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頓時不敢說話了。
錢太醫見大殿里一陣沉默,冷汗直冒:皇上還真有郁結之事?
明西洛放下水杯:“下去吧,如果王爺和太皇太后問起,什么都不要說。”
錢太醫誠惶誠恐:“是,是。”急忙走了。
明西洛靜了好一會,似乎才想起外面的人來:“他還在外面跪著。”
長安小心翼翼:“回皇上,是。”
“她呢?”
長安立即會意,是問項七小姐:“應該……在重陽戲樓。”
明西洛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弧度:“樓里的頭牌唱的一定不錯。”
長安不敢接話。
“讓他跪著吧。”
明西洛覺得眼前一片灰暗,項逐元!“你覺得項世子比朕……好在哪里?”
長安撲通一聲跪下來。
明西洛覺得十分可笑,怎么能不可笑,事情是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卻又見不得她身邊有任何人,既然見不得:“讓他回去……”
“是。”
長安剛要離開,便聽皇上道。“晚些時候,她回來了,讓他過來。”
長安惶恐:“是。”
“皇上來了。”
雅棠殿內驚了一下,頓時準備迎駕,皇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她們這里,怎么突然過來了。
秦姑姑聞言,急忙整理整理衣冠出去去迎。
明西洛已經走了出來,一身深紫色高腰長袍,襯的他瘦了不少,但精神尚可。
“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西洛看都沒有看她,徑自走了進去。
項心慈剛洗了發,正在熏爐前烘干,看到他進來只是看了他一眼,秋波流轉的目光不為任何人停留,繼續烘著自己的頭發。
秦姑姑發現自己被皇上擋在外面擠不進來。
明西洛站在原地,看著她,仿佛很久沒見,又仿佛滄田一瞬,陌生又熟悉,這些日子,她完全沒想過他,沒想過兩人和好如初嗎!
還是說有了新人,已經想不起他是誰了,畢竟能陪她玩窮困書生的人有很多。
明西洛深吸一口氣:“朕有話跟你說。”
他瘦了,這個顏色很適合他,今天穿的很好看,是啊,多好看。項心慈側對著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參見皇上。”
“還用朕說平身嗎?”
確實沒必要。
明西洛向前幾步。
秦姑姑想趁機擠進來,被長安攔在外面:哪里都有人。
秦姑姑更無奈:我不是幫忙起個潤滑作用,怕兩人鬧起來。
長安想想也是,皇上已經很克制了,夫人那些事,哎。
明西洛看著她散落的長發,曾經它們被迫剪短過,如今再次長長了,依舊那么好看耀眼,但她身上哪一處不耀眼?
明西洛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不想弱了氣場,干脆不跟她拐彎抹角,負手站在她面前,仿若沒有情緒:“今天有人看到你和費大人在街上告到了朕這里。”
項心慈向前幾步,拿過屏風上的毛巾,不甚在意的:“嗯。”了一聲。
毛巾從明西洛身側經過,留下絲絲香氣:“你知道這影響多不好。”
“走走而已,如果皇上覺得不好看,可以幫我把他調到禁衛軍。”
明西洛瞬間握緊手,盯著她:“你是太子的生母!”
項心慈看向他,一雙眼睛略顯疲憊的看著他:“我會覺得你在不高興。”、
“可明明我們已經分開了,你知道我的,身邊一直有人,你將林無競調走,我總要調個人過來,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你是太子生母!”
“你想不是嗎?但你應該說過,孩子永遠是我的,所以你是要撤了他太子之位?”
“簡直荒謬!為了一個費兆行,你要奪了梁軒盛太子之位,沒了太子之位,你覺得他將來不會恨你!”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又不是沒把他從我身邊抱走,當初你也抱著不給我孩子的準備,我跟你爭了嗎?”
“項心慈!你該知道我什么意思,難道為了一個男人?連太子的未來也不顧了。”
“呵!”
