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把錢帶進墳墓,但錢卻可以把人帶進去。
我跟隨葉永燿坐上專機,心急火燎的趕去了帝都。
生怕這個胸章一旦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里,帝國的某個城市就要遭殃。在還沒有釀成大禍之前,看有什么辦法可以挽救。
對方是通過網絡的合法途徑購買,也是名鎮一方的富豪巨賈,如果動用政府部門的一些手段強行收回,被追究起來,事情鬧大,整個帝國政府面上無光。
一路上,我一直處于震驚狀態,不知所措。
除了葉永燿對我的態度,我難以置信。
對這枚胸章能換一座城的價值也是困惑不解。
葉永燿解釋,皇帝陛下身上的勛章,每個都大有來頭。
就像這枚胸章上的寶石,是歐華大陸某國的國王歸順時,上貢的皇冠上的鉆石,好像是極其罕見的隕石鉆。
經由歷代國王傳承幾百年之久,年深歲久的古典珍品。
凱里皇帝收到以后就把它做成了勛章,單是建功立業的象征意義,其價值就無法估量。
我深深的嘆惋,問葉永燿,“那你為什么要送我那么貴重的東西?”
他沉吟片刻,回道,“因為我不想你不開心。”
一句話,我滿腹的委屈,傾囊而瀉。
我不禁紅了眼眶,眼淚簌簌。
葉永燿見狀慌了手腳,把我攬入懷里,柔聲道,“你怎么了?別哭啊。”
他越是安慰,我哭得越起勁。我像孩子般的撒嬌放賴,放聲痛哭。
我抽泣著說,“我……不信,你不要……騙我了,你怎么可能……”
葉永燿微蹙劍眉,把我的手掌覆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和體溫,“我沒騙你,我的心里真的有你。”
我望著他的俊臉,“你怎么可能……”
我反復的問他,我就是無法想象,這樣人中龍鳳的男人,怎么可能會喜歡上我?
葉永燿好似很無奈的嘆息,“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大概是單身太久了,所以看一只豬也覺得眉清目秀了。”
我倏地收住了眼淚,瞪圓了杏目,“你,你說我是豬?”
他但笑不語,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你,可惡——”我含嗔帶嬌,握拳錘他的胸口。
他抓住我的手,憐惜道,“別錘,當心手。”
我追問他,“你怎么可能會一直單身,你的身邊沒有女人嗎?我不信。”
他的眼底露出了輕蔑不屑的神情,“女人,太麻煩,一旦招惹上了,甩都甩不掉。”
他的話外之音,就是有過被女人死纏爛打的慘痛經歷,“所以,你就一直不愿意和我真的,真的那個,是嗎?”
“你和她們不一樣。”他幫我捋了一下散落在臉頰的發絲,“你還未滿二十,清純年幼,我不能用任務強迫你,把你給糟蹋了。”
“可是,在海島上,我說我想……,你也不愿意要我。”我一想到那天,就覺得羞憤難當。
“你傻啊,你不知道在海島,拜倫那幫人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你想表演活春宮給他們看嗎?”他寵溺的輕扣了下我的腦袋。
原來是這樣……我怎么沒想到呢。
我突然之間釋然了,不再耿耿于懷。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雖然我的控制力比一般人強,你別以為我很好受。”葉永燿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嬌笑出聲,“那你為什么不學皇帝陛下,找個部門把你的需要給安排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蹬鼻子上臉的調侃起他。
“皇帝陛下?得了吧,他自己都已經快兩三年沒讓那里的女人伺候過了。”葉永燿不以為然。
我眨巴著好奇的眼,“為什么?”
“據說,和他有過露水之緣的女人,會變得癡癡傻傻的,他就放棄不敢再用了。”
“是嗎,他有這么厲害?”我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好奇心又加重了不少。
腦上突然一個爆栗。
“干嘛?痛誒。”我不滿的怨懟,用手捂住了頭。
葉永燿啐道,“你別胡思亂想了,就算你以后當了特工,也別像那些女孩子一樣,削尖了腦袋要進秘書部。別指望能爬上他的床,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瞇起銳利的眼睛,嚴肅的警告我。
“我才沒有想要進那個部門呢。”我嘟囔著。
“沒有最好。”
我和葉永燿沒多久就來到了帝都,我緊張不安的跟著他進入了皇宮唐剴昱的辦公廳。
皇帝陛下獨踞高座。
名貴的紫檀花梨桌,精雕細鏤,柔香幽素。
我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只看見一只沒帶手套的手在敲擊桌面。
中指上戴著稀有的金綠寶石貓眼戒指,碩大的貓眼像是活物,金色的光痕會盯著人瞧。
指若春纖,皓腕凝霜。
手指修長白皙,卻不似女人的柔弱,骨指分明,如松柏那般,蒼勁有形。
葉永燿對著唐剴昱俯身,深深的鞠了一禮,“抱歉,陛下,是我沒有管教好,我帶著她向陛下請罪。”他輕拉了下我的手臂。
我依舊俯首,沉痛的說道,“我罪該萬死,財迷心竅,請陛下降罪責罰。”
“行了,之前葉永燿替你說了不少好話,說是你們之間的矛盾導致,都是他的過錯,他愿意一力承擔。”唐剴昱的聲音從上方飄然而至,空靈清暢,泠然若琴瑟。
“那顆隕石黑鉆雖然罕見,但整個帝國也不是只此一顆,我即刻就讓人另外趕制一件,至于被買走的那個,如果單獨論其寶石的價值,也就幾千萬吧。”他的語氣淡然,不以為意。
唐剴昱的言下之意,只要他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胸章,那個被買走的胸章就失去了原有的價值,變成了普通的首飾,就算是真的,只要不是他戴著,就是贗品。
我松了口氣,這件事看樣子很容易解決。不久之后,那個買了胸章之人果然退還了。
唐剴昱冷哂,“這只小貓,可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溫順,有鋒牙利爪,你好自為之吧。”
他話里總是意味深長,他在戲謔葉永燿。
“陛下仁德,謝陛下不怪之恩。此后定當結草銜環,為陛下牽馬墜蹬,以死相報。”我就坡下驢,趕忙順著臺階連聲道謝。
我從頭到尾,都沒敢抬起頭,卑躬屈膝,奴顏媚骨,就差沒跪在地上磕頭,山呼萬歲了。
出了唐剴昱的辦公廳,葉永燿乜斜著眼,橫眉冷目的啐道,“我以前怎么從沒發覺,你還有這樣一副奴才像。”
我搔搔后腦勺,打著哈哈,“我這不是心虛嘛。”
其實,我自己也沒發現。
一直覺得自己在為人處世上不卑不亢,在原來的世界,哪怕對待大企業的大客戶,大老板,也會軟硬兼施,不會一味的討好。
從沒想過,自己會無意識的阿諛奉承,這樣的低聲下氣,趨奉溢美。
我想,大概是關于皇帝宮斗類的電視劇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