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去罵諾艾薇了?”寢殿外傳來楊林的埋怨聲,“你成天沒事找她茬,到處囔囔,你之前答應我不會到處亂說的事,現在幾乎鬧的人盡皆知。”
“誰讓諾艾薇她皮厚,凝兒都回來那么久了,她也好意思,還一直賴在皇宮。”顧芃嘀咕道。
楊林恨恨的說,“我真后悔告訴你。”
顧芃和他爭鋒相對,“你不告訴我,陛下跟凝兒能和好嗎?”
楊林不甘示弱,“你還好意思說,你那時離開皇宮,沒有我帶你進金羲殿,你能見到陛下,給他送信嗎?”
他壓低了聲音,“我還假裝攔著你。”
顧芃一飛白眼,反擊道,“看了這樣的信,你不帶我進宮,凝兒若是出了什么事,陛下怪罪下來,你擔的起責任嗎?”
顧芃嗤之以鼻,“別搞得好像都是你的功勞,你那時敢不帶我進金羲殿嗎?”
楊林辯駁,“我才不是怕陛下怪罪,我是怕陛下后悔,怕他傷心欲絕。”
我步至寢殿外,阻攔道,“你們倆吵什么?”
顧芃見了我,趕忙扶上我的手臂,“你怎么出來了,陛下不是讓你躺著靜養。”
“一直躺著,都快走不動路了,陛下他是緊張過度,小題大作。”我不以為然,“都那么久了,也該出來活動一下,做做復健什么。”
顧芃扶著我,在金羲殿的寬闊長廊慢行了一會,直至我額上冒出些虛汗,便步至寢殿,躺回床上。
“你怎么總是跟楊林吵,像一對歡喜冤家似的。”我玩味的看著顧芃。
顧芃被我調侃的面色微微一紅,閃爍其詞道,“哪有,我跟他只有冤,哪來的喜。”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顧芃跟著我回了皇宮,她和楊林之間,有些事不言而喻。
靜默了一會,“話說,剛才楊林說你又去找諾艾薇的茬嗎?”顧芃自我回了宮,她一見諾艾薇,就像斗雞似的譏諷辱罵。
“剛才在春萼園碰到她,我懟了她幾句,她就灰溜溜的離開了。”顧芃咬牙切齒,“我就是要讓她在這個皇宮待不下去,現在皇宮里面,幾乎無人會對她好臉色了。”
我沉吟了下,氣定神閑道,“諾艾薇的事,不用那么麻煩,我來處理吧。”
我思忖著,有些后事的確該處理干凈。
待唐剴昱回了寢宮,我向他請示道,“關于諾艾薇,你有什么打算?”之前有了鬼鳳蝶的教訓,我不敢再擅自做主。
“我沒什么打算。”唐剴昱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去做,不必征求我的意見。”
他附了一句,“只要別弄得太難看就行。”
我的眼眸劃過一抹詭譎的光,“我心里有數。”
我明白唐剴昱的意思,諾艾薇名義上沒犯什么過錯,又是公開選拔出來的皇妃,還是首相的女兒,不能像鬼鳳蝶那般對待。
我召了吳鋒進宮,找人去薇香殿請諾艾薇來金羲殿,說有事和她攀談。
過了一會,諾艾薇極不情愿的悻悻而至了。
三個多月沒見她,她的面容比之前看起來愈發的憔悴和消瘦,黯淡到無光的眼眸,突起的顴骨和削尖的下頜,蒼白的面色,傾城美貌被折磨消隕。
這座皇宮里的人,雖不如古時候一味的攀高踩低那么勢利,但也懂的趨利避害,由于顧芃的四處宣揚,眾人皆知是她陷害于我。
據說陸厲離她而去,她在這座皇宮,除了自己帶進宮的近身侍女,幾乎眾叛親離,日子很不好過。
我雍容自若的撐頭側躺在貴妃榻沙發的扶手靠墊。
沙發的邊緣紫檀木雕,金銀繡花錦鍛包覆的厚實棉墊,柔軟舒適。
她惴惴不安的步至我的跟前,問道,“你,你找我,什么事?”神情滿是緊張和恐懼。
我微揚下頜,示意道,“坐。”
她坐進我面前的沙發,我抬起手臂,侍立一旁的顧芃隨即遞給我幾張文件。
我把文件放在茶幾上,開門見山道,“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你把這份離婚協議簽了。”
諾艾薇倏地一愣,不甘的咬著唇,“你憑什么讓我簽,我是名正言順的皇妃,你,你還什么都不是。”沒什么底氣的強詞奪理。
我不以為意的輕笑,“你這樣苦苦掙扎又是何必呢,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這人向來睚眥必報。”
我沉了臉,“你想知道白蒂芙怎么死的嗎?”
我揚手,吳鋒把幾張照片放在茶幾上,照片里的尸首,鮮血淋淋,體無完膚,慘不忍睹。
諾艾薇見了照片,原本就沒什么血色的臉龐愈加的慘白。
我的眼眸閃動著嗜血的氣息,我舔了舔唇,一字一頓的重了語氣,“她是被,一刀,一刀,凌遲處死的。”
她被我恫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你別,別嚇唬我了,我是,首相的女兒,你,你不敢,對我怎樣。”
我冷笑一聲,“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蛟影和我是什么關系,等同于我的親兵部隊。”
“讓蛟影的人將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皇宮,沒有人知道你發生什么事情。”我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可怖駭人。
我坐直了身,拿出一只筆重重的拍在茶幾,肅了面色,“你到底簽不簽?”
諾艾薇不禁悚然一顫,強自鎮定繃緊的神經支撐不住的斷裂,淚流滿面的啜泣道,“好,我,我簽……”
她哆哆嗦嗦提筆簽上自己的名字,慌忙站起身,踉踉蹌蹌,幾乎是倉惶的逃出了金羲殿。
我目送她的蕭瑟背影,高聲喊了一句,“恭送皇妃殿下。”語氣滿是嘲諷。
立在一旁的顧芃坐上沙發,忍不住笑意的和我笑成一團,“我的天哪,她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吧。”
我淡淡的說,“她這就叫做賊心虛,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我將這份離婚協議交至唐剴昱的手中,“好了,皇宮內部的禍患解決完畢。”
他蘊藉的輕笑,攬住我的肩膀,“那什么時候解決我倆的事?”
我挑眉,故作不解,“我倆什么事?”
他的唇邊揚起一抹壞笑,“你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我飛了他一個白眼,有些微微氣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