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文濤一看到蕭燁陽故意顯露錦翎衛令牌,就隱隱明白今天他們為何登門了,所以也狀若無意的將自己的令牌露了出來。
顏文凱本來就是來展現自己價值的,見蕭燁陽顯露了身份,立馬跟著照做。
書房里有些安靜。
蘇老太爺和蘇三老爺一改之前的輕松自在,此刻,兩人臉色都有些凝重,沉默的看著蕭燁陽。
錦翎衛 若說大夏官員最忌憚的人物,那肯定要非錦翎衛莫屬。
但凡有錦翎衛登門,一般都不會有好事發生。
蘇老太爺有些摸不準蕭燁陽這次登門的意圖,瞥了一眼孫子離開后,就自動站到蕭燁陽身后的顏文凱和顏文濤。
兩人目不斜視,一言不發,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氣勢,讓人驚心。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蘇老太爺一眼就看出兩人手上是染過血的。
好家伙,若不是他們主動表露身份,他還真怕是會看走眼。
顏文濤和顏文凱知道蘇老太爺在打量他們,也清楚,老人希望他們能給點提示,可兩人都沒出聲,硬生生的抗住了老太爺的目光。
屋子里最自在的就是蕭燁陽了,此刻,他正閑適靠坐在椅子上,端著茶碗,捏起茶蓋,輕輕的刮動茶水表面浮起的茶葉。
他也不喝,就這么慢慢的撥弄著。
整個屋子,只剩下茶蓋和茶碗的摩擦聲了。
茶蓋每刮一下,蘇老太爺和蘇三老爺的心情就凝重一分。
一會兒后,蘇老太爺嘆了一口氣,率先出聲:“不知小王爺這次登門所謂何事?”
蕭燁陽抬眼看向蘇老太爺,笑了笑:“我最近才知道,蘇家果然不愧是老牌世家,真的家大業大呀。”
蘇老太爺面上一凌,雙手抱拳:“還請小王爺明言。”
蕭燁陽看了一眼顏文凱,繼續撥弄著茶杯。
顏文凱從懷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蘇老太爺。
蘇老太爺起身接過信封,看了一眼顏文凱,就飛快的打開了,當看到里面的內容時,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連手都開始哆嗦了。
蘇三老爺見了,立馬上前扶住老爺子:“父親!”
顏文凱也有些擔心老爺子,想要上前攙扶,不過看到蕭燁陽警告的眼神,又強行忍下了。
蕭燁陽淡笑著看著蘇老太爺,一個老牌世家的家主,怎可能受不得一點刺激,不過是仗著年老,想利用之前交往的情分,好為之后的談話爭取更多的好處罷了。
蘇老太爺見蕭燁陽三人無動于衷,心里暗罵了一聲‘狡猾的小兔崽子’,然后只能自行慢慢平復激動的情緒。
期間,蘇三老爺也快速看了一下信封里的內容,一看完,整個臉色都變白了,急切的對著蕭燁陽說道:“小王爺,我們并不知道這事,蘇氏一族族人眾多,很多事我們根本管不過來。”
蕭燁陽放下茶杯,仍然笑著說道:“我愿意相信三老爺,可是”指了指他手中的信函,“上頭的人雖是旁系,可和你們嫡系一脈卻是來往密切,我要是沒記錯,過年的時候還給你們送了豐厚的年禮。”
蘇老太爺見兒子一開始就露了怯,心里有些無奈,在兒子再次開口之前,截過了他的話:“小王爺,這事肯定有誤會,我蘇氏一族向來衷心不二,會不會是弄錯了?”
蕭燁陽似笑非笑的看著蘇老太爺:“老太爺這是在質疑錦翎衛辦事的能力?”
蘇老太爺連忙否認:“老夫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樹大招風,也許是有人想陷害我蘇氏一族。”
聞言,蕭燁陽看了一眼顏文凱。
顏文凱又從身上拿出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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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什么都沒寫,只有一個蓋章圖案。
看著再次變色的蘇老太爺,蕭燁陽笑道:“這是截獲的信函上的印章,我特意讓文凱臨摹的,老太爺不陌生吧?聽說蘇氏一族的五位長老,好像都有一個。”
聽到這話,蘇老太爺跌坐在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胸口有些起伏。
蘇三老爺著急的站在一旁。
蕭燁陽看了一眼顏文凱。
顏文凱收到示意,開口道:“蘇氏一族竟敢私售御用官窯,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罪不可赦的是,竟還把官窯運送到了皇陵那邊。”
聞言,蘇老太爺頓時睜開了眼睛。
私售御用官窯這罪還好辦,只要將涉事一脈剔除蘇氏一族,那和別的族人就沒干系了。
可是,若和皇陵那邊有牽扯 想到守皇陵的八王爺,蘇老太爺這下是真的有些不好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族人竟膽大到參與到皇位爭奪中去,而且還是在當今皇上穩重皇位的情況下。
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呀!
想到這次蕭燁陽并沒有帶其他人過來,蘇老太爺穩了穩心神,深吸一口氣,定定的看向蕭燁陽:“小王爺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嗎?”
蕭燁陽笑道:“弘信是我的伴讀,這些年我對蘇家也還算了解,知道絕大部分蘇家人對大夏還是衷心的,不過,樹大了,難免會滋生出害蟲,這些害蟲可得‘一個不留’的除去,要不然,是會掏空大樹的。”
蘇老太爺連忙道:“小王爺說的極是。”
蕭燁陽:“蘇氏旁系私賣御用官窯好像做了已經有好幾年了吧?”
一聽這話,顏文凱就飛快的看了一眼蕭燁陽。
他現在算是明白他們來做什么了。
御用官窯沒有渠道關系,能拿得到嗎?
運送到皇陵,途經各處關卡,會沒官員檢查嗎?
可蘇氏旁系一做就是好幾年,安然無恙,這說明什么?
燁陽確實沒打算追責蘇家,可是卻想利用蘇家摸出那些投靠八王爺的官員。
這些事雖然錦翎衛也能做,但是錦翎衛太過顯眼了,一出動就會鬧出大動靜,容易讓八王爺那邊的人心生警惕,可蘇家就不一樣了,借助著族人身份的掩護,可以秘密的進行調查。
顏文凱都能想通的事,蘇老太爺就更不用說了,
看著云淡風輕、全程掌握主動權的蕭燁陽,蘇老太爺臉色有些復雜,他為自己的短視羞愧,就剛剛還他和自己的兒子很不看好的議論了一番這位小王爺。
誰知,在不知不覺中,這位小王爺已經成長到讓他都感到忌憚的地步。
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