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彥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紅緋,腔調有些沙啞地說,“秦小姐,你這給的驚喜禮物很別致。”
馮銘說,“這都不是一般的驚喜了。”
一旁的人奇怪的看著秦紅緋,醫生們怎么這反應。
秦紅緋則很平靜說,“淡定,作為醫生對病人不該有貴賤之分,沈校長現在也只是一個病人。”
幾人就無語的看她。
就離譜!
是病人沒錯,但病人和病人沒有區分那不過是騙騙外行人的話罷了,你有關系沒關系進醫院試試看看有貴賤之分不。
普通的老人?
普通你大爺啊。
從四十世紀開始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場戰爭,立下無數功勛,華夏兒朗的驕傲榜樣!六十歲本該可以退休的年紀還堅持回去鎮守中東,一直到如今八十歲才不得不退下來,每每他的出現身后總是揚帆著那血紅的五行旗,帶著武校子弟以肉身之軀護衛著身后家園無數人口——沈長興啊。
諾大的病房只有機器滴滴的聲音。
陸家岸派來的人守在外邊,凝重又帶了絲期待的盯著他們。
這一刻,馮銘終于想到了那病例,目光登時凝重了起來,“原來,沈校長的病情已經這么重了。”比之前電視里報道的還要嚴峻。
秦紅緋說,“實際情況并病例上還要差上些許。”
想到這位老人家一身的功勛,林邵等人都鼻子有點酸酸的。
哪怕素不相識只在電視里看到過,可這位老人在近幾十年代里對他們這些兒朗而言,都親切的好比似自家爺爺,哦,可能自家爺爺都沒這位來的親切。
不認親人不認血親不認歷史,但從40年代到00年代出生的生除了那嗷嗷待哺的奶娃子,沒有人不認識沈長興之名。
“所以…”莊彥轉頭道,“要動手術的人就是沈校長?”
“對。”秦紅緋點頭。
“嘶…”馮銘倒吸了口氣,都有些不淡定了,牙疼的看她。
“怎么了…”
“你說的普通老人…”
“廢話,我不說普通老人,能把你們騙過來嗎?”秦紅緋反而理直氣壯的說,“我要是跟你們直接說要動手術的是沈長興沈校長,你們估計連認真看病例的勇氣都沒了一個比一個慫,我要的是你們作為醫生角度最正確的判斷而不是加入了其他感情因素,所以跟你們說是普通老人,而你們也以醫者的角度從病例的情況給了我答案。”
“這手術可以做,不是嗎?”
“道理是這樣沒錯。”江挽無言以對,朝她舉起拇指說道“但你還是真的狗。”
“過獎。”秦紅緋接受了這夸贊。
“但你要知道。”馮銘忍不住插話道,“即便你讓我們當普通人看待,但是在知道了他是誰后,我們肯定不可能真的把他當普通人看的。”
“如果這是普通病人,我們只要想著盡力就行。”林邵也說道,“可這是沈校長,我們必然不可能把他當普通人對待,顧忌肯定會多起來,其次,萬一手術出了意外,那就等同于說是我們親手把沈校長送走…”甚至可能成罪人,光想想,這心理素質這關都有點難扛啊。
“沒事,想開點。”秦紅緋這么跟他們說道。
“沈校長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如果不動手術,是死,動手術,也可能死。”秦紅緋說,“而現在國內有能力動這手術的只有我們,如果我們不動沈校長也是必死無疑,我們動,他老人家還有一線活的可能性,也可能是死,左右我們都逃不開干系,所以,想開點……”
“也別盡想著死死死的。”
“你們要大膽點想萬一這手術成功了,你們就救了沈校長,你們可是在武校校長身上動刀子。”
“國家一高興,保不準給你們獎勵一套房子再給你們介紹個對象從此走上人生巔峰不美嗎?”秦紅緋給他們畫大餅。
“美,是挺美,這要成功了出去能在你們醫學生涯里吹一輩子。”江挽說道。
“何止一輩子,我能吹到祖祖孫孫世代去。”
成功了能吹,那失敗了呢——
幾個人默契般的不提及。
你一言我一語間,嘴里雖然慫著,行動卻沒后退,莊彥戴上了手套過去察看病人的情況,目光凝重,林邵也一邊對照病例上的情況筆帽不停咔嚓咔嚓的登記數據,在兩個小時內登記完了相應的數據后取下了手套,說道,“果然和你說的一樣難度很高。”
江挽道,“這都不是一般的高了,現在的數據根本也沒法匹配去做機械心臟。”
馮銘說,“要先等數據指標穩定下來,哎,真特么難搞……”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嘴里嘀咕著難卻沒有一個犯慫要退出的意思,退縮啥,人一八十歲出頭的老者都能為了守衛家園拼搏在一線,他們這幾個小年輕的難道還不敢為了他和閻王爺去抗爭一下那也白瞎了來這世間走一遭了。
莊彥忽然喊道,“秦小姐,我有幾句話和你說下。”
秦紅緋說,“好。”
很快二人走出病房單獨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莊彥一路都很安靜的在思索,等到了樓梯轉角才開口道,“如果手術失敗了的話,你會不會有什么麻煩?我想聽實話。”
秦紅緋也沒指望自己幾句話能忽悠住他們,都是讀復大的有幾個真蠢:“麻煩,你要說沒有那肯定是虛的。”
別看圖女士大家都說沒關系啊,但怎么可能真的沒關系——這可是沈校長啊。
莊彥一副果然如此的態度,“沈校長現在還沒死,能拖幾時不清楚,但是一旦動了手術要么生要么死,縱然說是有基礎病的原因在前,但畢竟開了手術后才出的事,一旦要是有閑言碎語往身上潑,你也只能受著,也可能會出現更糟糕的后果,如果現在放棄動這個手術的話,不管出現什么狀況其實都與你無關不是嗎?”
“我不希望你參與進這個手術,這樣子出了什么事你也可以摘清出去…”頓了下,莊彥接著話鋒一轉的說,“但我知道,如果你真的這么做了的話,你就不是秦小姐了。”
“比起剛來的時候……”秦紅緋笑瞇瞇的說,“現在的你精明了許多,都是毒打后的成果啊,不過既然你心里有數了,還喊我出來做什么?”不會就為了說這些‘廢話’吧。
“喊你出來…”莊彥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是為了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