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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俠義(四)

  漢娜進入酒吧,她問老板要了杯酒就坐進了墻邊的沙發里,修長的雙腿極為隨性的交叉翹在桌上,恣意逍遙。

  我步至漢娜的對面,蹙眉沉聲問道,“漢娜,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關于那個路易的事情?”

  漢娜微微一愣,放下了擺在桌上的長腿,低垂下頭,手撐著腦門,嘴里嘀咕,“又不知是哪個人多嘴,真是麻煩。”

  她抬頭解釋道,“因為我答應過那個路易,不會泄露他的行蹤。所以,非常抱歉,我沒有告訴你。”

  我聞言懇然的央求道,“漢娜,你幫個忙,告訴我這個路易在哪吧,我們不是什么壞人,只要查探一下消息就行。”

  我見她不為所動,一聲不吭,又道,“我可以拿所有的東西作為酬謝,只要你肯告訴我。”

  她聞言突然輕笑出聲,“所有的東西?”

  她抬了頭,瞇著眼眸,勾起一邊嘴角,“那我要他呢?”她抬起手臂,指著唐剴昱。

  我聞言雷震一驚,陡然間怔忡住了。

  她把酒杯放在唇邊,笑的曖昧,“放心,我只要他……陪我一晚,我就帶你們去找路易,如何?”

  我的胸中猛然升起怒火,斷然喝道,“不可能,你在做夢。”

  我的臉色劇變,火冒三丈的破口大罵,“我原以為你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重情重義的俠義女子,卻沒想到你居然這樣的齷齪下流。”

  漢娜淡定回擊,“情義?在這個世道,情義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她的唇邊浮上鄙夷的冷笑,“人得意之時,要及時行樂,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名言道,人生得意須盡歡,我被懟的啞然無語。

  周圍的人見我倆起了爭執,目光朝我們的方向望了過來。

  此時,坐她身邊一個五官深邃,穿著西裝外套,頗為英俊瀟灑的男人手捂著胸口,不敢置信的痛心說道,“漢娜,你這是干嘛?我追了你那么久,你對我不理不睬,現在居然對一個陌生的男人提這樣的要求。”

  一個朋克打扮的男人附和道,“就是啊,你是不是糊涂了,這算哪門子的交易,把自己獻身作為要價,人家還不領情。”周遭的人俱是迷惑不解。

  漢娜意味深長的道,“我漢娜什么時候做過虧本買賣,你們……見過他的長相再說吧。”

  唐剴昱此時已經離開了吧臺,往樓梯口的方向折返,有人聽聞漢娜的話,手疾眼快,從一側猝不及防的拉下了唐剴昱的帽子。

  長眉若劍,眸似碧水,金發耀目,耳垂的紅寶石在燭火的反射下,散著星子般的璀璨光暈。

  一張風華絕世的俊顏掩藏不住的展露在眾人眼前,酒吧里登時安靜的只聞得抽氣聲。

  我見狀瞪大了眼,匆忙跑至唐剴昱的身側,護著他上了樓。

  酒吧里,漢娜笑問,“如何?”

  一個穿著裘皮背心的男人拊掌大笑,“不虧,這買賣值,不過,人家未必肯,哈哈……”

  在旅館的房間,我依舊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道,“這個漢娜,就是包藏色心的無恥之徒,我真是看走眼了,竟然會相信她。”

  唐剴昱雙手交叉置于腦后,怡然自若的躺在床上,“看上我的女人多的是,又不是她一個,你這么激動干嘛。”語氣不以為意,跟個沒事人一樣。

  我坐上了床沿,“那情況能一樣嗎,你在帝國沒人敢動你。可你現在在這個地方,剛才你還暴露在那么多人的面前。”

  我峨眉緊蹙,無比擔憂道,“要不,我們離開這里吧,我怕……會出事。”

  他問我,“離開這里,去哪?”

  “隨便去哪,都比留在這里強,這里都是一些四處游蕩的人,關于你的事情估計很快就會散播出去了。”我憂心如搗。

  他沉吟了片刻,回道,“你若是想繼續找尋葉永燿,我們就不能離開這里,你也說了,這里的人來自各個地方,消息四通八達,你只有在這才能打探到有用的信息。”

  我咬著嘴唇,糾結的說,“我,我也知道,可是,萬一你碰到危險怎么辦?”

  他伸出手臂,輕拉了我一把,我倒入他的懷里,“你這樣為我著想,我已經頗為欣慰了,不過你是杞人憂天,等到危險真的來了再說吧。”

  我拔高了聲音,“等碰到危險了還來得及嗎?”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忘了我們的軍艦嗎?只要一通電話,不出幾分鐘,戰機就能趕到,我隨時都能離開。”他不屑一顧道,“就這個地方,這點火力,戰機能把這里夷為平地,根本不足為患。”

  我聞言吊著的一顆心突然放了下來,原來唐剴昱早已心中有數,全都計劃好了。

  我笑吟吟的望著他,眼神里充斥著敬服和欽佩,帝國的君王果真非同凡響,可不是金玉其外,徒有其表。

  還不止于此,他瞇起了眼眸,“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們就待在這,沒準還能吊到大魚。”話中之意更為深沉,晦澀難懂。

  我愕然的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慢條斯理的說,“這家旅館在這樣混亂的地方,還能若無其事的做生意,我想這里的老板并非等閑的一般人。”

  我聞言心里登時如被一盞明燈照亮了,唐剴昱的意思是,這里的夜行魔猖狂作亂,而唯獨這家旅館以及周邊的市場能夠幸免于難,還有漢娜曾經說過的,這里的生存法則……也許這里有更為強大的勢力存在。

  可是……

  “你說什么套狼,你想利用自己干嘛?”我緊張不安的問他。

  “我這不是比喻一下,怎么,你舍不得嗎?”他輕勾我的下巴。

  我嘟囔,“當然舍不得,誰若是對你心懷不軌,我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想到那個漢娜,我就恨得牙癢。

  他的唇邊揚起迷人的微笑,沉了魅惑的嗓音,“別想這些了,自從上了船,再加上秦夙那個電燈泡,我們好些日子沒在一起親熱了,現在好不容易住進像點樣的房間,你還是想想,今晚……怎么好好的伺候我吧。”

  我聞言不禁嬌笑出聲,怒火全消,嗔道,“你真是……腦子里竟然還在想這些……”

  話音未落,他用嘴堵住我的唇,桌幾上的蠟燭,燃盡了蠟油,羞澀的熄滅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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