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飛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恍惚間怔在原地,本已對他平靜的心,有絲暢然:“玄簡……”聲音低不可聞。
雅棠殿內。
項二夫人攥著手帕不顧形象的掉淚:“夫人,臣婦沒有辦法才求到您身上,您二伯您是知道的,雖然有點小貪,但一直兢兢業……”
“我不知道。”
項二夫人頓了一下,立即找回節奏:“您三哥哥和三姐姐總待您不錯吧,您二……”
“所以,要我賞三哥、三嫂、三姐,三姐夫點什么?”
項二夫人頓時不顧形象哭了起來:“當年是二伯母對你不好,是二伯母有眼不識泰山,你想怎么樣都行,但這次不是開玩笑,我項家……”
項心慈無奈,放下琴本:“二伯母,超過我能力范圍了。”
“您是忠國夫人啊?”
“可我相公已經去了,不當家作主了,現在明帝說了算,要不你送個庶女去試試?”
項二夫人聞言氣惱的起身,轉身走了。
項心慈繼續拿起琴本,細細品讀。
芬娘端了香蜜水過來:“二老爺的事沒事吧。”
項心慈悠哉異常:“我怎么知道,知道也不管,只等著繼承巨額遺產。”
芬娘打了她一下:“說什么呢,五老爺活的好好的。”
項心慈揉揉自己胳膊:“他那點東西我也看不上,還不盼呢,你都打疼我了——”
芬娘將她纖細的小手臂拉過來:“給你吹吹,好不好。”
項心慈覺得還行,這個時候有她在也挺好。
芬娘給她揉著胳膊:“他們到底怎么了,不是好好的,你不能勸勸,萬一——”
項心慈想了想道:“對項逐元來說,是必須要羽翼豐滿,我說什么都沒用,他不能跟明西洛對峙就覺得是輸,對明西洛而言,一國之君,兵權必須捏在手里,海上、陸上,也就是天上上不去,他都要掌控在手里,這跟是不是項家擋路沒有關系,誰擋路都不行,西北、西南、容家,他幾年后定然都會動,是身份使然,沒有理由,我現在讓項逐元交出兵權,他干嘛?”
芬娘覺得:“不可能。”
所以……
“可項世子完全不用掌握兵權才是?”芬娘疑惑的看著女兒。
是啊,項心慈也覺得不用,以前梁國十幾年動蕩,項家真正大全在握,就是后來登基的明西洛也不能說與他平分秋色,所以兩人后來鬧的更僵:“你覺得我哥會放兵權嗎,尤其是有我這位紅顏禍水在?”嗯?
芬娘瞪她一眼,不給她揉了,疼著吧。
項心慈立即抱著胳膊在榻上打滾:“哎呦,我的胳膊青了,我的胳膊肯定青了——”
項心敏帶著帝安公主進來,正巧看到這一幕。
秦姑姑立即收了笑容。
芬娘不動神色退到一旁。
帝安開心的向姥姥跑去。
芬娘不等帝安殿下開口,已經不動聲色先開口:“奴婢帶殿下去看夫人給殿下準備的小禮物。”
“好,好。”
項心慈見沒有觀眾不嚎了,在秦姑姑的攙扶下進來:“問二伯母的事?”
項心敏的思緒還在剛剛的‘姑姑’上,剛才大姐與對方的舉動好像十分親昵,可大姐根本不是會對誰如此和顏悅色的人,但她知道不問不說,急忙回神:“姐,二伯的事……”
“沒有辦法。”讓二伯官復原職容易,但是本質是兵權,當初大哥說著上交,不也沒有動靜。
項心敏便不再說話。
項心慈看她一眼:“不再試試?”她照顧帝安用心,心慈對她也不差。
“大姐自有大姐的考量。”
項心慈看著她,突然道:“我盡量不讓事情太糟。”
項心敏頓時誠惶誠恐。
項心慈被她一副雷劈的樣子弄的惱羞成怒:“你再看!”
項心敏突然笑了。
項心慈也笑著將她推出去:“跟你相公出去走走,晚上再來接安安。”
項承多多少少覺得最近身邊的人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雖然不至于表現出來,但各種意思十分微妙。
九王妃與太皇太后的事都沒人提了,就等著驚天大事砸在地上聽個大響,畢竟忠國夫人猖狂了這么多年。
九王爺聽說這件事后,也不避母親和發妻了,抱著孫子就回來了,兒子終于揚眉吐氣,你受那個女兒蠱惑,他當然要回來看看。
結果明西洛一句,‘政事而已不涉及私人恩怨,父皇不會格局如此小吧’。
將格局很小的九王爺再次氣走了,太子都沒有給思念兒子的父親摸一下。
九王爺覺得自己格局小、小肚雞腸、婦人之見,這些大度的人去玩吧!
——聽說你前幾天見了逐獸場打馬球的人?如果我在場,不見得比他們打得差,你說呢?
項心慈覺得也是。
秦姑姑咚的一聲將杯子放下:“夫人還看那些信做什么!”
“無聊吧。”林無競也不回來,明西洛不給個痛快,除了偶然打理下盛世,不就剩下找人尋開心了。
“夫人覺得無聊可以宣鐘離公子過來唱戲。”
“容公子唱戲不是一樣唱戲。”
那能一樣。
——怎么不回信,出來走走而已,你覺得我有其他想法?還是真的要威脅你做什么?
項心慈在想狄路傳回的消息,和最近三伯那邊的事,四哥的岳丈家牽連到一樁命案里,這么巧嗎,她這種不問政事的都覺得沒有這么巧。
——生氣了。
項心慈在想用柳雪飛的事,只要她不與大哥牽連在一起,項心慈覺得她能力不錯,重要的是運氣也好。
——出來嗎?如果我說了什么不對的話,對不起,心慈。
項心慈今天有些煩,所以給容度回了一封信——著急了。
容度立即從座位上起身,提筆揮灑——對,著急了,因為你。
項心慈不過隨意寫寫,過后就忘,她準別見柳雪飛。
柳雪飛柳大人如忠國夫人對容公子一般,毫不猶豫拒絕了忠國夫人拉攏,她只忠于梁國,而不是個人。
項心慈就不動怒的脾氣被柳雪飛氣的,要宰了他。
芬娘坐在榻上沒安安靜靜的縫著里衣,順便看她跳腳,再事不關己的說點風涼話:“有什么好急的,鞋上的寶石都被你震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