。”

  “我用力了嗎,你想起來就起來了啊?”項心慈說完頗不解的看著他,似乎不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明西洛聞言臉色忍不住發青,快速起身,能離開她多遠就離她多遠,永遠看不見才好!

  項心慈抵著下巴重新歪靠在椅臂上,一張不管做什么都透著三分干凈清靈的眉宇,此刻冷肅傲然、不容商榷:“帝安的事到此為此。”

  明西洛本也沒想怎么樣,如果她大鬧一場,或者就是不聽,他還能去忠國府搶人,但這個人現在坐在這里,仿佛捏住了他七寸的屠夫,怎么看怎么讓人窩火:“帝安公主似乎與忠國夫人無關吧。”

  “明西洛非要鬧那么難看嗎,說分手的是你,如今糾纏不清的還是你,你想怎么樣?”

  明西洛驟然轉向她,突然發現她在解領口的系帶,頓時牙疼:“你干什么……”

  項心慈被問的莫名其妙:“廢話,當然是熱。”

  “御書房根本沒有燒火爐你熱什……”明西洛說著,突然發現不對,他驟然轉身,不知什么時候,窗欞下一直關著的八個火爐獸嘴都成了打開的狀態:“長安!長安!”

  長安匆忙進來,目不斜視,不敢亂看。

  項心慈將披衫隨意放在龍案上,僅穿著里面紅色的小坎,歪在龍椅上等他的回答。

  “誰準你生火的!”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滾出去!”

  “是。”長安匆匆忙忙的來,又匆匆忙忙的退下。

  明西洛再轉身,她安安靜靜鳳斂羽翼的坐在哪里,與背后的那條兇神惡煞的浮雕仿佛一柔一惡,又美不勝收。這里……不講理的適合她。

  項心慈輕輕抬眸。

  日月星河、墜魔飛圣,明西洛頓時挫敗下來,他醉心于這副隨時新鮮靈動、又倔強不接受安撫的容顏。

  “問你話呢,想好沒有。”項心慈語氣不硬,因為她知道會全身而退。

  明西洛走過去,垂著頭站在她與書案中間,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項心慈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明西洛聲音微黯低落的開口:“剛才就想問你,靠著不硬嗎?”龍椅看著華麗、寬大、威儀,是因為它用材暗沉,目體巨大、又以浮雕為主,每一個能依靠的地方都是突起,更顯得笨重壓抑,她向來不喜,如一個軟枕都沒有,她反而不挑了。

  “硬啊。”不是廢話嗎,她還穿這么少:“但我風寒剛好,不想坐直……”聲音下意識的帶著女子的柔弱可憐。

  明西洛看她一眼,染了風寒嗎?她不說看不出來,畢竟養的紛紛嫩嫩,紅衣金縷想從面相上看出來不容易。

  明西洛下意識的坐了過去,但也沒有很近,坐到了椅子的另一端。

  項心慈看他一眼,像個好奇的小貓,謹慎、不解又好奇的衡量了他這個動作舉動,才將手臂從雕著龍尾巴的椅臂上起來,身體慢慢的靠向另一邊,腦袋搭他肩上,一雙眼睛干干凈凈的看著他。

  明西洛沒動。

  項心慈也沒動。

  安靜的氣氛在兩人間蔓延,漸漸升騰的熱氣仿佛融化了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意淫中上千年的龍涎香氣若隱若現的浮現。

  她嗅到了他身上屬于男人的熟悉的、令人沉迷的安然。

  他覺得她的氣息猶如實質將他禁錮在包裹的繭中。

  或許是她主動,或許是他,但已經無關緊要,他的手搭上她的腰;她攀他的頸項。

  他企圖掌控節奏。

  她預掌控濃艷玫瑰盛開的主動權。

  龍涎的香氣在兩人身上環繞,加深了意亂情迷的糜爛、唯美……

  書案上的奏章落下,雪白的狐裘鋪在偌大的龍案上,兩個人誰都不焦急,纖細的身影與挺拔的男人靠在書案旁,猶如此刻空間中慢慢釋放的龍涎香,淺淺細琢、緩緩上升、不急不緩,不驕不躁,好像他們有天荒地老的時間,享受此刻塵歸塵、土歸土的沉靜與悠然……

  午后的陽光速溶著廊下的冰凌,一滴滴水猶如璀璨的的星河,急速的落在盛滿水的小坑中,慢慢向外溢散……

  雪白的狐裘蓋住過龍椅上盤臥的、壯年期的五爪金龍的眼睛,也蓋住過屏風下剛剛泛起熱氣的玉磚,最后落在窗沿下,再無人問津……

  項心慈的手指撩過遮住視線的長發,漫不經心的別在耳后。

  明西洛起身,鼻息挨著她的耳廓,伸出手,指腹一絲不差的滑過剛剛被她照顧的青絲。

  秦姑姑拿著薄衫站在一旁,目不斜視,時候不早了。

  項心慈的手指穿過他的發尾,被呼吸的熱氣弄的有些癢,笑的慵懶隨意,讓他別鬧。

  “不吃午飯……”

  項心慈起身,腳落入藍色絨毛的軟拖里,順手抄過薄如蟬翼的金縷衣披在身上:“不吃餓著嗎,對了,胎記很好看。”進了浴室。

  明西洛收回目光,神色頓時有些不自然,時至今日,他也沒提這些。

  明西洛起身,拿過衣服,身上的舊傷與分明的骨肉頃刻間被包裹在衣服下。

  長安立即要上前系扣,又瞬間退下。在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雜事。

  “準備午膳。”明西洛聲音平和。

  “……是。”

  “清淡一些,她風寒剛好。”

  “是。”

  回程的馬車上。

  項心慈哭笑不得,又明媚萬丈的坐在馬車里,一身新穿的月華紫鑲嵌狐貍繡牡丹盛世的長裙將她襯的更加高貴、白皙、純凈。

  秦姑姑蹙眉,這身衣服皇上什么時候做的?壓金線的牡丹花,浮板雕刻的鏤空牡丹繡,底層是月華紫的江南長絲,外層點綴者零星東珠,零星的東珠壓在牡丹花上,華貴的讓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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