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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7 勞苦功高

  “賢婿,等久了罷,怎不坐下,可是本王這府中椅墊不合你意?”笑意濃濃,白書繼續繞卷長髯,話畢微微側身回頭,喚進管家吩咐:“還不另備幾方松軟的來!”

  管家慌忙應是,頷首即退,宋凜止而不及,只好作罷。

  加之白書口中“賢婿”二字,喚得他不悅生悔,更加不愿答話。

  看白書這皮肉堆笑的模樣,定然不懷好意另有所圖,來府途中雖已想見此景,但果如預料發展,又不免心生躊躇——白書之女,誠實非娶不可?

  宋凜緊蹙濃眉,目光凝滯,更顯冷峻。

  白書看在眼里,知他不肯為婿,即便答應,也不過迫于形勢,他那寶貝女兒嫁而為妻,純屬葬送一生之福……

  可他又能如何,哪怕胸中有數,如刀剜心,他也只能遂其所愿。

  白水慣養嬌生,脾性難測,先前未有婚約,都已數次尋死覓活,而今事已成定,若拒不讓嫁,怕要翻天覆地,涂炭白家上下……

  嘆一口氣,白書心道:罷了,女大不中留,她既鐵了心非這宋然不嫁,便隨她去罷,甘苦禍福,全憑造化。

  何況……

  白書轉念想想,復笑抬手,再勸宋凜安坐詳談,卻不立即要他答應完婚,畢竟國難當頭,他不懼改朝換代,不畏處境艱難,卻不想做那趁人之危的無恥之徒。

  “程振舉兵叛國,本王其實不覺意外,早在多年之前,便有跡可尋。”仰靠入椅,白書微微側躺,一手抱胸,一手仍舊盤弄髯須,“不單本王,皇上應也了然于胸。”

  宋凜側目,“王爺何出此言?”話畢倏地憶起,趙拓今晨,似乎同他講過皇帝態度反常一事,但他當時無暇亦無法深究,再聽白書提及,恍然有悟。

  白書抿唇輕嘲,看向宋凜多一抹玩味,宋凜不覺難堪,面色仍舊從容。

  “賢婿啊,饒你再無心權勢,自家父皇,總還是要多上些心才好,不說旁的,四平開國之因,你總該清楚不是?”

  無意責怪說教,白書旨在諷刺程振之心路人皆知。

  當年襄乙大軍來犯,國危在即,文豐皇帝病重羸弱,無力持政安邦,定國戍民,太后齊郁無可奈何之下,暗召宋禎相見,許諾若成功退敵,便令皇帝禪權。

  基于此諾,又襄乙遠距行軍,不堪跋涉之苦,兵困馬乏,才有了宋禎神將御敵,大獲全勝之果。

  百姓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作細究,便對新帝——三年后再退襄乙而順利登基的四平皇宋禎盲目尊崇,

  可旁人不察,他們國戚皇親不會被蒙在鼓里。

  久戰疆場,若非程振誓死效命拼殺,全心全力相助,甚至為其擋刀扛箭,只怕他早已命喪黃泉。

  即是說,四平既存,將軍程振勞行苦心,功德無量。

  宋禎自然心懷感激,對其優待有加。

  奈何世事多變,人心難測,程振越受皇帝重用,被視為國之棟梁不可或缺,受賜財寶金銀用之不盡,享而不竭,便越覺不滿憤懣,胸意難平,是故常有怨道——天朝臣民,國土山河,其實都該歸他程振所有,若無他鞍前馬后,鞠躬盡瘁,皇帝之位,根本輪不到宋禎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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