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稻浪之中,頭戴白色帷帽,身著天青色衣裙的稻花,恣意的張開雙臂,一臉享受的感受著暖風的吹拂。
在其身后,身著月白色長袍的蕭燁陽,不疾不徐的跟在其后,臉上帶著溫和又近乎寵溺的笑容。
一開始,王滿兒還不顧得福阻攔,要想去找自家姑娘,可慢慢的,感受到那縈繞在兩人之間溫馨美好的氣氛,逐漸停下了腳步。
“蕭燁陽,你這又要管理琉璃廠,又要在軍營歷練,怎么還有時間跑到桃花村來?”
“不是說了嗎,我來是給婆婆和古師傅安裝琉璃瓦和琉璃窗的。”
“琉璃瓦和琉璃窗安裝多簡單,你隨便派個人過來不就行了。”
“這怎么行,桃花庵那等世外之地,豈可隨意讓人踏足。”
“......那你現在安裝好了,怎么還不走?”
“顏怡一,婆婆和古師傅還沒趕我呢,你倒是先趕我了。”
“我這不是怕耽擱你事嗎。”
“我謝謝你了。”
“不客氣。”
過了片刻,蕭燁陽又主動開口問道:“顏怡一,你咋就這么喜歡在田野間玩呢?”
“你不覺得走在田野之中,心情特別的暢快嗎?看著糧食豐收,會讓我由衷的感到喜悅。”
蕭燁陽笑了笑:“我皇伯父也說過這樣的話,每年秋收的時候,他都會微服外出,查看糧食收成情況,有時還會親自下地。”
聞言,稻花一愣,詫異的回過頭:“皇上這么看重農事?”
蕭燁陽點了點頭:“皇伯父常常將民以食為天這樣的話掛在嘴邊,皇莊中,更是養了不少農事老把式,天天都在研究如何提高糧食產量的事。”
“當初你爹將高產糧種上報到朝廷時,皇伯父開懷大笑了好一陣呢。”
稻花笑了笑:“照你這么說來,皇上還真是一個好皇上。”
蕭燁陽面上露出驕傲之色:“皇伯父確實是一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你這么喜歡的農事,日后他見了你,一定會喜歡你的。”
稻花面露遲疑:“我能見到皇上嗎?這機會好像有些渺茫耶,除非我爹成了京官,而且,官職還不能太低,要不然,家眷是沒法進宮的吧?”
蕭燁陽眸光閃爍,語氣堅定道:“你一定可以見到的。”
稻花搖頭:“別把話說那么滿,我爹還不知道能不能往上升呢。”
蕭燁陽無聲一笑,倒也沒在繼續多說,淺笑著看著稻花游走在稻浪之中。
金黃色的稻浪、明媚爛漫的笑靨、亭亭玉立的身影交織相襯,再配上蔚藍如洗的天空,美得仿佛像一幅畫,讓人怎么也移不開眼睛。
蕭燁陽失神看了良久,在稻花回頭對他粲然一笑的時候,脫口道:“我給你畫幅畫像吧,就畫你今天的樣子。”
稻花雙眼一亮:“好啊,之前我就像讓你給我畫來著,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說著,頓了頓,“你帶畫筆顏料之類了嗎?”
蕭燁陽轉身對著得福招了招手。
沒一會兒,得福和王滿兒都小跑著過來了。
蕭燁陽對著得福問道:“船上是不是有畫筆和顏料?”
得福點了點頭:“一直備著呢,就怕主子看到美景想作畫。”說完,飛速瞥了一眼稻花。
主子可是老早就念叨著要為顏姑娘作畫呢,所以,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會備好畫筆和顏料。
蕭燁陽:“還不快去拿過來。”
得福一愣:“拿到這里?”
蕭燁陽點頭:“不錯,就在這里。”
得福沒在多問,轉身就朝著船跑去。
稻花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寫實派畫家,就不知道畫技如何了?”
蕭燁陽斜睨了她一眼:“放心吧,畫個你,還是不在話下的。”
稻花連忙道:“你可不能把我畫丑了,我可是要將畫掛在臥室里的,要是畫丑了,會影響我心情的。當然了,也不用美化我。”
說著,雙手捂臉,笑瞇瞇道。
“對于這張臉,我還是很喜歡的,你就按原樣畫就可以了。”
蕭燁陽失笑:“你畫還是我畫呀,要求倒是不少。”
稻花理直氣壯道:“雖是你執筆,但畫的卻是我,本著對我眼睛負責的態度,我肯定是得有一定的要求的。”
蕭燁陽笑著搖頭,懶得和她爭辯。
沒一會兒,得福就帶著兩個小廝將畫畫用的桌椅板凳,以及畫紙、畫筆、顏料都給拿過來了。
“我需要擺什么姿勢嗎?”
就在蕭燁陽整理筆墨的時候,稻花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蕭燁陽有些失笑,見稻花要將帷帽取下,連忙阻止:“別取,戴著才好看呢!”
稻花面露懷疑:“真的假的?這帽子會不會掩蓋住我的風華呀?”
一聽這話,蕭燁陽忍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顏怡一,你真是自戀得可以啊!”
就是得福和王滿兒,也忍不住低頭偷笑。
他兩的主子呀,一個賽一個的自戀。
稻花撇了撇嘴,讓王滿兒幫自己整理了一下帷帽,倒也沒再說要取下來,沒一會兒又問道:“我需不需要拿個團扇或是手絹什么的?”
蕭燁陽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道:“你想拿就拿吧,怎么舒適怎么來。”
稻花覺得他在敷衍自己,不放心道:“你咋啥要求都沒有,這樣能畫好嗎?”
見稻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蕭燁陽干脆不說話了,將畫紙鋪好,顏料備好,畫筆拿在手中,抬眼看了看稻花,然后就低頭開畫。
見他動筆了,稻花不敢動了,直直的盯著那邊,沒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了:“你咋都不看我一下?”
蕭燁陽這才抬起頭看了看稻花,然后又低下了頭。
見他這樣,稻花不放心極了,對著王滿兒說道:“去,看看他把我畫成什么樣了?”
王滿兒小跑到畫桌后,伸長著脖子瞧瞧,然后就笑著對稻花點了點頭,無聲說了兩個字:“好看。”
見此,稻花放心了,百無聊賴的站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身旁的稻穗。
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蕭燁陽抬起了頭,笑著看了一眼稻花:“好了。”
稻花甩了甩發僵的雙腿,然后顛顛跑了過來:“快給我瞧瞧你把我畫成什么樣了?”說完,就伸頭看向桌上的畫。
畫上,金色的稻浪中,一個青衣少女巧笑嫣然的站立著,帷帽上的薄透白紗隨風而動,遮掩了少女小半張臉。
在金色陽光的照射下,這一遮,讓少女增添了一絲朦朧的唯美。
“如何?”
蕭燁陽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稻花看著畫,直直的點了點頭,抬頭看向蕭燁陽:“好看。”
蕭燁陽低頭看著稻花,笑問道:“喜歡嗎?”
稻花笑著點頭:“喜歡,我回家就把它裱起來,掛在臥室里。蕭燁陽,可以嘛,畫技著實不錯呢。”
說完,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畫像,越看越喜歡,突然,神色一滯。
“咦?你怎么還畫了一株向日葵?”
蕭燁陽眸光閃了閃,故作淡定的說道:“剛剛畫錯了一筆,為了掩蓋瑕疵,就順手畫了這向日葵。怎么,你不喜歡?”
稻花搖頭,笑著說道:“沒有,就是覺得一片稻子中長著一株向日葵,感覺怪怪的。不過也還好啦,我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