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老四媳婦的大哥今年年初就升任興州知州了?”楊老太太一臉震驚的問道。
管事婆子點頭:“是的,顏家來的那位管事娘子親口對四夫人說的。”
楊二夫人嘀咕了一句:“這么大的事,顏家怎么也不給我們說一聲?”
聞言,楊大夫人面色一變,想到三月里女兒不小心掉到水里的那封信,心中頓時一跳。
楊老太太也在納悶,顏家對老四媳婦還是不錯的,這種事不可能不支應一聲的,突然,掃到面色微變的大兒媳,心中頓時了然了。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管事婆子想了想問道:“老太太,你看要不要給顏家來的下人準備一下屋子?老奴仔細觀看了一下,周家的下人對那位方娘子很是客氣,兩家的關系應該不錯。”
“四夫人將人叫走的時候,周家下人還主動提起回去的時間,說是還要一起回呢。”
楊老太太想了想:“你去準備吧,這是我們上京以來,顏家那邊頭一次來人,不要失了禮數。”
“這是葡萄酒,大姑娘親自釀的,奴婢有幸喝過一回,好喝的不得了,四姑娘留著自己喝,或是送人,都行。”
送過來的兩壇葡萄酒是用大壇子裝的,可以倒到小壇里,分裝出好多份。
“這是酒釀,也是大姑娘釀的,冬日里做甜湯,最是滋補。”
“這些是老太太親自在暖房里種的蔬菜,說是擔心北方太冷,怕姑娘沒綠菜吃,就送了一大車,可惜,路上凍壞了不少。”
“這幾盆紅梅、冬菊,是老太太和大姑娘養的,說是拿來給姑娘、表少爺、表小姐賞著玩。”
之后是李夫人準備的其他穿的用的,方娘子都一一介紹了一遍,然后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小心的拿出一首飾盒。
首飾盒一打開,向來淡定的楊秀筠也忍不住雙眼一亮。
盒子里只有四朵花,梅、蘭、菊、桃各一朵,全都是用顏色不一的珍珠串制而成的,栩栩如生,精致的不行。
“這是大姑娘給表小姐的禮物。”
顏思語:“這太貴重了,稻花應該留著自己戴的。”
方娘子笑了笑:“大姑娘那里還有呢。”隨即又拿出了一整套上好的筆墨紙硯來,“這是給表少爺的。”
最后,方娘子將一個長盒子給了顏思語:“這是老太太給的,是什么,奴婢也不知道。”
顏思語摸了摸盒子,打開一看,竟是一株百年人參。
瞬間,顏思語眼淚又忍不住要流下來了。
娘娘這是還記掛著她生孩子傷了身子的事,千里迢迢的給她送人參讓她補身子呢!
“姑娘,且放寬心,好日子在后頭呢!沒準哪一天,顏家也會進京的。”方娘子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聞言,顏思語母女同時看向方娘子。
顏思語語氣有些迫切:“真的嗎,方姐姐你沒騙我吧?”
方娘子:“當然了,咱們家大爺在幾年前就已是秀才了,如今正在望岳書院讀書,中磅指日可待。”
“還有三爺、四爺,也在望岳書院練武,兩人的身體那是壯得跟牛犢似的,準備日后靠武舉人呢。”
“咱們顏家,會越來越好的,如今老爺的官位雖還只是從五品的知州,可是老爺為官清正,人也還年輕,誰能保證他不能再往上升一升?”
“姑娘,聽奴婢的,日后若是楊家,或是姑爺為難你,你千萬別忍著。來的時候,夫人說了,顏家現在也能給姑娘撐撐腰了。”
聽著這些話,楊秀筠也激動的不行,外祖家如果真的進京了,那么娘和他們就有依靠了。
之后,顏思語又拉著方娘子說了一會兒話,直到老太太身邊的人過來說房間準備好了,才讓人離開,去休息。
等人走后,顏思語發現,裝人參的盒子里竟還藏著幾張一百量面額的銀票,直接趴在桌上抽泣了起來。
當天傍晚,楊家上下就知道顏家來人和顏致高年初升任知州的事。
楊大老爺:“四弟,你去問問四弟妹,年禮要怎么回?和她商量一下,擬出一個單子,交給你大嫂。”
如今已是從五品官的楊博弈,點了點頭。
他也沒想到他的那位同窗竟還能翻身,如今官職直接和他一樣了。
楊博弈回到四房正院的時候,顏思語正帶著楊秀筠給各房分配年禮呢。
見妻子眼眶紅腫,楊博弈眸光閃了閃,沉默了一下,然后笑著走了進去:“在做什么呢?”
看到丈夫,顏思語臉上的笑容立馬少了一些,淡淡的說道:“大哥大嫂送的年禮,正準備給各房送過去呢。”
楊博弈掃了一眼屋子里的東西,面色微微有些詫異。
這一次顏家的年禮可夠豐盛的。
不說那幾盆開得正盛的紅梅、冬菊了,就是妻子和女兒正在分的那壇老遠就能聞到酒香味的酒,無一不是難得一見。
“看來兄長家果真是發達了,竟連葡萄酒都能弄來。”要知道,這東西他只聽說過,可還沒喝過呢。
顏思語看了一眼楊博弈:“這些都是家里人自己做的。”
聞言,楊博弈真的是詫異了:“你們顏家還有這手藝?”
顏思語:“我已經好久沒和家里聯系過了,不清楚。”
楊博弈面色微變,隨即笑道:“這也怪我,平時太過繁忙,忽略了和你娘的來往,日后我會和大哥多通信的。”
當天晚上,顏思語就將分給各方的禮物送去了。
每房一小壇葡萄酒、一小壇酒釀、兩籃子蔬菜。
至于盆栽,除了給楊老太太送去了一盆紅梅,其他的,顏思語留了兩盆在自己屋里,別的都給一雙兒女裝飾屋子去了。
這些年著實虧待了兒子和女兒,娘家送來的東西,她一點都不想給其他房。
吃晚飯的時候,各房都表示了感謝。
這一次,顏家的年禮著實不錯,雖然量少了一點,可都是市面上買不到的好東西。
“咦,五妹妹,你頭上的花是珍珠做的嗎?”大房的三姑娘一眼就看到了楊秀筠頭上新戴的珠花。
楊秀筠笑著摸了摸發髻,矜持的點了點頭:“這是我家表姐送給我的,三姐姐好看吧?”她是故意將珠花戴出來的。
往年,每次過年的時候,其他三房,都會有意無意的嫌棄娘和她寒酸,今天,她也要在她們面前顯擺一下,告訴這些人,她也是有外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