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和蕭燁陽出了鋪子,就看到了一個披麻戴孝的姑娘從街上走過。
“這姑娘怎么回事呀?大正月里,就算家里有白事,也不該如此堂而皇之的上街呀,這不是存心膈應人嗎?”
隔壁書店的老板看到后,站在門口一臉不贊同的說道。
很快,又有人加入了進來。
“那姑娘好像朝著莊家去了。”
“莊家今天辦喜事,她這么一去,莊家指不定多晦氣呢。”
“那姑娘我認識,是莊家公子的相好,等著吧,有好戲看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就是稻花,也豎起了耳朵。
蕭燁陽見了,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對這種無聊的市井之事怎么這么感興趣呀?”
稻花反駁道:“人生百態,多看看,多聽聽,總沒壞處的。而且,你注意到沒,剛剛那姑娘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兒,感覺要出事。”
蕭燁陽無語:“我一個大男人怎么好盯著人家姑娘瞧?”
見周圍的人都綴在姑娘身后,朝著莊家走去,稻花忍不住道:“蕭燁陽,我們也過去看看吧。”說著,就抬步往前走。
蕭燁陽無奈,認命的跟上。
正月里,大家都閑著無事,有了新鮮稀奇的事自然要湊湊熱鬧,更何況,這事還事關首富莊家,就更引人注目了。
披麻戴孝的姑娘一路走過,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了目光,跟了過去。
蕭燁陽擔心稻花被沖撞到,拉著她走在人群后頭,不讓她往人多的地方去。
稻花也不喜和人擠,就和蕭燁陽慢慢的走著,一邊走還一邊猜測:“肯定又是多情公子拋棄良家姑娘的故事,你說你們男人咋就這么花心呢?”
蕭燁陽無語極了:“你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啊,我就不花心。”
稻花斜眼看了過去,嗤笑道:“話別說得那么滿,當心日后被打臉。”
蕭燁陽郁悶得不行:“顏怡一,你咋就不相信我呢?你看我幾時和別的姑娘糾纏不清了?”
稻花立馬道:“你還真會睜眼說瞎話,你和蔣姑娘沒糾纏不清嗎?”說著,撇了撇嘴,“如今中州官員的女眷還有不少人傳你們青梅竹馬的事呢。”
蕭燁陽氣急:“我和婉瑩的事不是和你解釋過了嗎?什么青梅竹馬,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
稻花駐步轉身正面看向蕭燁陽:“我問你,蔣姑娘不惜損毀自己的名聲也要和你扯在一起,她的目的你知道吧?”
蕭燁陽眉頭擰成了個疙瘩:“她有什么目的都跟我無關。”
稻花沉默了一下:“若是宮中的太后非要促成你們的事呢?”
蕭燁陽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會同意的。”
稻花:“......”她想說,有些事是不需要經過他的同意的,就好比這次馬側妃被扶正一事,不過這話說出來,可能會傷到蕭燁陽,她就咽回了肚子。
蕭燁陽見稻花沉默不語,也抿嘴一言不發。
身后,得福和王滿兒見兩人一下就爭吵了起來,都急得不行。
就在這時,街上突然變得吵雜喧嘩了起來,原本四散在各處的行人都蜂擁的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不好了,有人在莊家大門前撞墻自殺了。”
“是不是剛剛那披麻戴孝的姑娘?”
“可不就是那人嗎,那姑娘一到莊府門前,什么也沒說,直接撞向了大門,那血呀,據說流了一地,比那紅綢都還要紅艷呢。”
“可憐見的,那姑娘看上去也不過才剛及笄吧?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呢?”
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稻花注意力被轉移,快步跟著人流朝莊府走去。
蕭燁陽見了,連忙拉住她,小心的護著她過去。
很快,眾人就聚集在了莊府門外。
稻花和蕭燁陽到的時候,莊府大門周邊已經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了,稻花踮起腳尖,才能看到大門的石階上躺著一個白衣姑娘,幾步之外,一身紅綢的中年男子面色鐵青的站著,顯然,此人就是莊老爺了。
看著躺在地上的姑娘,莊老爺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惜,只有滿臉的厭惡和惱恨:“來人,快把人弄走。”
人群中,有那看戲不嫌事大的主,當即接過話:“莊老爺,人或許還沒死呢,您呀,還是請個大夫過來瞧瞧吧,怎么說,這姑娘也和你兒子好過一場呢。”
聞言,莊老爺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想揮手示意小廝趕緊將人抬走,誰知,人群中讓請大夫的聲音卻越來越多。
“是呀,莊老爺,今天是你家大喜的日子,還是請個大夫過來瞧瞧吧,怎么說,都是一條人命呢。”
稻花踮著腳、伸長著脖子張望著:“一個小姑娘,力道能有多大?估計只是撞破了頭,并沒有死,但要任由傷口不斷往外流血,那就說不定了。”
蕭燁陽見她眉頭緊蹙,轉頭看了一眼得福。
得福收到示意后,立馬朝著大門走去:“大家讓一讓,我去瞧瞧。”
這話一出,眾人連忙給得福讓出了一條道。
莊老爺本想斥責得福多管閑事,可這時管家注意到了蕭燁陽和稻花,連忙走上去,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聽了話,莊老爺當即朝著蕭燁陽和稻花看去,看著蕭燁陽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得福靠近時,莊老爺動了動嘴唇,到底沒說出阻止的話來。
得福剛準備蹲下身子,探查白衣姑娘是否還有氣息,就在這時,莊府里突然沖出一個紅衣身影:“惠娘!”
來人一身喜服,眾人當即明了此人就是今天要成親的莊家公子了。
只見莊家公子不顧莊老爺的阻攔,直接沖到了白衣姑娘身邊,小心翼翼的將人抱在懷里,顫抖著手去擦拭姑娘額頭上的血跡:“惠娘,是我,我來了,你快睜眼看看我呀。”
莊老爺面色鐵青的看著兒子:“聰兒,你這是在做什么,快給我起來。”
莊家公子不為所動,看著懷里一動不動的白衣姑娘,神情痛苦又絕望:“你怎么這么傻,怎么這么傻?你死了,讓我如何獨活?”
說完,抬眼看了看還沾著血跡的石柱,慢慢將白衣姑娘放到地上,然后站起身看向莊老爺,‘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爹,孩兒不孝,請你原諒。”
看著兒子這般,莊老爺有些心慌:“聰兒,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爹不怪你,日后咱們好好過日子啊。”
莊家公子眼中的淚奪目而出,‘砰、砰、砰’連著向莊老爺磕了三個響頭,然后慢慢轉頭看向白衣姑娘:“惠娘,等我。”
說著,就發狠的朝著石柱沖去。
“得福,攔住人!”
稻花在莊公子向莊老爺下跪的時候就覺察到不對,一看莊公子沖向石柱,就大聲制止。
得福沒料到莊公子會殉情,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莊公子已經沖到了石柱前,根本沒法阻止。
就在莊公子撞向石柱時,蕭燁陽將腰間的玉佩甩了出去。
玉佩打中莊公子,減緩了一下緩沖力,不過莊公子還是撞在了石柱上,剎那間,滿臉鮮血的倒在了地上。
“聰兒!”
莊老爺嚇得面無血色。
這時,新娘子也跑出了莊府,當看到莊公子撞柱,直接腿軟的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