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攝像機現在在白一夢手里,相機一共兩份。
一份是當時路人見到所拍攝的一臺,還有一臺是趙思函拍攝的,壞的不行了。
當時白一夢外甥女的情況正如周一鳴說的,倘若當時有點應對力量的話,或許不至于成為第一個斃命的。
“姑姑。”一名干練的女子走進,見她桌上放著兩臺攝像機,頓了下,“你又在想思涵了?”
“我在想當年是誰殺了她,她在臨死前到底是什么狀況。”白一夢看著面前兩臺攝像機出聲說。
一臺稀巴爛,一臺,尚且還好一些,是黎建天修復的情況,但內容還是完全沒修復出來。
可以知道的是這兩臺應該都拍到了重要的東西,不然趙思函當初出來的時候不會是以身體去保護它的姿態——對方不知道出于什么情況或者只是單純想挑釁,所以就沒有把東西完全奪走。
可惜——里頭的東西無法復原,如果能復原,就能知道情況了。
白一夢揉了揉太陽穴,女子立即上前:“既然無法復原,姑姑就別想了,想多了,也只是累壞了自己而已。”她看了眼攝像機,想起那個和自己同年紀的女孩,目光也是微黯,很快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死人已死,活人則還是要活著的。
正說著,黎建天忽然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兩臺攝像機,張口道,“小眠也在啊,老白,你沒事吧?”
白一夢睜開眼看了他一眼,“你來干什么?”
黎建天說,“看看你……好吧,老蒼擔心你,讓我過來看看,他自己不敢來,怕你趕他出去,真慫。”
女子曬笑了一聲,“黎老師你當著蒼老的面你敢這么說嗎?”
黎建天說,“有什么不敢的,他本來就慫,還能打我不成。”頓了下,走過去拿起那兩臺設備,機器稀巴爛,但內存卡什么的都是還在的不過已損壞,可惜他沒辦法完全修復。
“黎老師,你連一起的數據卡你都能修復,這拍攝的和數據卡不是差不多嗎?真的不能修復?”白眠問道。
“這就不能比…”黎建天說道,“一起的數據卡它沒毀壞它只是進水了,里頭的東西化為了資料需要重新組合代碼把它恢復出來,如果用拼圖來假設,那一起的算是數千個代碼的話,這臺攝像機的內存卡有損壞,里頭東西還不少,那就是數萬,不,數十萬的代碼,是人都修不出來。”
他信誓旦旦的,“你也找過唐家的人試了吧,唐家也不行。”
“不是我吹,這放眼全球,玩科技最厲害的就在你眼前,我不行,唐家的不行,就沒人行了,要是有人行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踢。”
真的,沒法修了的。
一道聲音忽的響起:“不如找紅緋試試?”
云零自外走出來,說道“抱歉,老師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你們聊的專注…”她看了一眼兩臺攝像機,“紅緋玩這個不是很厲害嗎?不如讓她去試試?”
白一夢稍怔,這之前她倒是沒想到過。
黎建天都生氣了:“咋的,我說的你們還不信我,那丫頭腦瓜子是好使,可數十萬的代碼你們讓她去恢復,她那腦袋瓜裝的下才怪。”
黎建天別的不行,在電子鉆研這方面絕對數一無二。
白一夢對他的話,是信的。
云零說道,“反正已經壞了,能修就修,不能修,就當它沒了,老師您也不用再一直看著它睹物思人。”
白眠覺得可以。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姑姑一直因為這個而頭疼。
秦懷街。
秦紅緋接到老師的視頻聯系,很疑惑,“攝像機。”
白一夢點頭,“對,一臺是我外甥女趙思函當時手里拍攝的,一臺是當時恰巧一名記者路人經過,把我外甥女遇到的事以第三者角度拍攝下來的,兩臺都壞了。”
秦紅緋好像有聽哪位提過,黎老還是起老,說老師的手里有臺攝像機和秦市案有關系,但是是她很重要的東西:“黎老師也修復不來嗎?”
白一夢說道,“修復了一半,數據無法恢復,你能恢復就恢復,不能恢復——也沒關系。”
秦紅緋了然,“如果修好了,老師就可以知道你外甥女臨死前的境況了是嗎?”
白一夢眼神稍寒,這是很少見的情況,“對,我想知道殺了她的人是誰。”頓了下,看著視頻里的學生,罕見的提起舊事,“這事知道的人不多,當日思涵被人送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在她的身體里,左腿右腿分別取出了八根骨釘。”
秦紅緋眼瞳一縮。
“除此外,手掌,胸口,頸部分別都取出了同樣的東西…”
“膝骨硬生生被敲到粉碎,當時她的年紀只有十七歲,就比你大了兩歲。”
白一夢情緒平穩的說著,好好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活蹦亂跳的出去,回來卻是這么一副慘狀。
秦紅緋脊背也發寒,難怪老師這么想知道外甥女臨死前的境況,“秦市案救人的時候沒查出來嗎?”
白一夢說,“查不出來,但可以肯定不是當時秦市案里的人作為,也是理念派另一方人的作為,因為秦市案里,遭受了這樣境況的只有思函一人,其他人頂多就是死了,沒受過這么非人的折磨,對方是在挑釁,他知道思函的身份,同時把攝像機留出來也是一種宣告。”
東西我給你了。
就看你能不能找到我了。
這樣的一種意思。
“當然,這是我自己的感覺。”白一夢緩緩的說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對方認識思函,所以我想知道那個畜生到底是誰。”
秦紅緋沒問如果知道了老師要如何這樣的蠢話。
如果知道了,自然是想盡辦法找到那家伙把人給弄死,是她的話,就會這么做。
“知道了老師,我會先給你修復看看。”秦紅緋鄭重的應下來道。
“不急,我下周會出去一趟,回來估計要三個月后了…”白一夢琢磨著怎么也要個半年一載的,倒也不是太急,“你學業為重,別忘記了你答應岳東界的。”
“沒事…”秦紅緋說,“費不了多少時間,老師你下周出去?那我下周前給你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