“我在跟你說話!”
“在聽。”你們多忙,閑暇之余想起還有個她了:“所以太子決定權能在我手里?”她很愿意決定。
明西洛簡直:“林無競在您身邊、狄路即將回來,你院子里還有幾個別人送來的人吧?你缺男人。”
“你那大哥對你真好,簡直比梁公旭還貼心!”明西洛眼里控制不住露出嘲弄,比費兆行還令他厭惡的就是項逐元的行徑!
“明西洛,有意思嗎。”
“說他一句就不樂意了,剛才不是怎么樣都沒事,何況怎么沒意思,一個比一個讓人不恥還不夠有意思。”
項心慈深吸一口氣,將毛巾隨手讓在一旁,承認:“是不如你高風亮節,所以還有事嗎,沒事,你可以走了,免得污了你圣駕!”
“項心慈!”
“嗯。”項心慈抬頭。
明西洛盯著她,她就那么維護項逐元,項逐元都做了什么!他出于什么心思,要攔截海域?他項家當他死的:“我希望你知道你是太子的生母,否則——”
秦姑姑匆匆忙忙跑過來:“皇上、夫人,項世子求見。”世子……
明西洛回頭。
項心慈平靜道:“不見。”
明西洛不屑于顧:“讓他進來,為什么不進來。”
秦姑姑看皇上一眼、又看夫人一眼。
項心慈不冷不熱的看著明西洛:“既然他要見,請世子進來。”
秦姑姑急忙跑出去。兩人許久沒見,怎么會劍拔弩張,皇上不是來和好的?
項逐元進來的很快,他收到皇上過來的消息,放下手里的事就來了,唯恐皇上對小七不利:“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見過忠國夫人,夫人,千歲。”
明西洛看著他,來的真快,他還沒說幾句話,他就到了,好一對兒道貌安然的兄妹:“好兄妹,楷模。”
項逐元聞言臉色不悅,收回手,無懼對上任何人:“皇上。舍妹年幼,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皇上包含。”
明西洛聞言直接坐到主位上,這里的一切,他那一點不熟悉:“不如項世子說說,忠國夫人有什么做得對的地方?你們逼不得已的兄妹感情?”
項逐元看著明西洛。
明西洛也看著他。
項心慈覺得她需要一盤琥珀核桃,干脆繼續烘自己的頭發。
項逐元一字一句的開口:“皇上應當知道,夫人任性做事全憑心意定然得罪過不少人,若是有人說了什么,皇上不要盡信。”
“所以有人看到忠國夫人與費兆行來往密切,朕應該當沒聽見。”
項逐元瞬間看向項心慈,有這事,但隨即斂神:“回皇上,定是誤會。”
明西洛諷刺一笑,收的真快,但是這一點自己就未必學的會,干脆道:“當然是誤會,因為還有人說項世子與忠國夫人也來往甚密。”
項逐元忍他很久了:“皇上!請慎言。”
項心慈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覺得頭發干的差不多了,一會誰幫忙梳個頭發。
“哪句話冤枉了你?”
“皇上哪句話說對了!微臣與夫人行得正坐的直,微臣也一直把夫人當親妹妹照看,皇上自認與夫人,情投意合、情比金堅,但皇上就是這樣想微臣和小七的!”
“你想讓別人怎么看你們。”
項逐元擲地有聲:“舍妹從小頗受磨難,母親不在身邊,又不的家里喜歡,不能出門,性子乖張、不受管教,見不得誰好,做事說話全憑她自己胡來,皇上與舍妹來往甚密,不可能不知道小七的事情!小七不懂事,這么多年屬下一直盡心盡力照看,即便舍妹說了什么不當的話,皇上身為大人,不知道考慮一二,何況她也只是說說。我身為兄長、您身為太子的父親,卻計較這些言語,卻從來沒問過在下、沒想過了解其中的事情,一口咬定是心慈的錯,皇上不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