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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9一更

  明西洛聞言一言未發的看著焦耳。

  焦耳突然覺得呼吸困難,僵硬在原地,皇上他……

  明西洛沒跟一個丫頭計較,他的去留是小,他竟不知道心慈最近‘浮躁’,前段時間去莊子上看她還好好的:“夫人這樣多長時間了?”

  焦耳神色越發恭順:“回皇上,有一段時間了,只是脾氣有些大,已經讓太醫看過,太醫說可能是孕期反應,沒什么大礙,或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明西洛皺眉,都是不確定的詞句:“夫人在莊子上發生什么事了嗎?”

  “回皇上,沒有。”

  明西洛看著她,心慈的丫鬟婆子有個一問題,涉及到心慈的事容易問不出真話,但不會對他隱瞞對心慈不利的事,對心慈十分中心:“項大小姐為什么留下后又突然走了?”

  焦耳有些緊張,不是害怕,只是夫人不在時對著皇上會越來越緊張:“回皇上,奴婢不清楚。”焦耳詳細的將那日她知道的事情說了。

  “行了,你先回去伺候著。”那天的事他自然知道一二,說是放在府里的孩子突然病了才趕了回去,如果孩子沒病,她想找心慈說什么。

  “是……”焦耳有些猶豫,她想知道皇上走不走,她好回去交差,夫人這兩天脾氣非常不好,說過的話下面的人不執行打的皮開肉綻的不少,她怕皇上不走。

  可……焦耳又不敢問,更不敢多留,除非她想先被皇上打死。

  長安看眼焦耳的方向,又重新彎腰恭候皇上的方向。

  明西洛聲音低沉:“讓人盯緊了,朕看看誰忍不住先動。”

  “是。”

  明西洛沒有離開,丫頭婆子的建議只是建議,他還能當命令停。

  不過,心慈安脾氣確實忤逆不得,否則誰的面子也不給,即便是他也不敢硬著來,不知道此種目中無人的性子是怎么養成的。

  水榭荷園的涼亭下水流潺潺,金黃、鮮紅的鯉魚跳出水面又快速鉆入水中,碧綠的荷葉鋪成一艘艘小舟,舟上結出一朵朵各色的花骨朵。

  水面上的八角內,明西洛盤坐而下。

  長安立即端來放了香料的水盆。

  明西洛洗洗手。

  一遍陽光下仿佛與水色金波融為一體的木琴,斂去所有風華靜靜的躺在桌上。

  明西洛擦干凈手掌,手指落在木琴上,一首《安道曲》如水般流瀉而出。

  年輕時琴藝只是琴藝,雖未登峰造極,但也技法嫻熟,堪稱一方大家。

  可到底不是閑來雅趣,可信手拈來可訴萬般愁緒的公子、小姐,與意淫其中的項心慈差之千里。

  但明西洛卻彈出了另一種意境,境界上的浩渺淡然、廣闊自在,娓娓道來,輕輕訴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閑庭信步,包容萬象,愁苦、困頓、挫折、光明、未來,每一幀均緩緩鋪開,不曾急切也不曾沉溺,俯瞰、珍惜任何一種被天地賦予的情緒……

  水榭荷亭距離心慈的院子并不進,若心慈不想聽,也只是關上窗子便能將聲音隔絕在外的事。

  秦姑姑聽到琴音,心咯噔一下,皇上還沒有走?

  焦耳面都不敢露,皇上也不可能聽她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也不能敢人。

  秦姑姑皺眉,小心的搖著折扇,觀察著夫人的神色。

  項心慈躺在搖椅上,有一個沒一下的晃著,棗紅色的紅木搖椅停在繁花綠柳間毫無遜色,晃動間沒有一絲聲響。

  秦姑姑見夫人沒有摔手里的團扇,松口氣。

  清淺的琴音隔著院墻悠悠傳來,過了好一會,項心慈才緩緩開口:“他還沒走。”

  秦姑姑看著長廊盡頭探頭的焦耳,瞪她一眼,沒出息:“回夫人,皇上不放心夫人,估計沒舍得走。”

  秦姑姑等了一會,見夫人沒有開口,更加盡心的搖著扇子。

  一曲結束,又是一曲,曲風平穩祥和,不訴大義、不講輝煌,緩緩而行,如水載舟,輕緩流淌,曲徑通幽。

  “他倒是有耐心。”

  秦姑姑急忙道:“皇上對夫人總那么有心。”

  項心慈嘆口氣:“行了,讓他過來吧,一曲一曲的又不是賣唱的,也不怕把手指彈廢了捉不住玉筆。”

  秦姑姑笑了:“是,夫人宅心仁厚。”

  項心慈身體微微用力,搖椅搖晃的幅度大了一些:“有些人可不那么認為。”

  “那是他們對夫人有誤解,時間長了就懂了。”慌忙揮手讓焦耳去叫人。

  焦耳目光一喜,轉身跑了。

  入夜十分。

  項心慈洗漱完烘干了長發回來,見明西洛正在燈下涂抹什么。

  項心慈冷哼一聲:“現在知道疼了。”人已經坐在床上。

  秦姑姑將夫人的腿扶上去,薄毯蓋在娘娘身上,裝聾作啞。

  “不疼,就是批折子的時候有些不方便,裹上一層鹿皮會好一些。”

  “皇上沒當幾年,手倒是先金貴了。”

  秦姑姑撫著夫人的頭躺下,將娘娘的長發攏到枕旁。

  明西洛裹好了指腹,穿著里衣走過來,坐到床邊:“你說的有道理,我以前彈幾首完全沒有問題。”

  “不中用了唄。”

  秦姑姑將冰盆放到窗下,熄滅了屋內的燈。

  明西洛笑笑躺在項心慈旁邊,清幽的沐浴香縈繞在他鼻尖,安寧祥和,屋外的燭光隱隱約約照進來,床內金線描邊的帳子仿佛星辰一般熒光閃閃。

  明西洛忍不住將手從中間伸過去,鉆入衣衫內,覆在她柔軟的肚子上。

  項心慈閉著眼把他手拿開:“劃到我了……”手上粘的怎么東西。

  明西洛看看自己的手,又在自己腹部感覺了一下,他特意選用的小鹿皮,不劃手啊?

  明西洛突然翻身覆上去:“嫌棄是不是……”

  項心慈不屑于顧:“嫌棄你怎么了,下……”

  項心慈本來沒想,但沒一會便在過分溫柔的月光下,羞澀了寂靜的夜……

  屋外,聽到動靜的秦姑姑松口氣,夫人那口氣算是下去了吧。世子也是,不知道和夫人生什么氣。如今好了,夫人回了忠國府,世子就是想道歉,也找不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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