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矗有點點無奈的,不過她為了讓曾爺爺高興,還是接過了木槌,回頭問說,“對了,紅緋,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家是干什么的?”
秦紅緋看著她,“你猜。”
于矗心虛,大概沒有吧:“咳,我家是做傳統音樂的,你聽說編鐘敲曲嗎,我敲一首給你聽聽,你喜歡聽什么?”
秦紅緋想了想,“央江月曲會嗎?”
于矗:“……”
曾爺爺則是驚奇,高興的連聲說,“小除除的同學還知道央江曲啊?不錯不錯,你們年輕一輩追求輕松把好多老傳統技藝都給丟了。”
秦紅緋略略點頭,“以前聽人合奏過。”
曾爺爺點了點頭:“哦,這樣子,能演奏央江曲,那這位老師的技藝已經是很高了,估計不是尋常之輩。”
秦紅緋點點頭,是不尋常。
傳統文化繼承人。
于矗臉紅:“換一個換一個,梅花三弄怎么樣?”
秦紅緋點點頭,“好的。”看出來了,你會的不多,就不為難你了。
于矗就拿過木槌開始演奏了起來,秦紅緋不懂音律,但是耳濡目染懂一些這方面的東西,于家這套編鐘音域寬廣,起碼有不下七個八度,普通編鐘不可能達到的程度,應該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制作成的。
于矗一首曲子敲完,好高興的問道,“怎么樣?”
秦紅緋點點頭道,“很棒。”
正夸著呢,忽然吱的一聲,及其刺耳的聲音響起!于矗難受的不由捂住耳朵,秦紅緋往聲音來源看去,是二樓的一個房間里的。
等聲停了,于矗才解釋說,“應該是我曾姑奶奶的樂器又壞了…”她語氣苦惱。
“曾爺爺,我去看看。”
曾爺爺反應慢了兩拍,等于矗解釋了兩遍,才點頭,“去吧去吧。”
于矗拖著秦紅緋到了正廳,正好,二樓一名白發蒼蒼戴著復古眼鏡的女士走了出來,雖然面容不顯老,可實際歲數也在七八十左右了:“吵到了你們了?對不起。”
于矗跑上去的,“沒事沒事,曾姑奶奶,你的古琴又壞了?”
于矗的母親也過來,“上次請了大師修理,結果看來還是不行。”
曾姑奶奶也顯得心情有些低落,回到自己的房間,寬敞的房間擺了許多樂器,中間那架古琴上面有七根線,其中一根斷著,肉眼可見的木漆都掉色了不少,卻還在堅持用著,可見琴的主人對它已經很有感情了。
其他人討論,秦紅緋忍不住上前了幾步,手輕輕在琴弦上撫過,走近了才發現,七根琴弦里頭有兩根是斷了的,一根斷的比較徹底,一根還勉強在維持著,剩余幾根,也都有些生銹了,“這琴弦是蠶絲嗎?”
有感覺,但不確定。
于家人見一個沒注意,秦紅緋居然跑到琴面前了,有些嚇一跳,一個比較年輕的男孩喊道,“你別碰它,碰壞了你賠不起。”
于矗不由反駁道,“堂哥,紅緋不是這種人。”
秦紅緋沒在意,而是好奇的看著于家的曾姑奶奶,曾姑奶奶是于家一代的出嫁女,不過后來丈夫走了,就被接回娘家,一直沒在嫁,名叫于二琴。
于二琴倒是沒想到秦紅緋能看出材質,點點頭說,“是,你怎么看出來的。”
秦紅緋說道,“書上看的。”
于二琴道,“那你看的書一定很廣泛。”琴弦相關的書,都很枯燥,如果不是有豐富的閱讀知識,是看不進去的,就是可惜了自己這把古琴,這次估計真的要退休了。
秦紅緋沒多說什么。
古有一種琴弦制作法,蠶絲泡古藥酒,中間經過許多繁瑣的工序,后來這法子就逐漸失傳,到現在已經沒了,難怪修不好,是因為不想換琴弦,所以只是維持最基礎的修復,因為把琴弦換了,這把高橋也就不再是高橋了。
從于家出來,于矗也懶得兜圈子,直接問道,“紅緋,你說我曾爺爺的腿…”
秦紅緋向她點了點頭,“你曾爺爺身體很好的,應該可以通過助行器來行走。”
于矗,“助行器啊?”她有點失望,因為于家條件不差的,也買過助行器,但不怎么樣,老人家用不便,二來是很重!上了年紀的人,哪有那么大的力氣去用,沒幾步,就累了,很累贅。
秦紅緋看出來了,解釋說,“一種帶有導航適合中老年,以及盲人用的東西,等做出來了,我給你看看。”
于矗一聽,頓時又來了點希望,點點頭,于家有司機,于母找了司機送她回秦家去。
于矗回到自己家里來,沖過去就挽著自己曾爺爺的手快樂的說,“曾爺爺,紅緋說你身體好,可以用助行器行走,等她做出來了,那你用了就可以走了。”
于家其他人聽到,之前出聲呵斥秦紅緋的男孩不由說道,“她家賣康復器材的吧。”
于矗反駁道,“才不是,紅緋家里…”她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倒是知道秦晚晚的,反正不會是賣康復器材的。
于沖撇嘴道,“你別傻呼呼的被騙了,爺爺什么助行器沒買過,都是浪費錢而已。”
于沖的母親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你少說幾句。”
于二琴慢條斯理的說,“于矗,你這同學在學校成績很不錯吧?”
于矗猛點頭,“超好的,老師很看重她的,高三年級的老師也很喜歡她。”
于二琴說,“蠶絲制作琴弦的手法失傳很久了,如果不是廣讀書籍是不可能知道的,能讀書的孩子不會是太差的,助行器這個,不管是好賴,可能就是孩子一片純粹的心而已,不好你們也別打擊人家。”
于家人都紛紛答應了下來。
不打擊,難得于矗有玩得來的同學,肯定不打擊。
于家司機把秦紅緋送了回來,到了小路,在挖路,車子就不好進去了,“咦,這路怎么挖成這樣…”兩邊坑坑洼洼的,然后還留有一條小道,特別小的一條,足夠一個人過的那樣子,這修路師傅這技術也是牛逼了。
秦紅緋也沒和他解釋,這條道,就是留給自己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